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霹雳之今天素续缘娶我了吗》李夸父

33、我来找我女儿

　　虽然覆天殇对刘离鹤下了必杀令，但孟德文却不打算这么快杀掉刘离鹤。
　　关于刘离鹤的身份和她身上的燐菌之谜，孟德文并没有如实向覆天殇汇报。
　　他追杀素续缘和柳湘音时，遇到刘离鹤和蜀道行。当时他并未过分注意刘离鹤，不过总觉得眼熟。当从柳湘音处得知了刘离鹤变菌尸王时，记忆深处埋藏的一件事，从他脑海里炸开。
　　他回到鬼楼，从地下挖出一卷尘封已久的画像。孟德文心绪复杂，缓缓打开发黄的卷轴，展出一个如天仙般的女子半身像。女子和新出现的尸王刘离鹤有五分相似。
　　“柳千韵。刘离鹤是你和蜀道行这对狗男女的后代。真是天助我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孟德文痛快地笑，笑声恶毒、凄惨又苦楚。
　　当年，他为了报夺妻之仇，苦练蜀道行的武功。终于找到了柳千韵和她的女儿，当时她女儿尚在襁褓之中，双目失明。柳千韵带着她女儿一路逃，还是被他追上了。他打伤了那个女婴，柳千韵也被击中，女婴脱手掉进了深渊之中。
　　原本柳千韵也必死无疑，不想，天降救兵。一个高手路过，认出了她是希罗圣教的圣女、蜀道行的妻子，出手相助，救了柳千韵一命。那人自称寒雨梦中人，可孟德文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号。
　　后来，孟德文被鬼楼吸进去，受尽折磨和虐待。最后凭着他过人的智谋以及对希罗圣教的熟悉，才成了鬼楼之主覆天殇的左膀右臂。
　　因为医术超神且拥有瘟疫克星多色笙的希罗圣教，是鬼楼借助燐菌灭世的头号敌人。
　　孟德文并不想这么快就杀了刘离鹤。他要慢慢利用她，折磨她，玩弄她，才能泄心头之恨。
　　“还是希罗圣教留下的孽种。老天都恨柳千韵这个贱女人，才把你又送回我手里。”孟德文恨恨地说。柳千韵所属的血脉，是希罗圣教精心培育了上万年的圣女独脉，和多色笙能相辅相成。所以燐菌才没有办法在刘离鹤身上得逞。
　　刘离鹤为何没有双目失明，想必是他那道剑气阴差阳错冲破了圣女独脉的限制。毕竟，他是专为弥补圣女血脉缺陷而生的圣教优童，那道剑气是他以血脉驱动的。
　　至于为何出现了一个柳湘音，孟德文不可得知。估计连柳湘音和蜀道行都不知道其中情况。还是孟德文假意悔过，要给柳湘音治眼睛，才发现柳湘音根本不是圣女独脉导致眼盲。单纯眼盲而已。为了让柳湘音伪装圣女独脉，他还逼柳湘音服用了燐蛊，这样她的血可以暂时压制燐菌，维护她是希罗圣教圣女的假象，也能增强她在素续缘心中的价值和地位。
　　除非把柳千韵那个贱女人从坟里刨出来问，否则柳湘音的存在永远都是个谜。
　　不过柳湘音不是重点。孟德文眼珠子转了几圈，一条毒计慢慢形成。“掉落深渊能大难不死，还长得漂亮水灵，刘离鹤你命可真硬。可惜……遇上我，你暂时苟延残喘的命，该还给我了。”
　　刘离鹤对自己的身世懵然不知。他们几人翻山越岭，一路上，零零星星地和鬼楼巡逻小股势力打了几架。他们寻求速战速决，不引起鬼楼其他势力注意，以免被围攻。
　　一路上，情况不太乐观。越靠近琉璃仙境，鬼楼防守的力量越强。令人不禁担心琉璃仙境是否还安在。
　　这天，刘离鹤和素续缘正在商量灭敌之计。为了避免燐菌感染素续缘，刘离鹤站在高大的菩提树顶，素续缘盘腿坐在菩提树下。
　　“一路上防守越来越严。不知道屈世途怎么样了。”刘离鹤有些担忧独行上路的屈世途。
　　“不必太担心。屈伯伯智谋之星的名声在外，不至于被鬼楼宵小欺负。离鹤，你这些天哪里不舒服吗？”素续缘声音颇为沙哑，掩饰不住的浓浓疲惫。
　　“我没什么。严格来说，我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不累，不饿，没感觉。可能是燐菌在成倍增长的缘故，我功力越来越充沛。”刘离鹤诚恳而平静地说。她不希望续缘担心自己，也不希望续缘急于靠近自己。他连日来殚精竭虑，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她不想耗费他的心神。
　　“燐菌之于你，就如火之于粮食。火可以让粮食变得成熟，但火势过大，便会吞噬一切。我要尽快把燐菌驱出去。”素续缘也勉力克制自己担忧，不让她听出自己的焦虑，否则，她又选择避而不见。
　　真是个傻姑娘。避而不见，他就会不担心她吗？
　　“大姑！大姑！”西神子轻佻的声音由远而近。他现在完全是刘离鹤跑腿小弟。他手舞足蹈地说：“大姑，又有几个菌尸给你进贡呢。”
　　西神子奉上一堆绿莹莹的棺材菌。
　　素续缘皱起眉头，眼中怒火渐盛。这几天总有菌尸给刘离鹤送礼，似乎在不断地提醒他，离鹤已经是一具尸体。
　　刘离鹤咳了两声，掩饰着尴尬：“那个，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就跟他们说，你不认识我，好不好？”
　　西神子一口回绝：“不行！认识尸王刘大姑，是我西神子毕生的荣耀！我是不能拒绝菌尸们的好意的。再说了，这都是从棺材里采的，又不是伤害生人，大姑你就别推辞了嘛！”
　　“在你的号令之下，菌尸都改吃素了。现在只吃各种棺材菌，都不害人了。你就当是与民共乐。”西神子飞上菩提树梢，小心翼翼地把棺材菌捧到刘离鹤嘴边。
　　“下来！”素续缘冷冷地喝道，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西神子从树梢拽下来。
　　西神子毫无防备，直接跌到地上。
　　刘离鹤伸出手，本能地想要拉住西神子。伸到一半，她又缩回来了。
　　西神子倒是趁她伸手的瞬间，把棺材菌塞她手里。“哎哟哎哟！”西神子落在地上，揉着屁股直叫唤。“素续缘，大姑现在是尸王，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们要公平竞争，你不能出阴招。”
　　刘离鹤闭上双眼。西神子还真能作死，知道素续缘雷点在哪里，他就专门在那点上蹦来蹦去。
　　“竞争什么？”素续缘毫无感情地问。
　　听得西神子心惊肉跳，不想搭话，后来还是硬着头皮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本王现在打不过你，就不惹你了。”
　　“若非离鹤并不想杀你。我不会多留你性命片刻。”素续缘毫不在意地说，像是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我不在意你对魔界的意义。你如果再插手我和离鹤，别怪我不客气。”
　　刘离鹤心中有些沉重。西神子并不是大恶之徒，留着他镇守魔界，省得魔界换新王，和人间又起纷争。西神子再这么拼命惹素续缘，真说不定哪天魔界就得换王了。“西神子，你的嘴到底是什么神器，一天到晚哔哔叭叭停不下来。”
　　“大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理我！”西神子见刘离鹤替他解围，又变得精神抖擞，想再次飞上树梢。他身形还没动，刘离鹤就识破了他的意图。她身形急坠，瞬间站到西神子和素续缘之间，对准西神子抬腿就是一脚：“滚。”
　　西神子像球一样被踢飞了。人去音犹在：“大姑！记得吃饭啊！”
　　刘离鹤扶了扶额：“我从未见过如此扛揍的厚脸皮。”
　　西神子刚走，柳湘音就端着托盘袅袅婷婷地走过来。腰肢扭动，如和风扶弱柳。
　　刘离鹤站得笔直挺拔的身姿，和娇羞柔弱的柳湘音形成鲜明的对比。刘离鹤假装没发现，心里早已自惭形秽。
　　柳湘音走到素续缘身边，停下来。两人站在一起，着实般配。
　　素续缘皱起眉，刚送走了一个不识趣的，又来一个第三者。看柳湘音拿了三份饭菜，她打算一直待在这里，吃完饭再走？
　　想到这里，素续缘淡淡地开口：“我们还不饿。湘音你跟西神子先用餐吧。以后可不用帮我们准备。”
　　柳湘音一听，便明白了素续缘不喜欢她打扰。可她不甘心：“啊……是妹妹做错了。我……我心想，刘姐姐现在是菌尸，不用吃饭，所以这三份饭菜是为我们三人准备的。我以为大家要一起吃才安全，没想太多。是妹妹不周全，打扰续缘哥哥了。”说到后面，哭腔都出来了。
　　素续缘立刻看了刘离鹤一眼，生怕她被柳湘音那些不知轻重的话伤害。她迎着续缘关心的眼神，坦然地笑起来：“湘音你真是体贴。我现在是不用进食，每天晒晒太阳就有无穷的力量，太环保省事了。你们趁热吃吧，西神子一时半会爬不回来了。”
　　她弹弹指尖，西神子塞给她的棺材菌化成粉末，飞散在空中。
　　刘离鹤作为尸王，并不需要进食棺材菌。看在西神子一片好意的份上，才没当着他面碾碎。
　　柳湘音这才止住要哭的趋势：“刘姐姐你真好。难怪续缘哥哥总让我多学学你。要是我变成了尸王，我可能再也笑不出来了。”
　　“湘音！”素续缘声音有些严厉，打断柳湘音。“你先吃饭吧。”素续缘尽力收敛怒气，平静地说。
　　刘离鹤摆摆手：“叹气一声，倒霉十年。人啊，总是要快乐些，那些已经无能为力的事，就不要想太多了。不如多攒点过去的快乐。”
　　说到这，刘离鹤下意识地看向素续缘。正好撞上素续缘沉痛幽怨的眼神。
　　这是那个黄昏，两人第一次有真正肌肤之亲时，刘离鹤说过的话。
　　回忆里的甜蜜和此时的酸楚交织在一起，两人眼中情绪万千，目光交缠，流连忘返，千言万语都一目了然。
　　素续缘心中颤抖不已，这个可怜可恨又可爱的小人儿，她并没有忘记两人过去缱绻的点点滴滴。
　　刘离鹤苦笑，爱恋的时光，才过去不到半个月，两人居然天人之隔。对未来甜蜜的憧憬，都变成了沉重不敢触及的痛。她现在想哭，都没眼泪可流。
　　素续缘脚步移动，刘离鹤猛地回过神来，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飞也似地逃走了。
　　见刘离鹤走了，柳湘音才款款坐下，帮素续缘把碗筷摆好。素续缘快一步摆好自己的碗筷，没有让柳湘音帮忙。
　　柳湘音暗自懊恼。方才想用语言激怒刘离鹤，博素续缘可怜。想不到刘离鹤毫不介意，反倒激怒了素续缘，她弄巧成拙了。
　　当天夜里，为了安全起见，四人围在一处休息。刘离鹤离三人较远。
　　一个陌生的脚步声，踩着山里的枯枝败叶，吱呀吱呀地走过来。
　　来人似乎无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也没有动用真气的迹象。四人互相对过了眼神，提高了警惕。敌不动我不动。
　　等来人慢慢走到四人面前，月光照亮了他清癯的面容。像一个病恹恹的清秀书生。
　　素续缘长剑出鞘，剑光刺中孟德文。孟德文避之不及，顿时口吐鲜血。
　　还没等素续缘出第二剑，刘离鹤已经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掐住了孟德文的脖子，把他举到半空之中。
　　“大姑，干得好！丢下去！把他手脚捆起来，丢下去！”西神子指着山底的深渊。
　　素续缘和刘离鹤对视一眼，孟德文没有带任何鬼楼的兵力过来。
　　“嗨……我今夜是来找我女儿的。”孟德文满嘴是血，笑起来更显得狰狞。
　　“啊……我们之中怎么会有你这种恶鬼的女儿？”柳湘音见到孟德文，显得格外愤怒，失去了往日的温柔。
　　众人也理解，毕竟她父亲蜀道行就死在孟德文手上。
　　“恶鬼……也是有女儿的。”孟德文挣扎了几下，怀中掉出一个卷轴。
　　卷轴很古旧，有几百年历史了。
　　西神子眼疾手快，窜过去捡起来：“哇，大姑，这恶鬼也暗恋你哎！”
　　画像上的女子跟刘离鹤颇相似。
　　“什么鬼？这幅画比我年纪还大吧？”刘离鹤也有些迷惑。
　　素续缘心头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一股强烈的不祥笼罩着他。
　　“没错。这不是她。是我的妻子。”孟德文惨笑着说：“刘离鹤，你可知道你父亲是谁？”
　　西神子闻言，凑到刘离鹤身边：“你妈没告诉你吗？”
　　刘离鹤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我妈是谁。”
　　孟德文哈哈一笑，笑声中竟有几分慈爱：“刘离鹤。画中人是你母亲……”
　　”而我，就是你父亲。”
　　刘离鹤下意识地抬脚就踹：“使不得使不得，我才是你父亲。”
　　孟德文被踹飞，飞出数十丈之外，才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刘离鹤突然醒悟过来，“什么？”她张口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几人，想解释什么，又解释不出来。
　　素续缘震惊，伸出手要拉住她。西神子同情，有些手足无措地。柳湘音愤怒之中又藏着几分得意。
　　素续缘迅速地反应过来，他不顾燐菌的危险，紧紧牵住刘离鹤：“哼。不过一副画像而已，恶鬼休要空口害人！”
　　“就是就是。”西神子也站到刘离鹤身边。
　　“想要听更多的证据吗？我的好女儿，现在的菌尸之王。”孟德文阴森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