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荒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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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明亮的别墅中，周姨在榨果汁，阳光中混着浓郁柑橘香气。
怎么看，都是很治愈的景象。
如果客厅的气氛，没有这么奇怪的话。
和时观夏这个假暗恋者不同，张凌光明正大地跟别墅众人，打探陆攸衡的消息。
时观夏和张凌不熟，想上楼工作。
还没起身，就被于理星很经意地拦下。
时观夏：“……”
算了。
他其实也怕自己不在，于理星这张嘴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留下的时观夏，目光目光穿过氤氲的热气，落在张凌身上。
还是那头很有辨识度的银色短发，只是今天穿了条烟灰色连衣裙。
少了几分张扬，多了些干练。
明媚大方、充满活力。
喜欢什么，就立马付诸行动，好像世上没有她烦心的事。
时观夏想，被这样热烈的人喜欢，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时观夏喝了口水，敛下神色。
可惜，陆攸衡实在太难追。
张凌问于理星：“陆攸衡中午回来吃饭吗？”
正忙着打字的于理星回：“一般不回来。”
张凌左右看了看：“他不是养了猫吗？我怎么没看见？”
张凌是陆家看中的儿媳，从陆攸衡母亲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他的事情。
包括他养了猫，是毛绒控这件事。
她从包里拿出东西：
“我今天还特意给它们带了零食，想收买它们呢。”
张凌想得很好：
投其所好，先收买猫猫！
于理星：“前两天犯了错，被我哥关在房间呢。”
想起那间比他三个房间还要大、满是玩具的猫屋，时观夏：……
其实也不算关。
还有专人陪玩。
张凌：“犯什么错了？怎么还关禁闭？”
于理星指着时观夏的腿：“横冲直撞，把观夏撞到了。”
说完后，于理星又暗戳戳补充一句：“要不是我哥抱住了，就出大事了。”
张凌愣了一下，看向时观夏：“你哥……抱猫还是抱人？”
时观夏张了张嘴，刚想回答，就听旁边于理星快乐得开口：
“我哥当然是抱观夏呀，还亲手给他冰敷来着。”
张凌听后明显一挑眉，看时观夏的眼神变了变。
最后，张凌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没想到陆攸衡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于理星想也不想直接回：“当然了。”
“米茶和奶糖也喜欢他。”
时观夏：“……”
一个“也”字，让张凌把包放在一旁，盯着时观夏看。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于理星和曹伯对时观夏的态度……
不像是一个普通员工。
对上张凌探究的眼神，时观夏很想问于理星到底想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张凌才笑着开口：
“时先生长了张人见人爱的脸，别说猫了，要不是我意志坚定，也要喜欢你了。”
时观夏实在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笑的很勉强：
“张小姐说笑了。”
实在不知道，他一朵仿真花为什么还杵在这里。
好怪。
还有点困T-T
“星星。”
张凌没从时观夏的表情看出什么，转而看向于理星：
“你和你哥关系好，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你也知道我想当你嫂子，我想送他礼物，但怕选的他不喜欢。”
而于理星忙活半天，终于从他哥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于小少爷收了手机，毫不犹豫回：“他喜欢观夏。”
张凌：“？”
时观夏：“？”
什么玩意儿？
于理星这话一出，其余两人都愣了。
时观夏一个激灵，到嘴边的哈欠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两人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见张凌僵住的表情，时观夏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于理星：“你在胡说什么？”
就算想拒绝张凌，但这是能说的吗？
陆攸衡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他拆了？
“咳。”
扔下一颗炸弹的于理星清了清嗓子，他没看一脸震惊的时观夏，摆出一副“我也不想说，但现在实在没办法了”的表情，对张凌道：
“凌姐姐，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就跟你透个底。”
“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其实观夏他……”
这太刺激了，于理星咽了咽口水，才把后面那句话补齐：
“他就是我哥男朋友。”
张凌：？？？？
时观夏连表面的镇静都维持不住了，瞪向于理星的眼神几乎化为实质——
你是不是疯了？？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张凌，反应更是精彩，她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彻底忘了表情管理。
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足足呆滞了三四秒，张凌猛地抽了一口凉气，看着一脸慌张的时观夏，最后，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惊到极致的抽气声。
“——！！！”
一见张凌这反应，时观夏赶紧澄清：
“不是，张小姐你别听他的，他是乱——唔。”
时观夏好不容易顺过气，顾不上狼狈，想要澄清这荒谬的误会，但话还没说完，大|腿外侧突然传来一阵痛感。
到嘴的解释戛然而止。
时观夏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
于理星这个混蛋，在掐他腿！
于理星无视时观夏想要杀人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是对张凌道：
“我实在没办法才跟你说的，这件事，还麻烦凌姐姐你保密。”
张凌大脑处在宕机中，下意识问：“为什么？”
于理星压低声音，语速飞快解释:
“我哥他这身份，这影响力，突然出柜……那得掀起多大的风浪？”
呆滞的张凌本能开口：“确实……”
陆攸衡是陆家独子，突然出柜的话，董事会那些老古董肯定要闹，媒体那边也会像苍蝇一样围过来，到时候社会舆论也是麻烦事……
不对！
她怎么还替陆攸衡操心上了！
张凌陡然回神，看向时观夏，神智回笼后开始怀疑：
“你真的和陆攸衡在一起了？”
明明前两天，陆攸衡才说他没有喜欢的人，这就冒出来了？
张凌狐疑地看向两人——
别是为了应付她，故意乱说的吧？
时观夏想开口，但又被于理星拧了一下。
这一下比刚才还重。
时观夏表情差点扭曲。
面对张凌的质疑，于理星很淡定，指着时观夏对张凌道：
“凌姐姐你看。”
张凌秀气的眉皱起：“看着呢。”
于理星：“你看看这张脸，好|色是人的本性，我哥也不例外。”
时观夏：“……？”
张凌仔细看时观夏这张脸，不知道是不是戳中了心思，青年脸和眼尾都微微泛红，薄唇紧抿，鼻梁挺直……
脆弱感和清冷感交织，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美感。
确实……是很招人的长相。
张凌不知道，其实时观夏那脸，是痛红的。
于理星那只罪恶的手还留在他大|腿上，大有他再多说一句，就又拧一圈的架势。
时观夏生理性的眼泪都快痛出来了。
原来于理星的手劲这么大！
张凌挣扎，张凌语气飘忽：“他长得是很好看，可他……是男人啊。”
“嗨。”于理星摆手：“都好|色了，也就不拘泥是男色还是女色了。”
时观夏：“……”
痛得说不出话。
他这次明明什么都没说，但于理星还掐他！
时观夏真的要被掐哭了。
于理星看着张凌，给了最后一击：
“凌姐姐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等我哥回来后亲自问他。”
望着时观夏因为眼尾愈发红，显得更为昳丽的脸，张凌沉默了。
张小姐眼神里的震惊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恍然、不甘、以及……一丝丝认同的古怪情绪。
张凌喃喃开口：“难怪……”
难怪她在陆攸衡身后追了几年，对方始终不为所动。
难怪这些年，她从来没听说陆攸衡身边有哪个女人……
原来陆攸衡是gay！
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张凌，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原来……是性别不对。
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思想斗争，最后张凌站起身。
她不打算等陆攸衡回来。
她就不自取其辱了。
深深地看了时观夏一眼，随后，张凌脚步虚浮地离开了别墅。
连背影，都透露着一股心如死灰的沉重。
张凌离开，门被关上的瞬间，时观夏抄起旁边的抱枕就砸：
“于、理、星！”
于理星抱头鼠窜：“冷静，冷静!”
报了刚才被掐腿的仇后，时观夏冷静下来，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时观夏语气也很飘忽，问于理星：
“你哥，他知道你给他……安排了个男朋友吗？”
简单的一句话，时观夏愣是停了三次才说完整。
“知道啊！”
于理星得意地打了个响指：“我跟我哥报备过了，让你假扮他男朋友，彻底绝了张凌姐的念想。”
一劳永逸！
一石二鸟！
一脸机智！
听了于理星的话，时观夏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呢？”
这么荒谬的办法，陆攸衡同意了？？
“然后我哥回了一个‘嗯’，这不就是同意了吗？”
觉得自己聪明死了的于小少爷，下巴一抬，矜持表示：
“我知道我很棒，但你不用太感谢我，都是兄弟应该做的。”
时观夏：！
真的是同意，而不是“嗯，你敢做我就大义灭亲”的意思吗？
于理星看向时观夏，眼里那意思——
除了我，你上哪里去找我这么好的助攻啊！
时观夏：“……”
时观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私底下偷偷，把陆攸衡当假老公就算了，现在，还要他光明正大当陆攸衡假男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看着嘚巴嘚巴夸自己这个想法，简直是神来之笔的于理星，时观夏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
“于理星……”
“怎么了？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于理星笑嘻嘻凑过来。
绝望之下，时观夏用一种极其极其诚恳的语气问他：
“你有没有考虑过戴点首饰？”
“首饰？”
于理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耳朵:“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要送我谢礼吗？太客气了……”
时观夏打断他：“唇钉怎么样？”
于理星“嘶”了一声：“那玩意儿酷是酷，但我怕疼啊，你觉得我很适合唇钉吗？”
时观夏眼神落在于理星喋喋不休的嘴唇上，一字一顿：“很适合。”
适合用那种最长、最粗的款式，把这张嘴从上到下，结结实实地钉在一起。
于理星被这看成酷刑的形容给震住了。
于小少爷嘴唇已经开始幻痛：
“你真是好恩将仇一男的！”
虽然事先没有和你商量，是我不对，但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于理星：“就你那个慢吞吞的、暗恋者的节奏，什么时候才能当上我的嫂子？”
时观夏心累，我真的没想当你嫂子！
事已至此，时观夏已经不想解释了，他心力交瘁：
“我想辞职。”
于小少爷表示，别呀，你现在还是假男友，只是多了个接触我哥的机会而已，辞职的事，等你真的成为陆太太也不迟。
时观夏：……
毁灭吧，世界。
***
世界不会随着某一个人的意志而毁灭，生活还要继续。
时观夏一整天都无心工作，焦虑地等陆攸衡回来。
丰盛的午餐，吃着都不香了。
于理星不靠谱，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得和陆攸衡商量一下怎么收场。
假扮陆攸衡男友，和他私底下偷偷叫老公的自嗨，是完全不同两个程度。
他肯定会露馅！
因此在听见大门传来动静时，时观夏第一时间起身。
陆攸衡一进门，就看见小建模师眼巴巴地朝自己走来。
和米茶和奶糖迎接他回家时，一模一样。
等了一天的男人终于回来了，时观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陆总……”
听到时观夏的声音，陆总脚步一顿。
于理星见此，嘿嘿一笑一溜烟往楼上房间跑：
“你们聊，你们聊。”
偌大的客厅，再次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时观夏心跳很快，顾不上其他的，把今天的事跟男人说了，语速很快。
陆攸衡脚步没停，时观夏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陆攸衡脚步一顿，时观夏紧急刹车才没撞上去。
男人比时观夏高处大半个头，看他时还得垂眼。
等小建模师说完，陆攸衡才缓缓开口：“所以呢？”
时观夏愣愣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后，浓长的眼睫颤了颤：
“嗯？”
陆攸衡这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对？
“你都说了只是假装。”
陆攸衡黑沉的眼眸看着时观夏，像是直接望进他心里去：
“你这么紧张，是怕你那位‘善解人意、知书达理、比较内向腼腆’的暗恋对象知道了产生误会，还是说……”
男人话语一顿，缓步逼近：
“我从刚在就想问，时观夏，你在心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荒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