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1、第六十一章 软禁 ...
-
“不是,你听我说……”
“臣妾有一事不明,究竟我幽玄门哪里得罪了皇上,您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辰夕忍不住打断南宫易的话,说道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指甲深深地刻进了床头木棱中。
“幽玄门全心帮助您登上王位,铲除异己,玉殇哥哥等人更是怕在朝中做官惹上非议,连累幽玄门,连累我,所以他们放弃荣华,选择回归江湖,寻求一份自由洒脱的生活,难道这样也错了吗?”辰夕不敢想象鸢璃究竟是否向凌彦靖传来的消息那般已遇不测,可估计也不差几分。
“寄忧为您潜伏在大哥身边多年,最后不惜亲手害的自己兄弟丧命,我作为幽玄门的少主一心在你身旁服侍,没有外戚没有专权,我幽玄门哪里做的不对让皇上龙怒至此,不惜上了您的阎王名册!”
辰夕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
南宫易本想解释的话统统被堵了回去,静静地听她说完,唇抿成一条线,僵硬冰冷,突然就觉得不想再去说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现在想想,那根本就是让自己都觉得自卑可笑的理由,
最终还是选择将袖中一封折子递给了辰夕,“你自己看吧。”
辰夕看着那熟悉的折子,她记得这个东西,正是当日她在宣政殿听到南宫易与杨梓敬对话时,杨梓敬曾经呈上去的折子,辰夕跪地捡起,‘幽玄门在天圣王朝势力分布图鉴’几个字赫然矗立在纸面之上,在一行行的看过去,心里顿时明了了几分。
那上面是一幅缩小版的天生王朝地图,旁边有着密密麻麻的标注,可以清楚明了的看出,幽玄门遍布大江南北势力下的布庄,酒楼,妓院,药房,码头等等……
曾经的蓝族和现今的凌国国都也有着这些商铺的分店。
她一直知道幽玄门势力不小,可却没想到会大到如此,她真的后悔曾经在要看账本的时候总是偷懒推给玉殇哥哥,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从坐上皇后的那一刻起就会让他们收敛这些势利。
毕竟形势已变,先帝病弱,治国尊崇无为,而南宫易却是个明帝,上位既是大刀阔斧的改革,贪官污吏,地方豪霸,一个个先后被拔除,这样的富可敌国的幽玄门怎能不成为他的眼中钉,可即使她没有事先提醒,聪明如玉殇哥哥,为什么他没有去压制这些过分膨胀的势力呢?
“你口口声声说生性淡泊没有贪欲的玉殇,可就是这样的他,作为幽玄门真正的掌控人,却任由其发展壮大,你说究竟是何居心呢?”南宫易太熟悉辰夕以至于完全了解她思考问题的思路。
“夕儿,如果你是我,会容的下这样一个几乎控制了我天生王朝百姓衣食住行的江湖势力组织长留于世吗?”南宫易说的并无道理,他每走一步都是为了让这个皇位坐的更稳,“既然他们不愿放手,那么我便亲自来拿。”
“玉殇哥哥他们不会有二心!”辰夕不想去揣度玉殇的内心,她只是一遍遍回忆记忆中,那双永远温柔平和的眼睛,他从来不与人争,内心一直都是一片澄净,这样的人,若让她怀疑他要争天下,那才是真真可笑,她绝不会信!
“难道你觉得我是在小人之心吗?夕儿你是我的妻子,你应该与我站在一边,而不是选择和我争辩对立!”南宫易心中无端的怒火再次升腾,她在自己心中永远占据最重要的位置,可自己在她那里呢?
辰夕眼中划过一丝失望,她以为自己做的够多,如果不是一直坚持站在他的身边,又如何会忽略幽玄门至此,那今日也不会有这番对话了,忍着颤抖的气息,“除了这些,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寄忧偷偷祭拜罪臣慕亦凡,还有百芳楼的楼主鸢璃,竟然将幽玄门的暗卫偷偷送人我的皇宫内,这些不算吗?”南宫易继续摆出证据,“如果都不算,那刚才夕儿放走的黑衣人总该算了吧。”
辰夕心中一紧,他果然是认出凌彦靖的声音了。
“寄忧哥哥毕竟与大哥相处那么多年,大哥一直带他不薄,虽然最后所处相对阵营不得不对立,可寄忧哥哥从未犹豫,天下已定,祭拜逝去之人何至遭来这么大的非议,我不认为皇上是那么容易听信谗言之人。”
辰夕说道这里停住了,可南宫易所说的暗卫,她确实也不知情,暗卫没有跟她报到过,只有一点她绝对肯定,“臣妾只向皇上保证一点,幽玄门绝对不会有反意。”
“夕儿,朝堂不会听信一面之词。”有没有谋反之心不是最重要的,没有谋反的实力那才是关键。
他是天圣王朝的皇帝,他不能放过任何可疑,哪怕随便一个疏忽,他就可能丢掉南宫家的天下,这代价,他承担不起。
“夕儿,答应我,不要再去插手幽玄门的事情了,也不到再去打探他们的下落了,好吗?”
“你居然都知道?”他原来一直都知道自己再努力与幽玄门的人联系,难怪怎么都查不出一丝线索,环视整个凤天宫,原来自己身边也是有他的眼线的。
她以为南宫易不一样,高处不胜寒之地,至少自己还能温暖他,可他却终究还是逃不出帝王多疑的宿命。
果然那个尸骸鲜血堆积起的皇位,坐久了,就会被魔障入心,家人,爱人,感情,信任,什么都没了,他们只要自己就够了。
“我真不该自作聪明帮你除掉荣家,结果换来幽玄门的快速灭亡,我以为我聪明,其实我才是真的蠢!皇上能否告诉臣妾,您究竟希望幽玄门如何让步才能放过那些人?”辰夕感觉不到面上的冰冷的泪,心已经迅速对面前的人绝望麻木的没有知觉了。
膝盖一曲,整个人跪在他脚下,除了受封大典,他从来不然让她跪拜自己,“宫里的暗卫和寄忧哥哥都在你手上吧,臣妾从来没有求过皇上,今天就求皇上放过他们好吗?我会说服玉殇哥哥,幽玄门所有的东西我们都会放弃,这样可以吗?”
“我说过这辈子不会让你对任何人跪拜,包括我!起来!”南宫易伸手去拉辰夕,她却打定主意不得到许可便不起来。
“皇上,杨梓敬杨大人在宣政殿已经厚驾多时了。”小福子的声音在宫门外想起。
南宫易不理会辰夕的倔强,一把将她抱到床上,“你先休息,此事以后再议。”
走到门边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辰夕看不见他们面容,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带着一些不确定,“如果我和幽玄门,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择谁?”
南宫易感觉到身后长久的沉默,手下用力拉开门,灌入的冷风吹散了窒息的尴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凤天宫变得比以前更安静了,第一场冬雪飘飘扬扬的落下,盖去了它一身红装,火红的金凤匍匐在地,已经没了它原本该有的威严气势,像是已经在沉睡冬眠了。
肃穆站立的禁卫军已经将这里包围三个月了,明摆着外面的人不许进来,里面的人也休得出去,她们被软禁了。
南宫易已经将对付幽玄门放在了明处,寄忧哥哥被禁,鸢璃姐姐已死,芊月姐姐不会引得他这么大动作,那么只剩玉殇哥哥了。
她是该庆幸吧,他将自己关在这凤天宫内,没有让她亲眼看到那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的对峙。
那日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是不愿,只是那一刻她也不知道究竟答案是什么,在她心里从来没想过这两样东西会在有天,让她做只存其一的选择。
“小姐,您吃些东西吧,三个月来,您的胃口一日不如一日,最近几乎都是原样不动又端回去,这样身子如何受得住。”锦柔在一旁劝慰辰夕,其实这些日子小姐何止是吃的少,就是连话都很少说了,面上没有表情,眼里永远都是倒不出的悲切,远远地看去,像是一尊失了生气的瓷娃娃。
辰夕努力拉扯下嘴角,想要锦柔宽心,却不知那个勉强的笑看在锦柔眼中犹如针扎,“好了,没事,你总是对着我一副要哭的样子,我心情如何能好。”
“说说你今日去御膳房取膳食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了?”虽然了解南宫易不想她知道的事情绝不会让她得知一点风声,可心中还是会存些侥幸,如今能与外界有些联系的也只有锦柔每日去御膳房取膳食的那段时间了。
锦柔面上明显有些紧张,“没……没什么,最近宫里什么事都没有。”
“锦柔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辰夕状似不打紧的问。
“快七年了小姐。”锦柔老实的回答。
“七年相处,你觉得我看不出来一个人有事隐瞒吗?”
“小姐!”锦柔一下子跪在地上,“小姐,锦柔只是听御膳房的宫女嚼舌根,自觉地不宜当真,便没准备告诉小姐。”
“哦?何事,说来听听。”辰夕将面前的糕点推得远了些,不想吃东西的时候,连味道闻着都会觉得不舒服,止住胃里不断反酸的感觉,用手慢慢帮自己顺着气。
“就是……就是她们说,皇上似乎最近经常去荣祥殿……”
荣祥殿,荣妃那里?!
辰夕扶着桌面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三个月了,也是,他也是个正常的男子,该想的到得,哪个男人一辈子只可能有一个女人,虽然他曾承诺过,不过,情浓之时又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男人随口的戏言,只有女人才会傻傻的当成诺言。
“小姐,您别动气,宫里流言蜚语本就多,也许是她们乱传的。”
锦柔慌乱的解释,想要宽辰夕的心,她不知道其中缘由,可是能让小姐与皇上生气这样久,又联想到前几月小姐让自己去问的事情,心里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小姐虽然性子冷,可是真的动起情来就会非常认真,不会管对皇上的爱情还是对家人及她的亲情,都是她绝不能碰的底线。
辰夕摸着跳动有些急速的胸口,一点一点等它慢下来,不是都说麻木了吗,如果上次没有彻底,那么这次补上一刀,该是够了吧,“锦柔,皇上去哪个宫殿,临幸谁那是皇上的自由,以后不需要大惊小怪,我有些乏了。”
这是谁的声音,冰冷平稳,是自己的吗?怎么连自己听着都觉得那样陌生……眼前的柱子开始旋转,身体摇晃间,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小姐!小姐!”
锦柔喊得声音好大,她好累,让她休息下,如果可以永远不要吵醒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