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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博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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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高武治警官把博士带来的时候我还是云里雾里的。
我以为我自首之后博士肯定和那群人达成了某个条件，远远的跑了。
他肯定听说了我的事，其实我在诸多人眼里也已经是个死人，算是尘封了。这个时候这个人来见我，我其实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我算是基因实验里的他这一方博弈的失败品。无论死不死对他们都没有什么价值了。
他来见我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如果是为了避人耳目，那这真的也太成功了。老太婆嫌他臭，不让他进屋，高武治警官可能是觉得我危险，怕我突然攻击他，于是就神色非常严肃的和他坐在一起，感觉有点像法庭审讯大会，我因为他在有些局促，但是看到博士，内心又涌起无力的淡漠。
院子里的“哦凤”在轻轻的叫，高武治警官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只鸟，视线就被吸引过去，看了很久。
博士和我面对着面，倒像是鼓起勇气那样古怪的感觉。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他还和我想有这么微妙的牵连。
我为什么没死？你骗了我吗？我第一句话就问他。
他目光凝滞，最后点点头。
韩叙俊的实验鼠，事实上最后成功了。他也是后来知道的。一开始数据上，以为换脑手术之后的老鼠也许活不了太久。
高武治警官像是才知道这个事实————我在知道自己是一切始作俑者元凶后，想过要自杀。
他可能没想到我这样冷酷无情的人还曾经选择过自杀。
为什么骗我？我又问他。
答案其实我知道。
但是，我就是很想，从这个人的口中确认。
他有些艰难，但是现在来见我，恐怕也没有什么再欺骗我的价值。
“因为崔pd和我达成一致的协定，希望能通过你的手去惩罚更多的拥有杀人基因的人，就好像——你杀了…………伤害吴凤伊的…………”
高武治警官的身体好像摇晃了一下。
我很想开口说，其实你不必在这里，但是如今，我们也不是能开口的关系了。
既然是实验体，那命运归谁，我想决定也很难决定。
“我没有死，意味着我的基因也并没有消失不是吗。”我问他：“接下来是要带我去哪里？”
在这里的生活可能因为他的到来，结束了。亦或者，他们之间也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协定。
博士摇摇头。
“你弄错了，我并不是来带你去哪里。相反…………我是来…………与你饯别与道歉。”
我感觉桌子下我的手轻微的颤抖。
“我们是这两种关系的其中之一？”我问，感觉非常滑稽可笑。“你可能弄错了，我是你最不耻的实验鼠，你忘了？作为被观测的对象，我在你眼里连人都不是。”
“科学的数据是冰冷，但我始终忘记了人类的情感本身不可控。你知道我怎样想到这个？就在你杀死韩叙俊的时候，我想通了这个问题，之后烧毁了实验的报告。”博士看着我的目光，道：“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基因检测报告，即使拥有那样的基因，也或许能成长在稍微正常的环境，周围的人类不会因为不一样的物种产生心理的慌乱，本能的排斥，就像交换你和成耀汉的事从未发生，那么或许……你幼年时期自残，杀死动物，被教导之后引导到相对正途，或许就是比普通人更特殊一点的孩子，或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们与政府双方的博弈诱发了恶果。那些人的死亡里，有——科学的冰冷和，政治的黑暗。而我们只是沉迷于实验的疯子，几乎忘记自己身而为人的事实。”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
我轻声回答了他。
已经晚了。我看到一旁，并不想看着我们的高武治警官的背影。
他这一生的所有亲人都死于我和我父亲韩叙俊。
他看起来人高马大但是内心其实柔软脆弱。
我不想别人对我同情，更不想别人认为我悲惨，更不想，他们在复仇时对我这样的人有怜悯心。毕竟……在这世上我也什么都没有了。我仅剩的，是一点点，在他们面前的自尊心。
可怜的自尊心，就算是我曾经是杀人魔，我毕竟不愿意死的时候被我曾重视的人……那样犹豫矛盾的……
“我杀人是事实，践踏那些人的命是事实，我等待任何形式的惩罚。”
我有些艰难的，但平静的开口。
“我也看出你并不想活下去，但这世上活着比死难。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比你，比成耀汉命运更可悲的存在，但我不会再制造那些悲剧。如果你有……不，我是说，也许试着找找活下去的理由，就算是当作那些被你杀掉的人曾经拼命存在的答案，去体会他们的痛苦，这样才算是真正的赎罪不是吗？”
博士说。
我很怪异的想，他为什么不再是那个冷酷的科学家了？
我曾经是他的刀刃。
“你还正常吗？”我讥讽的笑了：“我和成耀汉都曾经只是你们的数据。你这样费尽心思的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那你就当是我疯了。但————活下去，活久一点，看看答案是什么。”
他偏执的答我。
可能是因为高武治警官和我在一起如果心平气和的相处，时刻都要发疯，我也是，因此博士和我说完，他便走了。
临行时我看到他将什么东西拿给高武治警官，然后高武治看了看那东西，远远的瞥了一下我。
我站在这里，我想，我活着无非是看看这事情的结尾，谁会将我杀了。或者是别人，或者是，我曾短暂珍视的他们，或者，是我自己。
我等待命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