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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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到！”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喊，牢房的门 “咣当”一声开了。嬴政大踏步走了进来。
昨日，嬴政带着蒙恬和几名虎贲军微服私访，竟然病于宛城。他不愿惊动宛城城尉，更不想小题大做，于是在一家别院住下，只留下蒙恬收在身边，派赵高回去向王翦调军来守护。熟料他却遭到了刺杀？
今日，嬴政晚膳过后在临时行宫巡视了一圈，心中烦躁，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地朝衙署的大牢走来。
众人见大王进来忙匍匐在地，肃然行礼。
嬴政大步进到牢内，看到牢内的情形一愣。他瞅了伏地的赵高一眼，又走到许寒芳身前定睛看了片刻，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稍后，一个内侍返回牢内道：“赵公公，大王宣。”
赵高叩了个头应着：“奴才尊令。”忙爬起来，一路小跑出了牢房。
赵高一路小跑来到立于亭下的嬴政身边，跪下叩头：“奴才叩见大王。”
嬴政沉声问：“赵高，寡人只是命你将她押入大牢，你为何刑讯逼供？”
赵高忙叩头回道：“启奏大王，大王令将刺客押入大牢。然，追查其余刺客的下落是奴才的职责。奴才想，欲知刺客的下落，最快的办法就是从刺客身上下手。”
嬴政眯着眼睛，沉声道：“想个不伤害她的办法，让她说话。”
赵高脸色一变，叩头道：“奴才尊令。”
许寒芳有惊无险又被押回了牢房。她冲黑暗中笑了笑，她不知道是谁在关键时刻救了她，可是她知道他此时一定能看到她带着谢意的笑容。
夜深了，众人已睡去。
许寒芳靠在墙上，回想着嬴政刚才进来时的情形。他为何突然会出现在这牢房内。而站在她身边看了看，为何什么也没有问就又转身离去？
黑暗中响起一个声音：“你身上的伤一定很痛吧。”
许寒芳环顾四周，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这个声音。难道这就是传说天外飞音？
“你不需要回答，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声音再次响起。
许寒芳摇摇头，昨晚她并没有受伤，她身上的血也不是她的血。她目光扫视四周，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你看不到我，只需要按照我说的方法作，就可以减轻伤痛。”
许寒芳点点头，可是仍然不死心地四下张望寻找。
“你盘膝而坐，照我说的方法调理气息……”
许寒芳依言坐好，缓缓吐纳气息，半眯着眼睛继续偷偷扫视四周。猛然，寒芳在隔壁的牢房中看到了一双闪亮的眼睛，她猛然睁开眼睛冲他笑了。
对方一愣，知道已被她发现，颔首一笑。
许寒芳在地上跪移几步，移至木栅栏边，冲他友好地笑了。
此人也轻轻往隔栏边移了移，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谢谢你！”许寒芳压低声音。
此人轻轻摇了摇头，不见其口动，许寒芳却听到了他的话语：“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我终是无能力救你。”
许寒芳怕惊动别人，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拿起一节草棍在地上写道：“多亏了你，否则今天就要吃苦了。”
“你是刺客？”
许寒芳点头。
对方的神情肃然起敬，昏暗中他虽然看不清这个女人的容貌，但是可以看清婀娜的身姿，尖尖的下颏，以及那双在烛火下虽然凝满愁闷，但是依然流光溢彩的眼睛。这哪里像一个手握长剑的刺客？稍后，此人问：“只你一人吗？”
许寒芳摇头。
“那其余人等呢？”
许寒芳心中一凛，戒备之心顿起：莫非此人是嬴政安插的？也或许今天是刻意和赵高演双簧？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
此人笑笑不再言语，也不再追问。
许寒芳借微弱的烛光细细打量此人。此人虽衣衫褴褛，满身污垢，看不清面容，可是他就是这样随随便便屈膝坐在地上，仍掩饰不住他满身豪壮之气。
此人见许寒芳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略微躬下身子试图掩饰。
许寒芳微微一笑，收回目光。
第二日黄昏，落在地平线上的夕阳红得像涂上了一层血。
许寒芳被虎贲军驱赶到了牢外，押到了一处空地上。
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妇女、有壮年。他们一个个惊恐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空地上，一群壮年正在挖着坑。几十个人在虎贲军鞭子的驱策下，已经挖好几十个土坑，每个坑一五尺多长，一米多深，站在里面，正好没及腰部。
赵高走到坑面前，俯身看了看，命令几个内侍校验尺寸。
内侍校尉检查了每个坑，不够长的挖长，不够深的加深。最后赵高总算满意了，才命这些人站到一边排成一列。
赵高难得地展开笑容，走到寒芳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让你看个游戏。”
寒芳知道赵高不会如此好心，她看看地上的坑，又看看立在场中的人们，似乎突然明白了，不由浑身一抖，看向赵高。
赵高转回身，走到一个老人面前问：“你认识这个刺客吗？”
老者茫然摇头道：“不认识！”
赵高一甩头，立刻有两个虎贲军走上前，架起老者拖到坑边，推入坑内。
“填土！”赵高道。
立刻有虎贲军拿起锄头向坑里填土，老者挣扎着想要爬出坑内却是徒劳，被虎贲军踢倒在坑内。
众人吓得目瞪口呆。
“住手！”许寒芳怒道，想要上前，却被两个虎贲军掖住。
赵高丝毫没有理会寒芳，他扫视众人，“只要你们当中的任何人能说出这个女人的来历，我就可以饶你们不死。”
赵高转问一个抱着婴孩的妇女道：“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妇人抱着孩子浑身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赵高又道：“只要你认识这个女人，能说出这个女人的来历，就能饶你不死。”
妇人颤抖着望了寒芳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望着赵高哭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赵高歪歪嘴，又是一甩头。
有两个虎贲军走上前架起妇人，连人带孩子推进坑中。妇人举着孩子在坑中哭喊，她手中的婴孩也大声哭了起来。
许寒芳惊呼一声，甩开两个虎贲军，奔到坑边去伸手接那个婴孩，可是还没有跑到坑边，就已经被持着兵器的虎贲军擒下。
许寒芳愤怒地喊：“赵高，你不是人，你个禽兽！禽兽！”她挣扎着叫喊着。
赵高听得牙根做痒，胆敢大庭广众之下骂他？可是大王有令在先，也不敢将她如何，只要咬着牙作罢。
赵高咯咯一笑，阴森森地道：“现在这些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只要你说出你同党的下落，我就可以放了这些人。”
众人一听，哭成一片，哀求的目光看着寒芳。
许寒芳看着一个土坑变成了一座新坟，另一个土坑内还在垂死挣扎的妇人和孩子，她心如刀绞，痛苦地弯下腰，握紧了拳头，咬破了嘴唇。
这时，嬴政背着手迈着步子无声地走了进来。
寒芳一抬头，看见不知何时嬴政已立于院内，她愤怒地大声喊道：“嬴政，你说过你要做一个好君主。你食言！”
嬴政龙目一沉，微微一愣。
赵高回头看到嬴政，急忙一溜小跑跑到嬴政近前，跪下道：“叩见大王，奴才正在查验刺客身份，方远百里的村子，奴才都已经抓了些人过来，让她们指证刺客。”
嬴政微微皱眉，厌恶地瞅了赵高一眼。
许寒芳扑到坑边。她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扒着坑中的土，想要救出泥土中的妇人和孩子。
虎贲军正欲上前制止寒芳，嬴政挥了一下手示意虎贲军退下。他踱到寒芳面前，站定望着她。
许寒芳见妇人和孩子尚有气息，将孩子报到坑外放至坑边，又将孩子的母亲从土中拉出来。妇人已经吓得眼睛发直，呆呆傻傻，只是抱着自己啼哭的孩子不停拍着哄着。
寒芳哭泣着说：“嬴政，你是个暴君！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你不用逼死这些人！我死！”她说着一头向一块大石上撞去。
突觉面前人影一闪，寒芳觉得有人把他揽入怀里，仰头一看，却是嬴政。
嬴政眯着眼睛望着她半晌，沉声道：“如果你想让这些人活，就好好活着。”
许寒芳嘴唇抖了抖终是没有说话，只是倔强地望着他。
嬴政望着这眼神迷惑了。她究竟是谁？他缓缓托起她的下颚，静静看着。半晌，吩咐道：“将她带进寡人的寝帐。”
赵高闻言脸色大变。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