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何处》墨落无何

20、自己这个想法很荒唐

　　素伶无所谓道：“知道。你不就是想问我有没有廉耻心吗？没有，行了吗？可我又有什么办法？他是皇帝！李清诀，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我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你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可怜可怜我吗？”

　　李清诀依旧不看她，“十多年了，素伶，算了吧，我……早就不爱你了。你也……”
　　听到李清诀的早就不爱她，素伶彻底疯了：“你不看，……我偏要你看！”说着解了自己衣服。她身上有很多伤，有火灼的伤，有勒痕，有刀疤……“当年战乱……”

　　“够了，别再给我看了，我对我们的往事，早就没有怀念了，只有上元夜的刻骨铭心，我相信，再长情的人，也不会忍着恶心，一昧怀念。”

　　素伶睁大眼看着他。
　　“素伶，是你先和我说不要再联系的，你要嫁给四皇子的时候说了一遍，再嫁的时候也说了一遍，送陆佑的时候又说了一遍，素伶，是你先说不必相见的，是你先放手的。”

　　李清诀：“非要念旧……素伶，我顶多，也就帮你撑个伞那么多了。”说着将伞递给素伶。

　　素伶听完忽的笑了，“不是的，不过是因为我不好看了，你才不爱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将伞一丢，揽着衣服蹲在地上，又哭又笑，道：“我素伶，我是京城第一美人，你当然喜欢我了，这美人啊，只要颜色暗一点，就不美了，男人就不喜欢了。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清诀浑身已经湿透了，看着她这样，忽然心生两分悲哀。
　　素伶整好衣服站起来向他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东西，我不求你了还不行！”说完头也不回走了，只是地上坑坑洼洼，她崴了下脚，摔了一下，艰难的爬起来，继续走，绣花鞋掉在地上也不管，一直向前走，从她倔强的背影中，李清诀看到了些她最一开始的模样，不禁想，

　　是啊，我们的感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变了质，每次都那么不适应，我怎么……会想避免和你见面……

　　陆佑哒哒跑来，见李清诀站在雨里，
　　陆佑踮起脚尖，使劲把自己的伞举高，想罩住李清诀，奈何徒劳。
　　“阿娘，打伞。”
　　“你打吧，湿都湿了，打也没用了。回家吧。”
　　阿娘，阿爹说他生气了，不理你了。”
　　“乖，没事儿。”
　　“有事儿！”张华阴道：“你真打算去？”
　　“三个月后，她哥被处刑，到时候我就去看看，帮不上忙，就不帮了，我……我就拦着她，别让她做傻事儿。”

　　“行，你帮，你帮！”张华阴怒极反笑，眼中一股嗜血的劲，“你帮她，你帮她你帮她！每次都说不帮了，每次都帮！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她！你是不是还是喜欢她！”

　　“你放心，我不去劫狱，我就是怕她真去劫狱。”
　　张华阴像听不见一样，着了魔一样喃喃自语道：“是啊，她毕竟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你肯定忘不了她……”

　　“华阴……不是的，华阴，……我和她……早就不可能了，即便是路人，我也……华阴，你眼睛怎么了……”
　　张华阴一把抓住李清诀胸口衣服，咆哮：“那我呢！我算什么啊！”
　　“……什么你算什么啊……我……”张华阴忽然两手揽住他肩膀，靠近李清诀。
　　李清诀脑袋蒙蒙的，忽而觉得，张华阴会亲上来，忽而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荒唐……

作者有话说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李清诀喜欢平平淡淡，可素伶一定要轰轰烈烈，觉得做个平常人，就叫沦落。可李清诀一直都活在这个地步，并没有感到沦落。”
　　轰轰烈烈没错，但一蹴而就的东西，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也没什么不对的。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该奢望安定的。
素伶的错不在于她喜欢轰轰烈烈，在于她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