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终于等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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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沫参加完奥数比赛，获得了一等奖，可以直接保送清华。但她想陪程安一起冲刺高考，也就留下来了。
一中的高三上学期结束了，不知不觉过去了半年，回头感叹只觉得时间太快。由于高三快要高考了，所以寒假也是少的可怜，新年一过就得立马去学校备战高考。
新年气氛很好，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一起过来跨年。程安看着夜晚的烟花，只想着一个人。
顾沫。
好想见她。
叮咚～
顾沫：出来。
程安看着消息，虽然一脸懵，但又格外期待，期待一出门就能见到她。
顾沫！
程安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朝她跑去，紧紧抱住。
在寒冷的三月天，两个身影在潮潮人海相拥，在世俗的眼光中热吻。
“顾沫，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在家跨年吗？”
“那我回去？”
“别啊。我们去街上玩吧。”
“好。”
大年三十的晚上很热闹，各户各家都贴春联，挂灯笼。街上一片红绿，很是精彩，时不时路上有追闹的小孩经过。
顾沫转头看着程安，低声笑道：“程安，新年快乐。我爱你。”
“新年快乐！”程安与她对视“我知道。”
两人看着对方，一颦一笑中都是彼此。
“叔叔阿姨呢？”
“在街上玩呢。”顾沫看向前方，正好看见顾爸顾妈在牵手逛街，示意道：“喏，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来了吗？”
两人走近，程安温声道：“叔叔阿姨新年快乐。”
“同乐同乐。”顾爸顾妈齐声道。
顾妈道：“程程，你吃饺子了吗？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吃吧。”
经这么一提醒，程安才想起自己出来前徐凤华就已经在和亲戚包饺子了，现在的话，应该快好了吧。
“谢谢阿姨。不用了我妈已经包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我先回去啦。白白。”
顾妈看着她，笑着对顾爸道：“你瞧这孩子。”
“那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顾爸道。
“嗯嗯。”
“要不我送你吧？”顾沫道。
“不用了，你和叔叔阿姨好好聚一聚吧。我到家了给你发消息好吗？”
顾沫没说话，犹豫半久才道：“行，那你路上注意，到家给我发消息。”
“好的，白白。”
“嗯。”
顾沫看着程安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起来。
程安走在路上，想着也不知道老妈包的什么馅的饺子，希望是玉米猪肉馅啊！内心忍不住默默祈祷。想着刚刚顾沫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样子还真是忍不住心动啊。
程安转弯准备走进一个巷子，全然不知危险来临。由于夜很黑，也很吵，周围全是炮仗声。前面驶来一辆黑色小车，车开的很快。拐角处因为车主没有鸣笛，程安走到路口，车灯太刺眼，以至于程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导致发生了车祸。程安被撞倒在地，由于是头先着地，地上很快出现了许多血。程安觉得全身无力，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她，估计是那个车主。程安觉得那个车主很倒霉，自己也很倒霉，新年发生这种事确实晦气。随着血越流越多，大脑的疼痛逐渐麻痹着她，程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好想徐凤华和程爸，想再和他们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吃饺子。她好想顾沫，早知道结局是这样，应该和她多待一会，可是多待一会儿是不是就不会车祸了……算了，看淡生死了。可她不甘，她还没有高考，没有和顾沫一起去北京，没有和顾沫一起去喜欢的城市旅游，没有同居，最重要的是顾沫还没有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来娶她。但程安早已在心里嫁给了她一次。
随后便没了意识，被救护车送去医院抢救。
每一天都发生着不同的事，上一秒已过下一秒未知。
医院中，手术室的灯还未熄灭。手术室的门虽然很小，但好像有着两个世界，生死悬于一线。徐凤华，程爸和肇事司机在手术室外焦灼的等待。徐凤华看着手术室的门，急的哭了起来，程爸把她抱在怀里，声音苍哑，安慰道：“老婆，相信程程一定能够挺过来的，我们程程……”还没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泪落。
福大命大？还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事实摆在这里，人还躺在里面抢救，这句话怎么让程爸说的出口。
另一边顾沫见程安久久没有给她发消息，发过去的消息也没有回复，打电话也不接，便跑去她家想看看。路上顾沫心里不安，经过程安出车祸的地方，那还遗留着血红，顾沫忍不住害怕这是不是她的血，想完便骂自己。
终于到了程安家，里面此时还开着灯，可客厅里的人各个神色紧张，顾沫来到门前，深呼口气后敲门。里面的人见有人敲门以为是徐凤华回来了，连忙去开门。
“姐你终于回来了，程程怎么样？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被车撞了啊。”
“……”
徐凤年见眼前这个人眼生，看样貌应该是程安的同学，便道：“同学你要是找程安的话，恐怕不行。她……她和她父母出去了。”
“……嗯，谢谢……打扰了。”
顾沫说完转头就跑，脑海里都是徐凤年的话。
程安出车祸了？！她出车祸了？不可能，我明明还跟她一起去街上了，回头怎么就……我要跟徐老师打电话，那个阿姨肯定说错了或者我听错了。想完便拿起手机，刚拿出来就掉在地上，手不停的颤抖，冬天晚上寒风凛凛，她却出了一身冷汗。顾沫颤着身子给徐凤华打电话。
嘟～嘟～嘟～嘟～
“你好，顾沫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吗？”徐凤华道。
顾沫听着她的声音，无力又虚弱。越是这样顾沫就越害怕，害怕那个她心爱的女孩出事。回过神时徐凤华正在喊她。
“顾沫？有事吗？”
顾沫深吸口气，问道：“老师，程安她……出车祸了吗？”
“……”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无声和陆陆续续的哭泣，想来便是了。
“你们在哪家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她道。
顾沫心里一寒，沉声道：“好，我马上就来。老师，相信程安，她会平安无事的。”
“……嗯。”
挂完电话，顾沫便让顾爸送她去医院，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顾妈头一次见她这样，也跟着上车，路上一问竟是程安出车祸的消息。顿时车里的气氛异常沉重。
顾沫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想着那张灿烂无比，温柔无比的脸，眼眶不经意的红了。顾妈看她那样，心疼的很，便把她抱在怀里。
顾沫道：“她会有事吗？”
顾妈摸着她的头，柔声道：“不会的，她会平安的回来，你会等她的吧。”
“会。”
终于到了医院，此时程安还在与死神搏斗。顾沫来到手术室外，徐凤华正趴在程爸怀里哭，肇事者一脸愧疚。顾沫走上前抱住徐凤华，道：“老师，我们要相信她，相信程安，她……一定会回来的。”
徐凤华看着她，没有再哭，道：“好孩子，我信你。”随后又看向手术室。
“也信她。”
“好。”
等待的时候，了解到原来是肇事者去朋友家吃饭，途中喝了点酒，开车的时候晕乎乎的。原本不打算开车的但家里还有事等着他，想着大年三十晚上大家肯定都在家里窝着便也没按喇叭。结果就出事了。但也没心思放在这里，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好。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程安被推了出来，一群人赶紧围上去，程安躺在手术架上，带着氧气罩，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皱眉道：“哪位是家长？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可能关系到她的以后。”
“我，我是她的妈妈。您说，什么事？”徐凤华道。
“我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你们女儿因为车祸，导致头部创伤很严重，极大可能变成植物人。”
徐凤华听了，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流，问道：“医生，您能跟我说说植物人的情况吗？成为植物人后醒来的概率是多少？”
“首先当一个人大脑皮层功能严重损害，这个人就会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但可维持自主呼吸运动和心跳，此种状态称“植物状态”，处于此种状态的患者称“植物人”。而您女儿颅脑外伤比较严重，再加上头部流血过多造成持续性低气压脑出血。所以您女儿醒来的几率不大，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现在医学科技不发达，还没有找到醒来的方法。您……安好。”
徐凤华看着程安，虽然伤心，但也必须接受这个现实，植物人总比冷冰冰的人好，有呼吸有心跳还有几率醒过来。
刚才的对话顾沫听的清清楚楚，看着程安，她非常安静，没有再叽叽喳喳的说话，竟觉得不习惯了，想着想着顾沫无声哭了。从小到大她只哭过两次，一次是因为刚养程程，不知道仓鼠在气温低的时候会冬眠，以为它死了而哭。这一次她为所爱之人而哭。
当天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学医，当医生。
不仅仅是为了程安，经过这次事情，她想让更多的家庭不再忍受分离之痛。
“医院这边建议您留院观察，您看行吗？”医生问道。
“好。”徐凤华答道。
过完年后，徐凤华就告知全班程安休学的消息，只说是因为生病具体并未详细一二。班里跟她熟的同学难免觉得难受，不熟的同学也觉得遗憾。
可惜难受有什么用？遗憾又有什么用？
因为顾沫被保送，所以高三下学期就没去上课了。每天都去医院看程安，照顾她。医生说他们容易受到一些感染，如肺炎、褥疮等。程安要是醒了肯定要哭闹一番。不过现在想听她哭闹都……
自从程安住院后，顾沫养成了每天写日记的习惯，记录着每天的行程和思念。
三月四日，今天一中高三开学了，因为程安不在学校，所以我也不想去了。
三月五日，今天我来看程安了，好安静啊，很不习惯。
三月六日，今天我和爸妈一起来看程安了，和往常一样，看她“睡觉”，很可爱。
……
四月一日，今天已经进入四月了，程安已/经“睡”了六十天了。我会等她的。
四月二日，今天我去花店买程安最喜欢的蓝星花，结果花店老板说没有。程安，对不起。没有带你最喜欢的花来看你。你会怪我吗？
四月三日，今天也很想念程安没有“睡觉”的日子。没了她，感觉什么事都没劲了。
……
五月二十日，已经五月了，想要一起看花的小朋友还没有醒。没关系，我等她。今天是五二零，和程安在一起很开心。
……
六月七号，今天高考了，要是程安没有车祸的话，肯定已经坐在考场考试了。考完不管结果怎样，我一定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今天也很想程安。
……
八月二十日，时间过的真快，明天我就要走了。程安，等着我。
……
日记没有断，每天都在记录，就算不在程安身边。
自从程安变成了植物人，顾沫就只会对着程安笑了，不在程安身边时，就像回到了以前，回到只有她一个人的日子。
上大学后，程安报了医学系神经科，天天图书馆，宿舍，食堂三头跑。有一次，系里的教授带着大家了解医学，他道：“学医，就意味着你会成为一名医生。身为医者，应该坚持两“心”，本心和初心。顾沫，你为什么要学医。”
顾沫道：“我喜欢的人因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我想让她醒来。但我不仅仅只想让她醒来，我想让更多的植物人醒来。”
教授有点惊讶，因为顾沫很优秀，又能吃苦，刻苦。因此教授很喜欢她，平日里的三言两语让他觉得顾沫是个很理性的人。听到她有喜欢的人还真是“见了鬼”。
教授只是微笑没有多言，然后继续上课。
下课后，教授叫住顾沫，询问了程安的情况，建议道：“如果你真的很想救她，不如去牛津大学考研究生和博士。以你的成绩和韧性一定能够考上。希望你的那个她能早日醒过来。”
顾沫听了，唯一一次对着除程安以外的人笑了，说道：“谢谢教授。我会努力的。”
年轻就是好啊，教授想。
匆匆几年过去，日记不知不觉的写满了一本子。顾沫也在大三被保送了牛津大学的研究生，并在未来获得博士学位回国了。
九月二十一日，程安已经睡了五年了，读书的这几年每天都看不到她，每天都很想她。程安，我回来了。
……
又过去了两年，顾沫已经在医学界有了自己的成绩和地位，不少植物人在她的治疗帮助下已经醒来。
可那个人怎么还没醒啊……
顾沫在程安喜欢的城市买了一个带院子的别墅，在院子里种满了蓝星花和银杏树。还把别墅装饰成程安喜欢的风格。
花开了满院，叶落了满地，可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一起赏花，一起喝奶茶的人。
十月二十日，今天我来看程安了，她的样子没有变，依旧可爱。
十月二十一日，今天收了一名病人，知道我喜欢的人是程安后，真心祝福我们。很高兴，程安听到了肯定也很高兴。
……
今天顾沫休息，便来医院看她。走进病房徐凤华正在和她“说话”。见她来了，便也识趣道：“顾沫，你先看着她。我下午有课。”
“好。”说完便坐在床边，牵着她的手，眼神闪过一丝悲伤，柔声细语道：“程安，今天我来看你了。高兴吗？”
“我当了医生，救了很多人，可为什么……”
救不了你。
“程安，我买了戒指。上面有你喜欢的蓝星花，你能不能睁眼看看啊。”
“这么多年了我才发现原来你是个大懒虫，怎么睡了这么久啊。”
“程安，你怎么还不醒来。你说让我来娶你，你不醒我怎么娶啊，我都看不到给你带上戒指时你当时的表情。不过我想肯定是幸福的微笑，因为那一刻你就永远的属于我，我也一辈子都只属于你。”
说着说着，顾沫已经第三次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学校被人说三道四的时候她没哭，出国留学被人排挤的时候她没哭，刚回国没有成绩，自己的想法得不到认可反而视为医学怪类时她没哭。这么多年来，她为了程安，学医，留学，吃了那么多的苦，救了那么多的人，本想着苦尽甘来，苦过了，甘却迟迟未来。
顾沫趴在床边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到程安醒来了，笑着看着她。可事实呢，程安躺在床上，被牵着的手动了动，可顾沫当时已经趴着睡着了哪能知道她的心上人要醒了。她只觉得有人在摸她的头，在低声笑着。她以为在做梦，可梦却成真了。程安醒了。顾沫看着她，一时激动的无法言语，只是想紧紧抱住她，眼泪又一次落下，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眼泪带着激动，高兴，这么多年的思念都被这滴眼泪带走，只觉得这么多年都值了。
“顾沫，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我梦到我去荒岛打怪了，那里有很多怪物，怎么打都打不完。我要放弃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她说只要我打完这些怪物我就能见到你了。然后我就不停的不停的打怪，终于打完了，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你了。那个人果然没骗我。我一醒来就看到你了。”
“程安，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知道。”
“我为了你学医，救了很多人，可就是救不了你，我好慌，我好怕你再也醒不来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去打怪了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喜欢你，我了解你，所以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程安看着她，亲亲吻住她的嘴，说道：“顾沫，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你可还愿意娶我？”
“我愿意。”
两人在病房紧紧相拥，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不愿再分开。七年光阴荏苒一过，当年是你，以后便全是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终于等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