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皮蛋瘦肉邹

4、第 4 章

　　酒吧里的灯光昏黄，酒气混杂着烟草味扑面而来。顾风星趴在吧台上，脸颊泛着醉红，肩膀还在微微发抖。沈洛半蹲在他身边，手里拿着纸巾，轻轻擦去他嘴角的酒渍，声音温柔得像晚风：“别喝了，我带你回去。”
　　顾风星抬起蒙眬的眼，嘴里含糊地嘟囔着：“我没事…… 真没事……” 可话音刚落，眼泪就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吧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不是有多爱林溪，只是不甘心 —— 不甘心自己真心道歉、认真相处，最后却被这样轻飘飘地抛弃，连个像样的解释都没有。
　　沈洛没再多说，扶着顾风星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他架起来。顾风星浑身发软，几乎是半靠在沈洛身上，脚步虚浮地跟着往前走。路过酒吧门口的路灯时，顾风星突然停下脚步，推开沈洛的手，踉跄着站好，抹了把脸：“我自己能走，不用扶。”
　　他挺直脊背，故作镇定地往前走，可没走两步就差点绊倒。沈洛连忙跟上去，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伸手随时准备扶住他，却没再主动触碰 —— 他知道顾风星的抗拒，不想再刺激到他。
　　回到宿舍楼下，顾风星深吸一口气，转头对沈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谢了啊，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说完，不等沈洛回应，就跌跌撞撞地跑上了楼。
　　沈洛站在原地，看着他踉跄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心疼他的委屈，又暗自庆幸林溪的离开。他知道，这是他靠近顾风星的最好时机，不能操之过急。
　　顾风星回到宿舍时，张强和周磊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在床上，酒精的后劲让他脑袋发沉，可心里的憋屈却越来越清晰。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拿起手机，点开和林溪的聊天框，却只看到一片红色的 “感叹号”，提醒着他被拉黑的事实。
　　第二天一早，顾风星是被闹钟吵醒的。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眼底还带着未消的红血丝。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憔悴，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脸颊，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精神的笑容 —— 他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难过，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被甩了。
　　去公司的路上，他特意绕路买了份早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同事打招呼。到了公司，看到前台换了新人，他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 林溪真的走了，走得干干净净，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一整天，顾风星都在刻意忙碌。他主动申请了额外的工作任务，把自己的时间排得满满当当，不给自己留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同事看出他状态不对，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也只是笑着摆手：“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下班时，沈洛已经在公司楼下等他了。看到顾风星出来，沈洛迎上去，手里提着一杯热奶茶：“给你买的，芋泥的，解解乏。”
　　顾风星愣了一下，接过奶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莫名一暖。他低声说了句 “谢谢”，没敢看沈洛的眼睛 —— 他怕沈洛看出他的逞强。
　　“晚上回去打游戏吗？” 沈洛走在他身边，语气轻松，刻意避开了关于林溪的话题，“张强和周磊说想跟你组队，冲一下王者段位。”
　　“好啊。” 顾风星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回去就开黑。”
　　回到宿舍，顾风星果然拉着张强、周磊打了一晚上游戏。他在游戏里打得格外凶，像是要把心里的委屈都发泄在虚拟世界里。可每次团战结束的间隙，他的眼神还是会不自觉地飘向手机，期待着能收到一条来自林溪的消息，哪怕是一句解释也好。
　　沈洛坐在他斜对面，看似在看书，余光却一直没离开过他。他看到顾风星强颜欢笑时紧绷的下颌线，看到他走神时眼底的落寞，看到他被队友夸赞时也没真正开心起来的样子。心里的心疼和隐秘的喜悦交织在一起，让他既想立刻拆穿顾风星的伪装，又怕戳破后让他更难受。
　　晚饭时，顾风星没什么胃口，扒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沈洛看在眼里，默默起身去了食堂，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份顾风星最爱的糖醋排骨和一碗热汤：“不想吃米饭就喝点汤，别饿着。”
　　顾风星接过汤碗，鼻尖微微发酸。他知道沈洛是在照顾他，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份好 —— 他既依赖这份温暖，又怕自己会再次陷入无法掌控的境地。
　　接下来的几天，沈洛一直默默陪着他。知道他晚上睡不着，会悄悄给他递一杯温牛奶；知道他在公司可能会触景生情，会特意绕路去接他下班；甚至会主动找话题，跟他聊游戏、聊工作、聊毕业旅行的计划，想让他转移注意力。
　　周五晚上，顾风星又在宿舍里对着电脑发呆，游戏界面停留在登录页，半天没点进去。沈洛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对着电脑了，带你出去玩。”
　　“去哪儿？” 顾风星抬头，眼里没什么神采。
　　“去城郊的露营地。” 沈洛笑着说，“我已经跟张强、周磊说好了，我们四个去露营，看看星星，吹吹晚风，就当放松一下。”
　　顾风星犹豫了一下。他其实没什么心情出去玩，但看着沈洛眼里的期待，又想起酒吧那晚沈洛默默照顾他的样子，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啊。”
　　沈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转身去收拾东西，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我早就准备好了帐篷和零食，咱们现在就出发，赶在天黑前到营地，还能看到日落。”
　　顾风星看着沈洛忙碌的背影，心里的那块石头似乎轻了些。他起身穿上外套，默默跟在沈洛身后。或许出去走走真的能好点，他想。至少，身边还有沈洛这个靠谱的兄弟陪着。
　　车子行驶在通往城郊的路上，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绿树农田。顾风星靠在车窗上，看着飞速倒退的树木，心里的郁结慢慢散开了些。沈洛偶尔会跟他说两句路上的见闻，语气轻松，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让他难过的话题。
　　张强和周磊坐在后座，插科打诨地说着笑话，车厢里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顾风星被他们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比之前的强颜欢笑真实了许多。
　　沈洛从后视镜里看到顾风星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他知道，要让顾风星彻底放下还需要时间，但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只要能一直陪在顾风星身边，只要能慢慢让他依赖自己，总有一天，顾风星会明白，他才是那个能一直陪着他、对他最好的人。
　　露营地的日落很美，橘红色的晚霞铺满天空，映得整片草地都泛着暖光。四人搭好帐篷，坐在草地上，吃着零食，聊着天。顾风星看着天边的晚霞，听着身边三人的欢声笑语，心里的委屈和不甘，终于慢慢淡了下去。
　　沈洛坐在他身边，偶尔会递给他一瓶饮料，或者分享一块零食，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顾风星，眼底的温柔和占有欲交织在一起，像夜色渐浓时悄悄蔓延的藤蔓，无声无息地缠绕住目标，再也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