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贤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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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易换上了便服，吩咐过小福子就拉着辰夕一路顺着僻静的小道去到皇家专用的马厩，那边的小侍见到他们来，忙恭顺的将玄墨牵来。
许久没见到玄墨，那场仗打完，它身上也受了不少伤，不过看着现在毛发黑亮，体态健硕的样子，小日子过得倒是还不错。
不知为何，看到玄墨，辰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那些远离上京，兵戈铁马的回忆顷刻被翻了出来，她的人生中至少也有过那么一段只为自己而活的日子，也许这就够了。
南宫易看着辰夕出神的抚摸着玄墨，玄墨竟也出奇的乖顺，很是惊讶，“没想到玄墨这倔脾气竟然会这么容易接受你。”
辰夕笑笑，“或许是缘分吧。”不待他扶她就径自上了马。
南宫易也一个飞身坐在她身后，一拉缰绳，两人很快出了宫门。
上京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人声，家家户户闭门休息，南宫易放慢了马速，让玄墨踏着小步子，慢慢的载着两人前行。
“夕儿，你信缘吗？”
“……”
午夜的微风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清香，竟让她们有种抛开世俗身份的感觉，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淡然的相处过了，自从回到了这里，她们似乎都被命轮拼命地牵着走，一刻不许停歇。
南宫易见辰夕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夕儿，你信命吗？”
“……”
辰夕右手微微握紧，那根皇后命线似乎在灼烧着她的手心，嘲笑着她曾经的无知，恐怕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她还清楚，这命运有时候是逃不掉的，躲来躲去不还是回来做了皇后。
南宫易察觉出她的异样，轻轻裹住她的右手，指腹摩挲。
皇家五子都曾被告诫过，皇后命相的女子在出世那日还曾被德高望重，通晓天文星象，可探知前世未来的灵悟方丈批命，这七字批命很可能预示着王朝的未来，那就是皎月妖颜亡天下……
看着身前如月的侧影，这样一个女子，倾心为他，如何会被做如此残忍的批命？
“夕儿，你信我吗？”
南宫易第三次提问，身前依然久久无声，当他以为她仍旧不会回答时，一个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的字撞入他耳中。
“信！”
圈在辰夕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一夹马腹，玄墨飞快的向城西跑去，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宅子前。
听见马嘶声，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打开了门，看见是他们，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小皇子，您可来了，小姐这下定会开心了。”
辰夕有些微楞，面前的妇人虽然年纪不小了，可穿着甚是考究，仪态也得体大方，比一般这个年岁的女人倒是看着要年轻许多，她叫南宫易小皇子，显然是知晓其身份的，那她口中的小姐……
辰夕猛然想起那个自回来就一直被她忽略的人，那个夕阳下让南宫易在她面前第一次显露温柔神色的女子，“我们要见的，是你口中说的‘她’吗？”
南宫易正在和那位妇人寒暄，听到辰夕问话，转头冲着她肯定的点头，眼神中竟有一丝难言的波动。
他总是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往往外人能看出的那一丝激动，早就在他心中化成惊涛骇浪了。
辰夕的心情还未来得及转黯，就听到南宫易开口道：“吴嬷嬷，母妃呢？”
母妃？辰夕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南宫易的确问的是‘母妃’二字。
他的母妃是先皇的怡贤妃，可那怡贤妃早已经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的。
“小皇子别急，小姐就在房中，今日没想着您会来，所以刚才熄了灯了。”吴嬷嬷拿起桌上的烛台一路引着她们去后院。
这是一个三进间的小院，朴素简洁，她们穿过中间的厅堂，走进最后院的一间卧室。
辰夕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手已经浸满了汗水，顺着他的目光，她看见一个女子躺在卧榻上，面容娴静，只是面色说不出的苍白。
“小皇子，小姐看见您一定很开心呢。”吴嬷嬷站在床边唤着南宫易，只是床上那女子始终都没有反应。
辰夕似乎明白了过来，怡贤妃怕是当年没有去世，只是被偷龙转凤移到了这里。
“吴嬷嬷，今夜我和我娘子会住在这里，劳烦吴嬷嬷为我们收拾出一间房间可好？”南宫易揽上辰夕的肩，目光满是温柔。
“好好！我这就给你们收拾去。”吴嬷嬷看着辰夕眼圈竟有些红，语气也带了些哽咽，嘴里喃喃的念叨，“小皇子娶妻了，小姐终是可以放心了。”
待吴嬷嬷出去后，辰夕还沉浸在南宫易刚才那一声“娘子”的称呼中。
娘子娘子，她承认，她喜欢这样的称呼胜过一万个皇后千岁。
南宫易领着辰夕走到床边，一撩衣袍跪了下来，辰夕也赶忙跪下。
“母妃……儿臣不孝，今日才来看望您。”南宫易拉过怡贤妃的手，苍白无力，因长期卧床竟干瘦的只剩皮骨，上面一只翡翠玉镯晃荡荡似乎要脱了那手腕而出，看的人着实心疼。
南宫易拉过辰夕的手，放在怡贤妃的手中，“母妃，这是辰夕，儿臣的妻子，今日儿臣特地带她来见您。”
南宫易转而看向辰夕，目光深情的似要将她化在其中，“儿臣在您面前起誓，今生只辰夕一人为妻，纵是今后不得已要广纳后宫，儿臣也谨记，结发同心之人，只得眼前这一人。”
辰夕眼中满是震惊，他这是在给她承诺吗？在他的母妃面前……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大婚那日的委屈在这一刻如决堤般爆发。
他放下身份，剥开秘密，将自己完全呈现在她面前，这样的他，她如何能推开。
“夕儿，没有给你一个完整属于你的仪式是我的遗憾，今日在母妃面前，我们重新拜堂可好？”
“好……”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天地为媒，母妃为证。”辰夕随着南宫易称呼怡贤妃为母妃。
这让南宫易心中受了鼓舞一般，牵起她的手，没有凤冠霞帔，没有红烛喜床，可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是在娶皇后，而她也不是在嫁一国之帝。
行完礼后，辰夕轻柔的执起怡贤妃的手，这样面容恬静的女子，怎么会被折磨至此，“母妃这样多久了？
“十二年了。”南宫易轻轻的抚着怡贤妃消瘦的面容，“当年王皇后心狠手辣，若不是父皇当机立断传了母妃的死讯，封了天怡宫，不让任何后宫之人接近，随后派人将母妃送出宫来找到神医救治，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只保了一息尚存，难道不能继续救治了吗？”至少可以再睁眼看看这些关心她的人也好啊，天怡，天仪，天姿丰仪，先皇定是爱这女子入了骨子里，宁可终身不再见，只要知道她还活着便好。
南宫易摇头，“父皇用尽了办法，终是不行。”
当年一把落英弓，害的母妃成了后宫众矢之的，王皇后一手操持后宫，一碗御赐莲子羹酿成这样的惨剧，即使父皇知道凶手何人，却也只能忌惮她背后的势力，送母妃出宫，给她一方宁静，是他最后可做的。
帝王最幸运的是可以坐拥这天下江山，纳千百后宫，最可悲的也是这两样，江山累其身，后宫累其心，专宠自己所爱的女子，最后只会是帮她在身后树立无数暗敌，母妃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如何也不能再步父皇的后尘！
辰夕看着南宫易面上变换不定的神色，不愿他在想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缓缓的抚上他的面，将话题岔开，“郭大人当日为何为你选择荣进的女儿？”其实她不用想也知道，若说这朝堂之上南宫易最尊敬何人，那只有这位郭世郭大人是不二人选。
南宫易不想辰夕居然可以如此平静的问出这些话，心中仍是有些愧疚，“荣进位居刑部尚书，他膝下有一子一女，荣夏静的大哥荣向宏如今正是镇北将军，手握重兵，常年驻守在天圣王朝与凌国边境的金城。”
辰夕心下顿时明了，前些日子鸢璃曾经上报过，最近上京城内突然多了很多凌国人，因为他们长居北方苦寒之地，外貌上比天朝人要粗矿一些，所以比较容易辨认。
“凌国那边最近有什么不对？”辰夕凝眉问道。
“目前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他们对于天朝沃土的念想是数百年都没有变过的，不可不防。”南宫易说起这些，面上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他从不介意与辰夕谈论政事，她不是那种可以被关在深宫后院的小家碧玉，她是金凤，她有足够的胆识和头脑与他一同并肩站在这天朝最高处！
“我们不谈这些事情了，夕儿你可知，你昏睡这五日，我可是衣不解带的日夜照顾，现下夕儿好了是不是应该慰劳一下我。”南宫易打横抱起辰夕，口中调笑道。
辰夕的面容在烛火映照下红的惹人，“当日若不是因得你……我怎会那样？”
南宫易勾起嘴角，在辰夕耳畔轻声道，“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那今夜就让我补偿夕儿一个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可好？”
南宫易大笑着将辰夕抱出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五十章 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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