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里的另一个我》张小冰

6、那些尘封的往事3

　　家里境况已大不如前，已不能随意去逛时装店上高级馆子。即使花费上面事事拮据，妈妈亦能坦然面对，她时常说，金钱不是万能，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已经心满意足。

　　过几日，我发现妈妈保险箱内的手饰都不异而飞，她平时的装束也打扮的朴素自然，妈妈胜在气质，纵使没有华服珠宝，依然高贵动人。

　　到了学校放成绩单的那天，我一早起来，跑到车库叫司机送我去学校。可是到了车库，里面一辆车都没有，我不禁纳闷，拉住珍姨问：“我们家的车到哪里去了？”
　　珍姨婉惜地叹道：“昨天车行的人来过，他们把车子都拖走，留下了一张支票。”
　　“那我们以后出门坐什么？”
　　珍姨安慰我：“囡囡，现在是公司急需用钱的时候，你也需忍一忍，等公司情形好转，它们会再回来的。”
　　难道我们家竟窘迫到这种境地，先前我还以为境况已经好转，看来，最坏的结果尚未发生。

　　我闷闷不乐搭公车到了学校，迎面碰到一班同学，他们已领了成绩单，此时正聚在一起议论谁的成绩考的最好。其中一个说：“我看过曾慧安的成绩单，她门门都是优呢？”
　　“真不知道她的成绩为什么这么好？”
　　“你没看她天天都在图书室用功，你要是把花在打扮上的时间用在学习上，也能如此”
　　我走到他们面前咳嗽一声，他们立刻噤了声，转而笑着跟我打招呼。

　　绕过他们我走进老师办公室，没想到曾慧安也在，老师拿出成绩单递给我说：“你这次考的不错，只是粗心没有检查，有些不该错的地方有些失误，比起以前进步很大。”
　　我接过成绩单看一眼，转身就走。

　　曾慧安从后面追上来，“冷凡心。”她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看她想说什么。
　　她顿一顿，惋惜说：“如果你写完仔细检查一下就会比我考的好。”
　　“这话还轮不到你来说。”我老实不客气地抢白她。
　　她脸上讪讪的，又问我：“今晚学校礼堂有晚会，希望你能来参加。”
　　“我没有兴趣。”看都不看她。
　　我不耐烦，“你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吗？”我挑起眉。
　　她沉默。
　　“你未免管的太多。”我抬起脚就走。

　　早就看她不顺眼，她以为她是谁？救世主吗？这次考试拿了第一，未必下次也有这么好的运气，谁耐烦去参加她组织的晚会，整个像小孩子过家家酒一样，还不如回家躺着睡觉。
　　我愤愤不平出了校门，突然想到祖文也是晚会的组织人，总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我受了这番打击，可以向谁诉说，身边又没个要好的朋友，统共一个祖文是个知心人罢了。

　　我又折回去，沿路到了学校礼堂，里面正有十几个同学在忙碌，到处张灯结彩，布置一新，像是要过年一样，我拦住一个挂汽球的男同学问他：“你看到王祖文没有？”
　　他双眼四下里搜寻了一遍，想一想说：“刚才有一个女孩子来找他，他们去了后台。”
　　穿过一条狭小的过道，我在一个小房间前停下，里面传来男女说话的声音。
　　那女的问道：“你到底是选我还是选她？”
　　那一个男人没有出声。

　　女的急道：“你不出声，我就当是你选了我。”
　　只听那女子嘻嘻笑，声音里充满无限的欢喜。
　　这女子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待我走进一看，眼前的一幕似一盆冰水当头淋下，里面的男子正是祖文，而那个正踮着脚尖吻祖文嘴唇的女子居然是胡鑫。

　　我该怎么办？这种情况下是否应该冲上去掌掴他们，可是冷静想一想，这又不是一个丈夫背叛了他的妻子，甚至连女朋友都谈不上，我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两个本来见了我闯进来都有些害怕，此时看到我还笑得出来，都有些莫名其妙。
　　胡鑫为什么那么清楚祖文身边的朋友，还有他手上戴着的红色手链，都有了解释。

　　笑完了我问他们：“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祖文脸上有愧疚的神情，低着头不敢看我，胡鑫抢先一步抬头对我说：“你没有立场质问我们，祖文又不是你的，他有权利选择和谁在一起。”

　　我怔了怔，胡鑫以前可不敢这样对我说话，因为她比我年龄小，有什么事都会和我商量，凡事也会顺着我，她这样强势的一面还是第一次看到，可能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我不理她，她今天的行为举止统统不正常。
　　我只是要和祖文说清楚，我看着他：“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她？”
　　祖文不安地抬起头，他那漂亮明亮的眼眸注视着我，然后又转头看了看胡鑫，目光在我们俩身上徘徊，难以做出选择。

　　我闭上眼睛，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他竟然迟疑，早知道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今日这个性格缺陷印证在我身上，我幡然醒悟，我要的是一个人能全心全意为我，这样不坚定的感情不要也罢。

　　我心平气和缓缓说：“好吧，我成全你们。”
　　可是胡鑫不领情，她断然拒绝，“不需要。”
　　“怎么你又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我反问。
　　“我们不需要你的成全。”胡鑫突然发作起来，“你成不成全，祖文也不会选你，你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人人为你鞍前马后，你父亲已经破产，没人会怕你们冷家，祖文妈妈根本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

　　看，好人真不易做，我已经低头，他们还不满意，非要再羞辱我一番。
　　可是他们有什么资格侮辱我，就因为他爸爸害的我们家里破产，胡鑫现在抖起来了，看来她是想把多年来在我这里受的气一齐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