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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同行 ...


  •   窗外的天空彻底暗了下来。
      中也走出休息室,看到办公桌前忙碌的弥生。
      没有刻意营造出的轻浮感,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专业且专注着。

      中也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
      当初是他把昏迷的少女带进了Mafia的大楼,他一直认为自己有义务把她带出去,但他没有做到。

      就在这时,弥生忽然抬头。
      “中也先生,晚上好,”她吟吟道,“您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再等我两分钟吧。”

      中也粗声粗气道:“嘁,好好干活,首领的任务更重要。”
      “是是是,干部大人说得对!”
      弥生嘻嘻哈哈地应道。
      仿佛刚才那种冷淡的精英感只是中也的错觉。

      不一会儿,女孩合上电脑,收起U盘:
      “久等了,干部大人,出去吃饭吧,我请客!”

      中也嗤笑:“我可没有让女人付账的习惯。”
      “那您把我当成男人吧,把我当太宰先生怎么样?”
      弥生认真建议道。

      “不要提那个叛徒青花鱼,”中也咬牙切齿道,“早晚杀了他!”
      弥生:……就让您过一下嘴瘾好了。

      ·
      随时待命的黑色轿车,司机沉默寡言的就像一个机器人。
      “老地方。”
      弥生这般对司机道。

      轿车穿过市区灯火辉煌的主干道,熟门熟路的钻进了一条狭窄的街道,稳稳停在幽深逼仄的巷口。

      “还有一段路,我们要走过去,”弥生对中也说完,看向司机,“不用跟着我们了。”
      司机欠身,目送中也和弥生离开。

      斑驳的墙面,破旧的路灯,歪歪斜斜的广告牌,路边的男男女女目光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衣着光鲜的中也和弥生。
      一个大花臂甚至对着弥生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引来同伴们的哄堂大笑。

      中也沉下脸,弥生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肩膀:
      “只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您犯不着和他们计较,我们进去吧。”
      “嘁!”

      巷子阴暗潮湿,随处可见废弃的油桶。
      巷子内部还有更复杂的分支,中也不知道那些仅供一人通过的巷子最终会通向哪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我们到了。”
      弥生看向中也,绛紫色的眼睛宛如妖异绚烂的魔石。

      这是一家面积不大的秘鲁餐厅。
      吊灯是老式的电灯泡,墙上画满了色彩浓郁的涂鸦。
      大概因为很晚了,店里的客人很少。

      老板是个满头银发的外国大叔。
      中也和弥生进店之前,他似乎刚刚喝了一杯威士忌,酒精让他满面红光。
      他热情地招呼着弥生,两人用西班牙语叽里咕噜聊了一通后,老板转身离开。

      弥生对中也说:“老板刚刚称赞干部大人的帽子有品位,他觉得您很帅。”
      “是么,咳咳,”中也干咳了两声,故作淡定道,“我的品位一直不坏。”

      服务生很快上餐。
      看起来十分不讲究的大杂烩,味道居然十分惊艳。
      “很好吃吧,虽然卖相一般但味道超级好,是不是有幸福的感觉?”
      弥生开朗地说道。

      “是挺不错的,味道十分特别。”
      正说着,又有两个工装打扮的女人走进这家餐厅。
      两个女人环视一周,选择了距离弥生他们最远的座位。

      中也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审视的目光转到弥生身上:
      “喂,我说,你把我带到这里不可能只是为了吃饭吧,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弥生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中也先生认为呢。”
      中也斟酌了一下措辞:“他们是……同行?”

      即使弥生这种带有公关性质、时常需要和光明集团对话的Mafia成员,身上也不免沾着来自地下的黑暗气息,更何况那些人根本毫不掩饰。

      虽然店里只有零星客人,却至少来自三股不同的势力。
      大家在这家小小的餐厅里吃饭,颇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所以,开这样一家店的老板……究竟是什么人?

      “中也先生很敏锐嘛。”
      弥生笑眯眯道。

      中也不爽弥生这种哄孩子的语气:“哈,这种事根本不需要敏锐吧,那两个女人是扛枪进来的啊!”

      “关于这点回去给你细说,目前只讲一个重点,这里是本地地下组织的‘枢纽’,”弥生说着低头看了眼腕表,“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吃饭,待会我带中也先生四处转一转,中也先生会保护我的安全吧?!”
      弥生笑吟吟看向可爱的帽子少年。

      中也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含糊道:“这还用说,我可是你的引导人……”

      .
      弥生和中也在店里坐了一个多小时。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
      这个时间已是深夜,他们离开时这家小小的秘鲁餐厅却是人声鼎沸。

      走出店后,弥生很自觉地说:
      “老板以前是阿根廷一个地下组织的头目,因为妻子和孩子死于□□火拼,心灰意冷来到秘鲁钻研厨艺,后来辗转多地学习厨艺,最终在这个地方定居,因为厨艺精湛,深受本地□□喜欢。
      “中也先生也觉得老板厨艺很好吧,能让涉黑人缘感到幸福的美食,真的不是异能力吗?”

      中也满头黑线:“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异能力……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经历可真够复杂的。”
      前□□头目开的餐厅……啊,食品安全开始让人担忧了。

      像是看出中也的想法,弥生说:
      “我以前觉得这么好吃,老板是不是在食物里偷偷加了不干净的东西,就带了一点出来让化验组检验,化验组告诉我只是秘鲁饮食中常见的调味品,连菌落总数都符合国际标准,所以中也先生可以放心。
      “忘了说了,在这里西班牙语比英语更重要,不少□□排斥英语,我们刚来时吃了不少语言不通的亏。”

      随着弥生的介绍,这条巷子的全貌缓缓在中也面前展开。
      这是一个规模巨大的地下交易场所。
      那些如迷宫一样,纵横交错的逼仄小巷全是违法物品的销售点。
      阳光就像迷路一样,找不到这里。
      没有人知道明天在何方。

      中也一开始还会问几个问题,后来越来越沉默。
      弥生对这里的情况如数家珍,这不是仅凭部下的资料就可以掌握的。

      “中也君?有什么问题吗?”
      弥生疑惑地望着娇小的帽子少年。

      中也低声说:
      “没什么问题,就算是混蛋青花鱼,也不见得比你做得更好了。”
      他看起来有心事,好像并没有因为弥生圆满完成任务而高兴。

      弥生盯着中也看了一会儿,她大概思考了两秒钟,忽然说:
      “中也君,虽然这样说有些不知好歹,但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嗯?”
      “我不知道中也先生到底脑补了些什么,但请不要再用同情的目光注视我了,”弥生慢吞吞道,“每次您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凝望失足少女,还是被迫委身肥肉猪头老爷爷的那种。”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没有那种想法,什么‘失足少女’、‘肥肉猪头’……根本没有那回事!”
      中也宛如一点就炸的火药,无比暴躁地对着弥生咆哮。

      弥生刚想说什么,眼底的余光忽然瞥见身侧巷子里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
      “什么人?”中也说。
      弥生眼疾手快伸手遮住中也的眼睛,拽着娇小的“重力使”快速离开。
      ——啊,开放的南美。
      ——小朋友别看了,眼睛会坏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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