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同人+实验室之外的天空》阿D

18、意外

　　18 事故
　　老太婆病了。身体可见的不那么好。
　　凤伊的事情还未那么明朗，我觉得我的存在好像变得稍微……重要了。
　　她要是躺在床上哼唧，我就亲力亲为的照顾她，以及在熙。
　　她满口胡言乱语的说今天要死，明天要死，自从她生病，高武治警官就几乎每天来，好像怕现在这样的生活或许会变成激怒我，引发我狂躁的因子，每天来看看她们是不是还活着。
　　我又很微妙的感觉。在我自首之前，其实我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日子。那世界好像没有需要我存在的理由也没有谁需要我照顾，之前那个和姨妈生活的“郑警官”好像是一种奇怪的拟态，并没有容纳过此时此刻的生活。如果我现在稍微停下来，家里的两个人就可见的没有饭吃……我奇怪的演变了新的身份。
　　每次高武治警官来，带的就不止是鸡蛋了。还有一些食物和用品，好像知道我并不是那样细心的同居人，我其实也很担心他自己的生活开销……卖鸡蛋应该赚不了几个钱。他和我仍然恨寡言，要是我每天看到一个杀人犯大摇大摆的在面前晃，我的心情也不会好。
　　他每次来，都会去教堂稍微待一会。我会离那里远一些，在地里干活，现在是他带在熙去学校，我在家照顾病人。每次在教堂，如果地里有花，他会摘一朵，他以前其实……绝不会去祷告，但是我想，他是想起了神父，和自己的家人。有时我欲言又止，在地里的蔬菜瓜果毕竟是我这个不干净的人种植的，但是他好像对此没有那么大的芥蒂。我又想，他既然和我面对面也还吃得下食物没有呕吐，或许在他心目里，我还没让他倒胃口到那样的地步。
　　这当然只是我自己侥幸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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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婆在周五稍微康复，立即使唤我去卖菜补贴家用，于是周五的晚上我把蔬菜在市集卖完之后，准备去学校接在熙。
　　但是学校门口少了熟悉的身影。
　　来学校门口辅助学生们下课回家的辅警是另一个陌生的面孔，好像是给凤伊送伞的男人。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一天因为村里的电路问题，山上有几个汇报电网中断问题，凤伊下午一些被指派到山上去维修电路去了。
　　晚上回家的路上，载着在熙的时候我很在意这件事。
　　吃饭也吃得心不在焉，好像总觉得有点直觉的不安，吃到一半，我就丢下筷子，骑自行车超速的骑回镇上。
　　心里那种焦急如焚的感觉一直缠绕着我，第一次我鼓起勇气走进警察署，但是那里很破败，和我想象的市中心警察署天差地别。执勤的警察看了看出勤牌，说吴凤伊警官还没有回来。我终于才要到一个凤伊的手机号，但是座机拨过去显示的山上是无信号区。外面开始下暴雨，我不知道被什么扼住呼吸一样，好像那时候，真正的体会了……
　　如果失去某个重要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我爱的人被剥夺，是什么心情。
　　我拿上一张对方给的山上线路图在杂货铺买了一个电筒，小镇很偏僻，山路十分难寻，我对着那浇湿的地图，顺着电网的信号站一直往山上爬，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下到一半就开始涨水，我焦急得不得了，想到凤伊还在上面。
　　快到信号塔的时候，在树丛里远远的我看到人影。
　　我对着那个黑影喊了一声凤伊的名字。
　　但是那身影很快的闪避，我觉得事情非常蹊跷，那个人并不是凤伊，于是我心中焦急更深，追逐那个黑影一直上去，有一段时间树林枝节错综复杂，我迷失了方向，大雨浇在身上，简直冰冷透骨。
　　快到山顶的时候，路越来越难走，我看到信号塔的灯光，我大声叫了凤伊的名字，但我的声音立即就被大雨淹没。
　　信号塔下有一团黑影，我心脏骤停，走到那黑影面前，明晃晃的手电光照耀，那人瑟缩了一下，我看到冰冷的雨水里混杂着鲜血，我的呼吸好像凝滞一般。

　　凤伊惨白的唇颤抖着看我。
　　她目光流露出那样的痛苦，她捂着脚，好像强忍那样的剧痛，她的衣服非常凌乱，看起来就像刚刚和别人争斗了一番……她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但她也没有……呼唤我，向我求救，那种窒息的痛苦立即将我整个人魇住了。
　　我立即俯身去看她的伤，她十分要强，一把将我推开到后面的泥水里，我愣了愣，但立即起身，再次的上前，她抗拒我，但是此时不由分说，我俯身，握住她的小腿膝盖，将那破损的裤子稍微卷上，她的腿上有一道血淋淋的刀口，我顿时整个人某些东西仿佛复苏一般的……
　　“你撑着一些，我马上带你————”
　　我话音未落，只看到凤伊惊惧的眼神，我注意到她骤然变化的目光，身后有风，我一把将她护着，有一脚狠狠踢在我的后背，我立即倒在泥水里，这感觉是那样熟悉，是那个雨夜里跟踪凤伊的男人——
　　凤伊大叫一声，她应该想到反抗，但是，她的脚受伤了。那人手里有刀，我翻身，和那人缠斗在一起。凤伊好像被那人凶猛的攻势截停一般，她大概想……但是她现在绝对不行。
　　她受伤了。
　　信号站下面的路完全淹没在水渠里，现在往下面跑的话……
　　“往上跑！！！”
　　我对凤伊凶狠的大喊，那声音好像将她喊醒了。
　　灯光下她的脸惨白，但愿不是因为失血，她和我目光纠缠在一起，我无暇顾及，但是应该是显露了那样的哀求。
　　不想有事，不能受伤。
　　那人的臂力很大，就好像那个夜晚一样，我和他那样扑杀在一起，我感觉我的血液里复活了某部分，但是长久未曾施展的手脚十分迟钝，每每预料都不如预想，我吃痛的挨揍几拳，那一刻想到他伤害凤伊，竟然有那些瞬间真的要将他杀之而后快，但是那样的想法让我自己战栗不已……
　　我不能再杀人……
　　或者，我再杀一个人，只杀了他……然后就，以死谢罪…………
　　我觉得很痛苦，神经好像分裂一般，那人却分毫不留情的冷酷，看起来也不像生手，发狠的打我，我咬牙切齿的想，怎能死在这里，至少还有人等着我保护……只是这一次…………
　　于是我开始反击，但那人的刀十分锋利，有备而来，我即刻被他划破肩膀，我和他在雨里翻滚了好几圈，我压下那些杀人的狂暴欲望……将他一脚踢落数据塔台的阶梯，他滚下去，我原本应该上去补刀，但……
　　我不能杀人。在这里杀了他，一切都…………
　　我咬牙，看着数据塔上，分外不迟疑的向上面跑去。
　　我还未跑到完全的山顶，只感觉通路陡峭，黑夜里雨幕重重，我觉得这地形很不妙，必须要马上离开这，如果这个暴雨持续，下山很难……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洗白且冰冷，我倏然警醒，熟悉的感觉窜入鼻息，那是凤伊的……她将我扯入黑暗。
　　在雨幕的那完全无法藏身的树木下，我和她完全浑身颤抖，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身上，她紧紧抿唇，好像立即就要拒绝。
　　“就这一次。听我的。”我说。
　　大约那句话说得太……我语气沙哑，她看到我狼狈的模样……她再恨我，恨不得我死，终究心软。
　　我立即俯下身来，在那雨幕里，我将那洗烂的内衬撕了一块袖子，那块布捂住了她受伤的脚，稍微打了一个结。
　　她好像很痛，我内心也是拧痛，但我狠下心，没说出安慰她的话，我想她也并不愿意我这个……安慰她……
　　“我要马上带你下山。”我对她说。
　　然后伸手，要去抱她。她已经不能再走。
　　她立即狠狠的打掉我的手。
　　“别碰我！！”
　　她眼里嚼着眼泪。
　　任凭她再坚强，此时此刻，面对着这样的我，面对着这样糟糕的窘境……
　　那瞬间，我的眼里也……有了眼泪。
　　我的手火辣辣的，我目光和她相对，就好像不死方休的相互折磨……
　　“只有这一次————”
　　“你杀了奶奶！！！”
　　她几乎同时和我开口。
　　我的眼泪立即流下来。
　　她怔怔的看着我。
　　我紧紧抿唇。
　　“凤伊，让我带你下山，我求你。今晚之后，我绝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发狠的对她说，她好像被我这样严厉的语气震慑了。
　　我紧握拳，然后深呼吸，那样，不舍的，然后坦然的与她相对。
　　我知道那在我脸上流下的不是雨。
　　我知道她并不想和我呆在一起，我立即起身，看看四周的路，但就在我起身的一刹那，凤伊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突然将她整个人拖行了起来。
　　大意了！！！
　　因为雨声————
　　因为…………留了后患！
　　是那个男人，但他死死勒住凤伊的脖子。
　　我看不见那人的目光，因为掩藏在风衣下，但他气息冰冷，好像对凤伊非常执着。
　　我立即上前，但对方手里的刀已经抵住了凤伊的脖子。
　　我止步，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放空了，如果被我…………我感觉立即就要杀了这小子————
　　但…………凤伊在看我。
　　那样哀戚的，她十分要强，她好像那样拧了下对手，那人更紧的勒住她，平时她或许还……但她脚伤很重。
　　“你走！！！！”
　　她对我大叫。
　　我摇头，直视我的对手，“放了她，她不是你的猎物。”
　　“她是。”那声音十分低哑，毫无情感：“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或——杀了你。”
　　我立即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混蛋…………如果激怒他，他会毫不留情的阻杀凤伊。
　　他对持刀没有犹豫……我应该在那时候就……
　　“她是我的女人。你要动她，至少要越过我的尸体才这么狂妄吧。臭小子————”
　　我变得安静，在漆黑雨夜的摇曳的手电筒光里，我死死盯着那人的眼睛。
　　那是捕猎的眼。
　　凤伊的呼吸微微的变了。她瞪着我。好像，从未听到这样的我说出这么狂妄的话。
　　一瞬间，我需要一瞬间————
　　就像对恃的猛兽，在那某一秒，必杀必死的扑向对手，这次是我。
　　只是那一刻。
　　凤伊大约没想到，我那样一瞬间上前，那人的刀挥向我，我没有避开，我扳住刀刃，但是下一刻凤伊却没能跑开，因为脚伤太重，那人知道凤伊是我的软肋，于是不死方休的卡着她，将她往山上后退拖行，那颗树木之后，微光敞开，那竟然是一处断崖——大雨劈头盖脸，他好像也知道此处没有退路。
　　你死我活，不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