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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鸦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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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之后,当一切都成了定局而他永远都无力回天的时候,他才醒悟过来,那个晚上,乔宛儿从床上坐起来之后,她的姿势就有些不对劲儿,她的左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抚摸右腕的伤痕。
对于高烈而言,那个晚上成了一个分水岭。
他开始隔三差五地去找乔宛儿。
他知道自己很无耻,因为那晚之后的罗小天对他依然如昨,于是他知道乔宛儿并没有把那晚的事情告诉自己的老公,这让他如释重负地轻松了好几天,但接下来,他又明白了一件事,既然乔宛儿当时没有说出来,也就很可能意味着她永远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如果一切都能在那里停下来的话,也许现在的高烈就不会如此难过。
乔宛儿就是他的毒品,他的鸦片,明知前面是条死路他还是要一头撞上去。
罗小天的行程他知道得很清楚,以罗小天与乔宛儿的状态,除去良心上的谴责,从技术上来讲,他几乎可以完全不必有什么东窗事发或者被人捉奸在床的忧虑。虽然从那晚之后,乔宛儿对他非常冷漠甚至很敌视,但从那晚他也知道,乔宛儿很寂寞,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
对于高烈的邀约,乔宛儿总是冷冷拒绝,高烈虽然心里难受得如同猫挠一般,但又别无他法,只能碰运气地到她回家的路上去拦截。
因为怕被人发现,他不敢开自己的车去,只好坐公交车,但他有了一个让他又惊又喜的发现——乔宛儿喜欢坐公车回家。
于是,趁着罗小天与别的女人鬼混的时候,他就在离她家最近的公交车站台那里等他。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高烈觉得这八个字也适合象他这样想勾引有夫之妇的混账男人。
他不止一次地等到过她。
虽然乔宛儿表现得很冷淡甚至有些厌恶,但高烈还是很享受那样的时光。
他象个无赖一样跟着她,陪她走到小区门口,然后跟她道别。
女人是经不起死打烂缠的,这是书上说的。
乔宛儿的态度慢慢有所缓和,从原先的爱理不理,到后来的偶而跟他说些不关痛痒的闲话,如果她心情好的话,她甚至会问他一些从前的事情。
“你有女朋友吗?”她问他。
他摇头,说没有。乔宛儿立刻露出怀疑的目光,“你别骗我也没有用——”,她用鄙视的口气说。
高烈苦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解释。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他:“你干嘛一定得这样啊,高烈?你就不怕罗小天知道?”,她的语气有些揶揄,似乎她并不担心罗小天知道这件事似的。
高烈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当然怕……我怕得要死——”,顿了顿,他揉了揉被冻得发红的鼻子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知道自己没得救了……
乔宛儿停下脚步,歪着脑袋看他,似乎想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高烈的眼中一丝一毫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那天晚上,在小区门口道别的时候,乔宛儿第一次微笑着跟他说了一声“再见”。
又过了几个星期,高烈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见乔宛儿,罗小天似乎发现了什么,天天下午到了下班的点儿就说回家去了。
不仅高烈觉得奇怪,连何苗都说罗小天精神出毛病了。
那一个月里,高烈品尝了思念的痛苦,虽说以前也是想得发疯,但从前的他与乔宛儿是处在两个世界里的人,他只能单凭幻想去思念这个女人,但那个荒唐的夜晚却生生地把他和乔宛儿拉进了同一个世界,他尝过了她的甜美,蚀骨般的销魂,所以他注定不可能再把自己重新拉回到从前那个世界里。
一个月以后,罗小天被派到总公司参加高级经理培训。
当天晚上,高烈便跑到经常遇见乔宛儿的公交车站台那里等候着。虽然室外的气温低得可以让空气凝固起来,但高烈的心却象在油锅里煎熬一般。他不知道这一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罗小天要一反从前地天天回家,为什么他发给她的短信都石沉大海?
从七点一直等到十点,他都没有看到乔宛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