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攻和他的狐狸叔叔》狐悦

61、若不是爱到了极致，谁肯为别人的生死负责

　　于之年乘一早的班机赶到S城，到医院的时候莫宁还在抢救，苏晓希面如死灰地坐在抢救室外，一夜间下巴上就长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全无，颓废得像是不止老了十岁。

　　莫宁在家灌了大半瓶的安眠药，要不是发现的及时人可能就没了，现在已经在抢救室抢救了四个小时，依旧是生死未卜，看苏晓希的样子简直是跟着去了大半条命。

　　于之年走到苏晓希旁边的座位坐下来，一把握住他攥紧的两只手，那两只手冰得让人发憷，一触碰到就条件反射似地颤抖起来。

　　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抵不过里面医生点个头来的有用，这种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桥段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度秒如年的煎熬是什么滋味。

　　“我一直给他打电话，想跟他解释，想跟他道歉，但是他一直不肯接电话，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我……”

　　苏晓希神经质般地死命攥着自己的头发，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看着都让人害怕，于之年猛地一把搂住苏晓希的肩，打断他魔怔般的自言自语：“够了，够了！”

　　“是我害了他！”

　　“闭嘴吧你，人还活着呢，胡说八道什么？！”

　　于之年忍无可忍，拎着苏晓希从座位上薅起来，苏晓希两眼茫然地看着他，空洞洞的眼睛里都是充血的血丝，让人实在无法和几天前叫嚣着要让曜星滚出娱乐圈的苏晓希联系在一起。

　　再强大的人只要被找到了软肋，击垮他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有烟吗？”

　　苏晓希沉默了半晌，喑哑着声音问道。

　　“戒了。”

　　于之年叹了口气：“你出去透口气吧。”

　　“我不走，我就在这等。”

　　“你等着我给你去买烟，滚到外面去抽。”

　　于之年看不得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算苏晓希不肯出去透气，他都受不了了。

　　外面正下着雨，但医院这种地方似乎永远是人满为患，各色陌生的面孔出没在雨天灰蒙蒙的底色里，不免更加深了心底的焦虑和不安。

　　要买烟只能到医院对面街道的超市，狭小潮湿的地方也拥满了排队的人群，空气里都是陌生人的汗液体味，戴着口罩都无法阻挡那股让人作呕的味道。于之年买了两瓶水一包烟，付钱的时候才看到手机上有几条未读信息。

　　两个小时前。

　　【对不起。】

　　呵呵，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一个小时前。

　　【你在哪？】

　　老子在哪关你屁事。

　　十分钟前。

　　【我后天出国，想见你。】

　　没空，不见。

　　于之年烦躁地关上手机，拿上两瓶水又匆匆赶回医院，刚出电梯门就听到苏晓希的声音传来。
　　“谢谢医生，真的太谢谢医生了，他还要观察多长时间才算脱离危险？”

　　“观察至少四十八小时，现在身体还比较虚弱，他有家属在吗？”

　　“我……我是他老师，还没通知他家里人，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呃……你确定吗？最好还是通知家属过来。”

　　莫宁的家庭特殊，母亲早亡，父亲也有新的家庭，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和家里基本上也没联系，这世上真正在乎他，把他放在心上，奉若珍宝的，也就只有苏晓希了。

　　甚至，于之年来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到那位传说的未婚妻出现。

　　“跟我说就行了，我可以负责。”

　　若不是爱到了极致，谁肯为别人的生死负责？

　　“好吧，那我们进来谈。”

　　于之年走过去，看到苏晓希那双原本已经黯淡无光的眼睛里迸发着惊人的光彩。就好像那个经过了一番生死抢救重获生命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这场面真该让莫宁亲眼看一看。

　　于之年一个人在抢救室外的走廊上坐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走动得太多，牵动了脚底板的伤口，这会儿开始火辣辣的刺痛起来，走这么多路搞不好伤口都发炎了。

　　这都走的什么霉运。

　　莫宁这次死里逃生，估计让苏晓希这辈子都要留下心理创伤了。事情还不止这么简单，莫宁服用了那么大剂量的安眠药，就算是捡回一条命也难保不会有后遗症，像他这种偏执型的完美主义者，搞不好还会怨恨苏晓希把他救回来。

　　但是对于苏晓希来说，只要他活着，那就是比天都大的事。

　　这活生生的例子告诉于之年，人到中年，还是应该专注事业，太恋爱脑多半不得善终，人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