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即是地狱模式[无限]》栗春水

26、第26章

　　某些不太清晰的线索都关联在了一起，望山镇上怪异的事情不少，或许曾经那些死去的人，魂魄并没有完全离开这里。

　　小巷是通往现代和古代的入口，之前在王婆婆家书上看到的有关望山镇历史，这下亲眼所见，会更加清楚。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小姐，一开口便是动人的歌声。她声音不大，但当真美妙。街上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全都仰头看着王小姐，用心聆听她婉转的歌声。

　　答案很明显了，这就是祭典任务中所说的，山神想要听到的歌声。但王小姐是古人，怎么能够带到现代的望山去。

　　一曲歌谣完毕，下面的人都没听够，叫嚷着让王小姐再来一首。身旁王小姐的母亲拉过女儿，声音洪亮。

　　“谁和我女儿成婚，以后她的歌声你可以听个够。”

　　人群变得吵闹，本来只打算来看个热闹的人，也心中窜动，这么一位大家闺秀，又有如此动人的歌喉，成了婚岂不是日日醉倒温柔乡。快哉快哉。

　　不少青年才俊一拥而上，准备大展身手。

　　不多时，绣球从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被抛了下来，引起众人哄抢，绣球一会儿掉在他的手上，一会儿又被另外的人抢走。

　　闹了好半天，最后绣球被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牢牢护在怀中。他看上去二十出头，长相平易近人，不出挑也不丑。

　　没过多久，王小姐母亲和父亲就一同下了楼，询问了男人一些问题，似乎很中意这个抛绣球得来的女婿。将人给带上了楼。

　　尘埃落定，围观路人也没了热闹看，待了没一会儿便该走的都走了。
　　街上恢复了最初的平静模样。

　　很大概率，这个时空的人是看不到他们的，喻逐焱心里想着，产生了好奇。也想上去看看。

　　想法很快被扎赵明明王美静同意，他们也想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苏玥对此也没意见，默默跟在三人之后。

　　喻逐焱倒不算一时兴起，王小姐既然能够拥有如此歌声，她一定是今天任务成功的关键。自然要跟着她看她接下来想做什么。

　　果然，上了楼梯，其他的人也跟没看见他们似的。喻逐焱听到不远处传来声音，带着人走了过去。

　　似乎是王小姐父母正在同未来女婿讲话。那男人激动兴奋到不行，反观一旁静静站着的王小姐，脸上无喜无悲。明明是她自己的事，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喻逐焱换位思考也能理解王小姐。抛绣球选丈夫这件事也太愚蠢了。好好的姑娘家等于是被糟践了。

　　若是真能抛绣球选中个身家条件都不错的夫婿，那也算是走运。但古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特别是这大户人家出来的人。
　　哪个优秀的公子哥会跑大街上去接姑娘家的绣球。被父母知道了，怕是会被揍死。

　　只有那些渴望不劳而获的，才会拼命去抓住这个机会，只是苦了王小姐。绣球选中的人是人是鬼也不清楚，就要托付终身。

　　这要是能插手，他怕是早惹事把这抛绣球选夫婿的荒唐事给搅黄了。可惜可惜。

　　他们看了一会儿，眼前人说话的声音速度越来越快，十分诡异，周围行走的仆人也像是开了倍速。这是时间加速的样子。

　　王美静有些害怕的躲在喻逐焱身后，抓着他衣服不敢放手，赵明明也差不多，生怕又遇到那种奇怪的黑雾。

　　看着三个贴在一起的人，苏玥嘴角微勾，眼神里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喻逐焱皱眉，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笑你很有趣。”

　　“神经病。”喻逐焱嘟囔了一句，真是越和这苏玥待在一起，越觉得烦躁，至于这个烦躁究竟从何而来，他不清楚。所以才更烦躁。

　　苏玥被骂了好像还很高兴，笑容更深了几分。连带着他那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脸都生动了不少。

　　时间的流逝一开始很快，后来又逐渐减慢，还是一样的地方。但是眼前的人却不一样了。

　　两个丫鬟模样的人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说：“听说老爷最近愁的饭都吃不下了。”

　　另一个点头，“咱们估计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哎，真不知道离开这里以后怎么办。”

　　“可惜了姑爷是个完全不中用的，这种时候也帮不上老爷。”

　　两人的讨论的内容应该是王家最近的情况，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面临了破产。

　　时间流速再度增快，面前的人又变成了一身孝服的王小姐。她正在和面前肥硕的男人吵架。

　　看到两人的模样，喻逐焱几人差点儿没认出来。

　　王小姐看上去好像老了二十岁，身上脸上再没有以前的清秀气质，满目疲惫，她还大着肚子，一手摸着肚子，另一只手指着男人。

　　肥硕的男人则是那个上门女婿。和自己夫人吵架都满脸的狰狞，吵到最后，甚至一巴掌打在了王小姐脸上。王小姐一个踉跄摔倒在旁边。捂着肚子疼的嗷嗷叫。

　　眼前的画面再一变，王小姐抱着几岁大的女儿正在给她唱歌。不管外表怎么改变，她的歌声还是从前那般天籁。

　　这个时候，她的肚子还是大的，想必是又怀孕了。这几次的变化，王家的陈设一次比一次更加简陋。该卖的东西早就卖没了，现在完全看不出曾经那么富裕过的样子。

　　“娘，爹是不是又去山上了？还是去打牌了？”小女孩抱着王小姐的腰，声音发闷，不太高兴。

　　“不知道。”王小姐似乎不太想听到关于男人的事情。

　　小女孩感觉不出来母亲情绪的变化，继续说道：“前几天爹把娘给我买的兔子弄丢了。娘你能给我再买一只吗。”

　　听到这话，女人眉头一皱。摸着女儿的头温声道：“行，明天就带你去街上买一只新的。”

　　剧情发展到这里，喻逐焱觉得有点儿熟悉了。

　　时间变换，这一次王小姐的怀里又多了一个年幼的儿子，她低头唱着摇篮曲。姐姐看着母亲怀中的弟弟。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

　　但是美好的景象很快就被打破，有人将房门踹开，醉醺醺的男人手上还拿着酒壶，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山神是真的，果然是真的......”

　　王小姐没好气的说：“你大白天怎么又跑出去喝酒了，孩子都看着呢。我问你，家里的小羊羔哪去了，是不是你拿去卖掉了？”

　　“不是买，是埋。”男人打了个嗝，笑得满脸心满意足。

　　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这男人不就是曾在王婆婆家书房中看到的过的那个。第一个将活物埋到望山上的人。

　　“万恶之源。”喻逐焱摇了摇头，多看这种人一眼，都觉得是对眼睛的极大侮辱。

　　果不其然，下一次场景变换，王小姐的大女儿已经成了一捧黄土。王小姐痛不欲生，紧紧抱着怀中不过才两个月大的孩子。她的一个依托没有了，现在能支撑下去，靠的全是剩下的一个。

　　但是孩子的葬礼男人都没有参加。彼时的他正在和人打牌，享受着不断赢钱的快乐。至于自己的孩子死活，和他仿佛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最残忍的一幕还是来了，女儿的小儿子也突然失踪了，可她明明只是因为今天是失踪女儿的生日，暂时出门买了个菜想要怀念女儿，就先将儿子放在了家里。

　　深夜，女人一个人漫无目的在镇上找孩子，走上了石桥，低头看到了清澈的河水，她已经疯了，一个低头，猛朝河里扎进去。

　　这一次，时间不在变化，漆黑的夜色，和他们来时一样。

　　喻逐焱走到河边，女人的尸体已经飘到了岸上。并没有浮肿发青，但的确已经没了呼吸。伸手去碰，摸到的只有冰凉潮湿的肌肤。她的样子变成年轻模样，那段曾经最美好的年华。

　　谁能想到小巷唱摇篮曲的女孩，居然就是这具尸体。

　　喻逐焱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只备着的毛巾，替王小姐将脸上的水擦干净。然后背起她，朝着来时的那条小巷走。

　　王美静赵明明就跟在他身后，心里头发闷说不出话。二人的想法都一样，为什么山神要去满足那种贪婪男人的愿望，却放任不管可怜的女人和她的孩子。

　　这真的是神吗？这就是他们数百年来信仰尊崇的神吗。

　　穿过熟悉的小巷，走到岔路口，黑雾又一次将他们笼罩。他们又回到了现代的望山。

　　至于喻逐焱背后的王小姐，也还在。说明他们的确是完成了任务。

　　王美静赶紧歪头看喻逐焱腕上的表，惊呼出声：“喻哥，已经三点了。我们快点走吧。”

　　没想到竟然过了这么长时间。喻逐焱将背上的王小姐往上提了提。得亏王小姐尸体不是硬的，要不他还不好办了。

　　将王小姐的尸体放上三轮车，喻逐焱准备前往望山，坐上去之后，总觉得自己忘了点儿什么事，但能被记性这么好的他忘记的事，肯定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让王美静赵明明坐好，完全没有搭理苏玥，脚下一踩，踏着夜色朝着望山进发。

　　他开车速度很快，心情不错的样子，嘴里还哼着王小姐唱过的摇篮曲。苏玥从后面注视着他飞扬的红发，双眼微眯。像是得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行至半路，他的手从后面摸上了喻逐焱的头发。喻逐焱立刻打了个哆嗦。一脚刹车紧急停在了半路。猛地转头，恶狠狠的看着苏玥。

　　他最讨厌别人摸他头发。更何况还是苏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