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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1. 这是明明个乌龙啊大混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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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先是被塞进一辆汽车,没多久就被拎出来,半推半赶地穿过一个种满了五叶松的大庭院,踏进一幢和式全木制鬼气森森的宅邸。整个过程不断有人催命似地说怎么这么慢啦云云。
三井先是想挣扎声明找错人了,随后暴怒到想骂街,最后决定闭嘴看好戏。
一楼侧间只有一架玻璃屏风,一张榻榻米,一个烛台,两支牛油蜡烛。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木头特有的气息。
三井被推进去,看到榻榻米上跪着一个看起来很诡异的老太婆。
炎之男的汗毛嗖一下全部竖起来了。
他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在十七年的人生里,他只怕过一样东西——
《千与千寻》里面的汤婆婆。
汤婆婆是炎之男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自从被德男他们硬拖着去看了那部电影,三井起码有两个晚上失眠、盗汗、胸闷、手麻、心烦、乏力、肾亏、脚气……到第三个晚上实在受不了啦,死活都要跟弟弟正夫睡一张床。结果就是,三井寿睡的很香并且流下了幸福的口水,可是第二天眼睛睁不开了,该死的弟弟把胶水涂在了他的睫毛上。
那位十分可疑的婆婆缓缓地转过头——
“啊!~~~~~~”
这声惊悚的夜魈般的叫声不是三井发出来的,而是婆婆。
三井一边拍着被差点被吓到心脏骤停的胸口,一边翻白眼。
“怎么会这样?!柴崎请来的明明是秋田的头牌啊!秋田的头牌怎么会是个男人呢?难道现在牛郎更吃香了?”
三井很想仰天长啸:“我有长得很牛郎吗?”
“唉——不管了!里面人等得太久了!再等下去估计又要吵起来了!”婆婆好像打定了主意,大义凛然地站起来:
“你,给我把衣服换了!”
三井看了看婆婆递过来的衣服,差点呕血数升。
叠得非常整齐的浅樱色女式和服。
“我可是男人啊男人!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我要穿女人衣服!哇——为什么你还拿着首饰盒?喂喂,不要往我头上插花!把那些该死的山茶花和可怕的假发拿远一点!咳咳……咳咳……你拿粉饼往我脸上扑什么?想呛死我吗?……”
这时候门外传来焦急的叫声:“婆婆,来不及了,楼上说不用换装束了立即上场。”
老太婆不无遗憾地停下手,对被折腾到快没气的男生说:“这样可不符合规矩呀,不过算了,不能让客人久等下去了。”
看着三井被人架走,瘪瘪的嘴里还在嘀咕:
“如果上好妆肯定不亚于中西君尾呢!”
(注:中西君尾是幕府时期一个有名的艺妓)
水户良子及她的人马跪坐在一边,与相尺正辉一拨人遥遥相对。象征着裁决大权的柴崎和几位大家长坐在上首。
令人称奇的是,这种寒冬时节,柴崎的脚边居然还放着一只促织罐,罐里的黑翼促织偶尔会发出几声清朗的叫声,打破无比压抑和沉闷的气氛。
“柴崎大人,怎么您请来的人还不到啊?”相尺终于忍不住轻声问。
“相尺,你是在质问柴崎大人吗?”水户良子出言讥诮。
“混蛋,你明明知道不是的!”相尺气得差点站起来。
柴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估计风雪,路上耽搁了。人是我特意打电话叫美胜乐安排过来的,据说是秋田歌舞场里摇骰子的第一好手——既然相尺不肯接受水户的掷骰子的人选,水户也不愿意要相尺提供的骰子,那么折中办法就是——人和骰子都是我来提供,你们等着看结果就行了,愿赌服输。”
大家长在旁边亦步亦趋,回声般地重复了会津小铁会一代目的名言:
“压库扎就是要用压库扎的解决办法。”
帘布被挑开了。
一个侍从气喘吁吁地叫道:“人带到啦——”
大家看到一个少年被一脚踢了进来,扑倒在正中央的蒲垫上,狼狈不堪地揉着屁股,睁着无辜的双眼抬头打量四周。
水户良子听到自己的下巴咔嚓一声掉下去的声音。
正襟跪坐在一旁的水户洋平此刻很想把自己的眼睛戳瞎。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莫名其妙的混蛋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间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点?
柴崎也显得无比错愕:“你……”
三井寿在迅速估算形势之后已经有了打算,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在半路上走得好好的,是你手下硬把我拖过来的,还说什么快迟到啦大家都在等你。我想既然大家都在等我那我就抓紧时间吧。然后我就在这里啦。”
破绽百出的谎话。
柴崎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把你的手伸出来。”
三井吓了一跳:“不至于吧?走错地方就要砍我的手?”
碍于众人目光的压力,还是乖乖地伸出手来。
非常清秀的双手,小麦金的肌色,修长的十指,指甲透明而均匀,指节处隐隐有以前打篮球时留下的老茧。
“很漂亮的手呢,”老头子啧啧赞叹,“好极了,今晚就由你摇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