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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躲闪 ...

  •   尔茶捧着衣服过来,正好在门口碰到急匆匆跑路的时穗,她有些好笑的叫住他:“少爷,衣服还没换呢,跑哪儿去?”
      时穗哪里管她,有顾左右而言他的说:“嗯,那个……晚点再说!”
      便一溜烟儿的没影儿了。
      尔茶把衣裳放在桌上,伺候着李蘅璋起身,笑道:“少爷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害羞的紧。”
      “嗯。”
      李蘅璋洗了脸,手里拿着艾粽囊,嘴角上扬,眼角含笑,问:“元士先起了吗?”
      “起了,兴许是宿醉太过,这会儿正烦着高峙要东要西的。”
      她收拾好换下的衣服抱着,捂着嘴偷乐:“爷您没瞧见,平日里不善辞令的高峙被烦的就差提刀砍人了。”
      李蘅璋这才发现尔茶的不一样。之前他只当她是个周全懂事的丫头,才放在身边伺候。时穗出事后他一心沉溺在与时穗过往的日子里,对尔茶也并无上心。
      “花开堪折直须折。”
      他撂下话,转身出门了。
      尔茶的笑容还停留在嘴角,愣傻片刻,默然的收拾东西,心道:今日是要去少爷家的,还是得早些收拾好。
      李蘅璋把时穗记忆有些混乱的事与元士先大致说了,只得了对方摇头的结局。
      “属下确实不知道王妃到底误食了什么东西……”
      李蘅璋微微蹙眉,抬手打断说:“与尔茶他们一样唤他少爷便罢。他既然忘了我,便也休要再提王妃二字。”
      又说:“只一件!”
      他认真的看着元士先:“那东西对他的身体可有害?”
      元士先叹气的说:“但凡药理毒性,必得先知道是什么才能对症下药。属下对他误食的东西一概不知,实在不能往下论断。”
      “只是从这些日子的接触来看,思晗确实对他的身体很上心,照料的十分仔细。目前来看,倒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李蘅璋心中忐忑,才下心头,又上眉头。
      他愤怒于时穗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忘记了他们的过往;可是又庆幸于他能活的这么简简单单,能如此轻易的忘记那些让人痛彻心扉的事情。
      私心来说,他希望他想起曾经的过往,还记得他们经历的所有一切。他愿意为此付出代价,愿意被他嫌弃、怒骂、抛弃。大不了又死皮赖脸的涎着脸上去,求着他的原谅。
      可话又说话来,这些日子他能这么轻松愉快地活着,已经是上天给予他莫大的恩宠。
      是的,所有的过错、痛苦都让我一个人承受吧,穗穗已经够苦了。
      元士先看李蘅璋脸上写满了挣扎,问:“爷希望少爷想起来?”
      李蘅璋未置可否,只盯着手中的艾粽囊,就像曾经无数次摩挲在那个墨绿色粽子上浅灰色的签名上一般轻柔。
      “只要他平安无恙,便是忘了我,就忘了吧。”
      他在心里说:我帮他记着。
      他握着艾粽囊,正色道:“当务之急便是确认误食的是什么,是否对身体有害!”
      元士先起身抱拳作揖:“是。”
      李蘅璋带着玩味儿的笑意,抬头对元士先说:“去看看尔茶那边收拾好了没有,准备准备去拜访穗穗的大娘子!”
      又说:“此后你便是二房哥哥,可要多多照顾初来乍到的三房。”
      “啊?”
      元士先一脸懵逼,浑浑噩噩的挪动双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李蘅璋端起茶杯小嘬一口,眼皮也不抬的说:“仔细查查卢思晗。”
      高峙回答:“是。”
      心想:果然心病还须心药医,少爷的出现让爷清醒了不少。想来也是断不能再让少爷陷入危险,就连元士先亲自拍胸脯指天发誓的保证卢思晗的清白也不能让爷放心。
      这卢思晗的几次出现都确实太过巧合,也由不得爷不怀疑。爷这是怕元士先陷入情爱,打乱了平日冷静的思索,才会让我再暗自调查。
      ……………………………………

      卢思晗把一脸不怀好意耀武扬威的李蘅璋一行堵在门口,双臂抱胸的说:“滚出去,你的病我不治了!”
      李蘅璋拿起时穗给他的艾粽囊,说:“他占了我便宜,我没脸见人,他说了会负责任。”
      卢思晗冷笑:“你觉得我会信?”
      李蘅璋毫不知羞耻的看着眼前充当阻挡的人,势在必得的勾起唇角,若不是看在时穗的面上,卢思晗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耳后有红痣。”
      卢思晗翻了个白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到。”
      “他动情的时候……”
      “闭嘴!”
      卢思晗不知所措的看看左右,眼见着不阻止他,他就要在大庭广众下说出不为人道的事情来。
      心中一阵困窘,把时穗鞭尸好几次:你看看都招惹些什么混账不知廉耻的东西回来。
      李蘅璋看她面露难堪,心中有数,啼笑皆非的示弱:“已经是他的人了,还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声音不大不小不卑不亢,却引来路过邻居的人驻足观看。小声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人生的好生俊美,又是一身不凡的气质。小时这是踩了狗屎运了!上年娶了卢家大小姐,不过几个月又纳了元氏,这会儿三房也来了?’
      ‘连老人翁的三年孝也不避讳,真真色急!’
      ‘啧啧啧,都说戏子手段多,看看,可不是。’
      ‘只是一屋子男男女女也不避讳,听说那元氏可不是卿儿而是个君!我看这公子气质非凡不怒自威,怕也不是卿。’
      ‘嘶……’

      这些侮辱人的话时有发生,闲来无事又见不得别人的好,便想方设法的给别人找不痛快。
      起初卢思晗还会耐着性子解释一番,可是不论她怎么解释,最后这谣言却越传越厉害。
      时穗劝她说:“那些人就是闲的,你看他们又看不惯我们又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病了还得来求你。这么想想是不是心里舒坦多了?”
      此后每每听了,卢思晗总是这样自我安慰,时间久了,也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近来她火气大得很,尤其是看到元士先一脸狗腿的在李蘅璋跟前鞍前马后周到殷勤。
      她本来就打心眼里心疼时穗,看着他死里逃生到生无可恋,以泪洗面不思饮食,心中对素昧平生的李蘅璋生出也不知道多少恨意来。
      现在这人渣居然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她心中暗骂:昨日就不该心软同意他住在家里!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卢思晗一脸恶心,鄙夷的往一旁啐了,暗骂:“狗日的时穗沃日你仙人板板,这才见面就乱搞。”
      高峙尔茶听着李蘅璋那句‘没脸见人’,心中逗乐不已,忍着笑只看卢思晗黔驴技穷。
      李蘅璋抬抬下巴,示意元士先把人牵制着,让高峙尔茶把东西搬进去,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宣告主权!
      卢思晗踩了元士先一脚,狠狠的刮了他,不满的看着李蘅璋坐在正厅主位。
      “我家相公不在家,赶紧滚!”
      李蘅璋挑眉,观察这个不大不小的屋子。
      卢宅是一处典型呈现不规则分布的南方院落,院子里种了好几株香樟树,终年长青,树冠巨大,把整个院子都庇佑在一片树荫下。
      正厅两侧的抄手回廊延伸到后院,正房在中,不对称的列了东西厢,是由回廊连接的独立的二层小院子。
      正房和东厢房,正厅浑然一体,只是东厢被卢思晗设置成了药房;西厢看起来比较特别,被单独隔开,只在一旁开垂花门。看起来就是一个单纯的独栋二层院子。
      若有似无的香樟味儿不绝如缕,更添一份古色古香。
      他整理了衣摆,手里拿着艾粽囊,勾起坏笑,揶揄的说:“他还有力气出去鬼混!”
      言语之间春色无限,但凡经历过人事的都知道他这话中的蹊跷。
      卢思晗面不改色的冷笑:“你别告诉我相公就是用这玩意儿把你勾引上床的吧?”
      尔茶倒是有些诧异:这姑娘竟没有寻常姑娘那般羞涩,直言不讳的说出云雨这样私密的话?
      卢思晗看出她的诧异,摊手挑眉,抑扬顿挫的说:“我家相公平日里的虎狼之词多了去了,这算什么?”
      看李蘅璋脸色果然有变,心情略好,随手指着屋檐下挂着的艾粽囊:“这玩意儿我家相公闲来没事就做几个,谁喜欢就给谁。有时候心情好,来店里吃饭的人都能顺手送一堆出去。”
      她指着他手里视为珍宝的艾粽囊,从腰间解下一个,炫耀的说:“你这算什么粗制滥造的玩意儿?我的可是相公亲自熬了好几个通宵一针一线绣的,上面还有他的名字!”
      李蘅璋果然被她三言两句刺激的动了怒,一巴掌把桌角拍的断裂在地,阴恻恻的盯着卢思晗,一言不发。
      元士先本来在帮着下东西,聚精会神的用一只耳朵注意屋内的情况,察觉不妥,连忙三两步进来,把卢思晗拉到身后。
      求情说:“爷,您别动怒。少爷忘了以前的事,便也不记得这艾粽囊的意义,端午的时候画了样子让人做了不少,只当做去店里用餐回赠的礼品。”
      李蘅璋死盯着卢思晗手里那个绣着时穗签名的艾粽囊,嫉妒的咬牙切齿,瞬间觉得自己手里这个艾粽囊不香了。
      “那个呢?”
      元士先踟蹰了,他不敢说那玩意儿就是时穗亲手做的,看他犹豫非常,李蘅璋早就心中明了,不由火气更是势不可挡。
      卢思晗还不怕死不要命的持续招惹:“哼!我说了,老娘不会让你进门。你有本事动老娘一根头发试试,看我家相公会不会恨死了你。”
      此话一出,李蘅璋有些迟疑,他知道,他输了,他是根本不能动她一分一毫的。
      “现在也就罢了,若是你把他刺激的想起了以前的事,呵呵!你倒是可以试试,看他会不会连夜跑的影儿都没有!”
      卢思晗趁他恍惚,抢过他手里的艾粽囊,抄起剪刀把好好地一个艾粽囊绞的稀烂,陈艾从里面落出来,在屋内充满了香味。
      她扔了碎布破流苏,冷言冷语:“你当日是怎么对我相公的,一辈子也无法弥补!他的一番真心被你践踏被你抛弃,你有什么资格奢望重新得到?”
      李蘅璋眼眶发红,目眦欲裂的盯着地上破碎的垃圾,呼吸急促,心中堵塞酸苦:我以为,至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眼睁睁的看着失而复得的艾粽囊化为乌有,心跳瞬间混乱,痴傻的盯着一言不发。
      尔茶上前一步,抬起手一巴掌下来,被元士先挡住。
      “滚开!你敢护着她?”
      元士先两难的立在那里,进退维谷。
      余光瞄到门边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卢思晗眼珠一转,换上哭泣的脸,一脸委屈的冲上去,抱着时穗的手臂,期期艾艾,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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