《糟糕情书》山央

13、第 13 章

　　最终别扭的两人没多久就各回各家了，出租车开出老远，唐舫才想起自己今晚是来要奖励的，她想了想给江燃发了信息，

　　“你还没给我奖励。”

　　回到家的江燃看到这话后，不禁哂笑，明明是她的事，为什么自己要给她奖励。但舌尖充盈着桃子香，又在提醒他什么，他最终还是回了三个字，

　　“知道了。”

　　唐舫一看这三个字就知道他又想拿棒棒糖敷衍自己，她不满抗议，

　　“不要糖。”

　　“那你要什么？”

　　唐舫看完江燃的话，不假思索打着字，“勾勾手指什么的。”

　　可她在发出去的后一秒她手忙脚乱撤回了，

　　唐舫！你要不要脸了！

　　你喝假酒了吗？！

　　江燃应该没看到什么吧，我撤回的那么快，应该没看到吧！

　　果不其然江燃那边回了个“？”

　　唐舫大松了口气，车子在她家门口停下，她付钱下车，脸因为自己刚刚说了不要脸的话而滚烫着。

　　她避重就轻回复道：“等我想到再说吧，我到家了，要去练琴了。拜拜。”

　　江燃那头没再回复，拿过一旁没写完的数学试卷，可半天了却一道题未动。

　　最终他在台灯下扶着额没忍住笑了。

　　勾勾手指，亏她说的出来。

　　唐舫自从换了个新环境后，没有之前的压迫，整个人都活泼不少。

　　路念虽然只比她大半岁，但是较同龄人成熟很多，唐舫和路念成为朋友后，动不动就给路念买东西，刚开始是一些小东西，路念也有来有往回送一些。

　　可渐渐路念意识到势头不对，她们有一次一起看杂志，她随口说了一句这对耳环好看，没两天，唐舫就把东西买来了，路念记得那对耳环快接近一万了，路念没有接，脸色也不好看了。

　　“路念，你不喜欢吗？”唐舫忐忑看着被退回来的盒子小声问。
　　“唐舫，这对耳环超过我回礼的范畴了，我不能要。”
　　“没关系的，你不用给我回礼啊，我送我的，朋友间送小礼物不是应该的吗？”唐舫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只能对照之前对钱涵玉那样，给人买东西。

　　路念最不喜欢唐舫对人卑微的样子，这阵子她已经偷偷观察了很久。

　　许是之前被区别对待过，她发现唐舫对别人总还有些讨好迁就，上周不是她值日，别人过来拜托她，她明明也不想去却硬着头皮答应了，可实际那个人只不过是不想下雨天去做值日而已。

　　路念喜欢唐舫对人坦诚，所以才愿意和她一起同桌，可是照这么下去，唐舫没多久又会变得和之前一样。

　　“唐舫，朋友之间不必这样你知道吗？”路念看着唐舫受惊小鹿般纯良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把话说重，“朋友之间互送小礼物可以，但不是这么送的。一万块的礼物对高中生来说太贵了，我知道你家条件好，但钱不是这么花的，你看看我们学校那么多贫困孩子，你这样会让他们不自觉的比较，你觉得这样好吗？”

　　唐舫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听完路念的话不禁反思，难道自己也曾经在无意中伤害过别人吗？
　　“那这怎么办，我买都买了。”唐舫不管不顾把盒子塞到路念手里，“就收了这次吧，我再也不买了。”

　　“我不要..你拿去退了。”

　　“我不，我唐舫买东西就没有退的道理。拿着吧拿着吧，你戴的好看，真的...”
　　“我不要，你说什么都没用...拿去退。”
　　......

　　最终这对耳环唐舫还是拿去退了，之后她再也没给路念买过礼物。同时也在路念指导下，学会拒绝了一些她不喜欢做的事。

　　渐渐的，唐舫的变化，连孙昭都感觉到了。

　　这天唐舫正弹着琴，竟然不自觉哼出歌来，孙昭看着唐舫雀跃的样子，在唐舫弹完琴后，问：“舟舟最近开心吗？”

　　唐舫没想到孙昭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用力点了头：“开心，舟舟很开心。”

　　开心是要分享的，于是唐舫把这些天的遭遇事无巨细讲给了孙昭听，孙昭在一旁安静听完，有些感慨地摸了摸唐舫的头，“没想到舟舟之前过得这么辛苦。怎么不跟老师说？”

　　唐舫不好意思笑了笑，“因为有点丢脸…不过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挺开心的。”

　　孙昭跟着笑起来，“开心就好，舟舟，弹琴不是你的唯一归宿，你应该有更多想要做的事知道吗？”

　　唐舫听懂了孙昭话里的话，她知道自己弹琴天赋一般，孙昭会教她也只是出于一个长辈的关爱。
　　“好，舟舟知道。”唐舫笑着点了点头。

　　可虽然一老一少心里明白，但唐从梦并不这么想，她坚信勤能补拙，所以唐舫还是得每晚练完琴才能睡觉。

　　唐舫洗完澡后，先是翻了翻手机，自从那个莫名其妙的拥抱发生后，她给江燃发的微信十句有九句不回，她看着半小时前自己发出的微信还是未被回复后，在琴房给他发了段自己弹琴的小视频，没一会他竟然回了过来。

　　“干嘛。”
　　唐舫一边看着门口，一手给他回信息，
　　“给你看一下，怕你不记得我长什么样了。”
　　“……”

　　唐舫看着那几个小点，更是觉得生气，也顾不得担心唐从梦会忽然进来，双手捧着手机打起字来，
　　“不就是不小心抱了一下吗，你又没吃亏，还跟我要冷战，小气。”

　　“……”
　　“没有冷战，最近都在考试，忙着复习。”
　　原来是考试啊。

　　唐舫瞬间被安抚了，捧着手机回完信息后，开始认真练琴。

　　“那你好好考试，我练琴去了，晚安。”
　　江燃看完那条回复，手指划到刚刚她发来的十几秒的小视频，想了想，长按点了收藏。

　　“小燃，是不是伤口痛，妈妈叫护士过来看看。”江芝兰见江燃脸色有些不好，忙起身问。

　　“没事，妈。太晚了，你回家睡吧。”

　　“妈不累，都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害了你。”江芝兰说着又要哭。

　　江燃看着江芝兰这熟悉的模样，心里的烦躁加上背上还作痛的伤口，把他的心情搅得乱七八糟。

　　“妈，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不要再给他钱了可以吗？”

　　江芝兰一听，眼泪流的更凶，江燃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他不再说话，只是艰难背过了身，

　　“妈，我睡了，你回去吧，给我带几身换洗衣服来。”
　　江芝兰哭着默默把他的杯子灌好热水，又特意跟值班的护士说了几句，才离开。

　　夜晚的医院还没到十点，就已经安静了下来，时不时能听到不知从哪传来的咳嗽声回荡在走廊。

　　六人病房里已经有人睡了，江燃关了手机音量，正要把微信里的第一个收藏点开时，可还是按灭了手机。
　　他在黑暗里，感觉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重重压了下来。

　　江燃撒的谎并没有持续两天就被唐舫知道了。

　　周末她好不容易把严格控制身材的路念叫出来吃地锅鸡，在餐厅外等路念来时，无意中发现隔壁坐着两个育英的学生，正在担心下周考试的事。

　　唐舫不禁想，这育英考试也太多了吧，江燃都考好几天了，下周还要考。

　　“不过那也没办法了，毕竟很久没考试了。”其中一个人说。

　　很久没考试了？
　　江燃最近不是在考试吗？

　　唐舫听了一会没忍住搭讪，“你们是育英高三的学生吗？”

　　搭讪的两个人顿了一下，回答：“我们高一的。”

　　“那高三这几天都在考试吗？”唐舫接着问。

　　“没有啊，下周是我们全校的考试周，都一起考的。”

　　唐舫听完心里顿感酸涩，她不明白为什么江燃要对自己说谎，不想理自己直说好了，也不必这样骗自己。

　　旁边的人已经把话题从考试转到了班里八卦上。

　　“上次肖晓不是给江燃送情书吗，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收。肖晓还不死心，又送了好几次，逼得江燃说让她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再给他送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就去告诉她班主任。笑死。”

　　很江燃。
　　唐舫在旁边听着不自觉翘起了嘴角。

　　“不过听说江燃已经请假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下周来不来。”
　　唐舫终于听到了重点，江燃请假。
　　为什么请假，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唐舫点开江燃的对话框，可想了想还是去找了崔煦。
　　“江燃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崔煦那边倒是很快回过来了。“没有啊。”

　　唐舫不信，“那他为什么几天都没去学校，你告诉我实话。”

　　“你怎么知道他请假的事？”

　　看来崔煦应该是知道的。

　　“你别管，你就告诉我他怎么了。”

　　唐舫刚给崔煦发完信息，路念就来了。

　　路念真的是严格控制饮食，一块肉在清水里涮了无数遍，才吃进去。

　　“你这也太严格了吧。”唐舫看着路念又换了一碗清水后忍不住吐槽。

　　“我马上要参加比赛了，不注意不行。”路念挑着锅里的蔬菜吐槽，“你以为我不想吃吗，白煮西蓝花我也吃腻了。”

　　“那等你比赛完了我给你开个庆功宴，想吃什么都可以。”

　　路念一笑，“话别说太早，都还没比，说不定就是走个过场。”

　　“我家路念天下第一，能看仙女跳舞是他们的福气。”

　　路念笑了起来，“吃吧，有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两人吃完饭天已经黑了，路念要赶回去练舞，两人就散了。

　　和路念分开后，唐舫没有及时回家，按照崔煦给的地址去找江燃。

　　出租车在人民医院停下时，一辆急救车从唐舫旁边鸣笛驶过，让她也跟着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