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说爱我》笨蛋妖精

19、索文的追求者

　　高显忱从第一眼看到索文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她了。那时候两个人都是大一的新生，索文是个很乐观的女孩儿，她热爱生活、热爱一切美丽的事物。高显忱作为当时班里的班长了解过她的家庭情况，索文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也算是书香门第了，知道她有个身体不好的弟弟，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姐弟三人生活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是小康水平。她是个很有才气的女孩儿，她的画儿画的很好，有灵性，他一直非常欣赏她。
　　但是从索文进了学生会没多久，高显忱就发现这个女孩儿的眼睛，只有看到严烈的时候，才会放出异彩。无论他怎么对她示好，无论怎么关心她，她的眼睛永远只看向那个人。
　　是啊，严烈什么都好，他智商高，听说他在考到这所学校之前，其实早拿到了其他更好学府的高等学位。只是为了跟他父亲赌气，所以故意又跑来他们的学校重新修自己喜欢的专业。他有领导能力，他是学生会主席，即使是连校长、主任都会对他的一些学校活动安排和一些做法极力支持，不与反对。他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容任何人反驳置疑。他口才好，校内校外的辩论比赛、演讲比赛，他拿奖易如反掌。他兴趣广泛，篮球打的十分出色，不仅技术好、战术也很强，带着校队参加比赛，所向披靡。严烈，在学校里，就是个神话，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是所有女生眼中的唯一。
　　所以，无论自己是什么样的好条件，和他一比，也就什么都不是了。自己的一片深情，比不上那个人的高高在上。自己的努力付出，比不上那个人的一个眼神。他嫉妒他，嫉妒严烈，嫉妒他的一切。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严烈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给他无比压力的人了不是吗？他已经是个癌症患者，他现在这样的情况，还可以给索文幸福吗？还要索文来照顾他。索文的那双手，是用来画画，去描述生命，描述美好的一切的，如今却来伺候他这样一个濒死的病人。
　　走进严烈的病房，高显忱再一次嫉妒他，恨他。这个男人即使病入膏肓，也是这般的尊贵吗？他要住最好的病房，里面的设施几乎等同于高级饭店的总统套房。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听说他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虽然已经手术，但是他的情况不太好。而现在，即使是坐靠在病床上，他已经是给他压力的，高显忱依然觉得自己是矮了他一头，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还没争什么，就已经输给他了，他明明是个快死的人了不是吗？
　　“高显忱。”严烈看了眼走进病房的这个男子。他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就在前些日子，他还在经过画廊的时候看到他送花给索文。“我记得你，索文大学时的班长。”严烈开口，语气很平淡。
　　“我也得叫你一声学长，非常荣幸你还记得我。”哼，高显忱突然觉得想笑，为什么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语气还是那么的高傲，似乎他还能记得自己，该是他高显忱值得骄傲自豪的事情。
　　“听说你后来出国了。”一样是陈述句，严烈的眼睛没有看着他，而是飘向窗外，他知道这样或许不太礼貌，但是他觉得自己不想看到他，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值得他看。
　　“一年前就回来了，知道索文和你分居后自己开了个画廊，偶尔过去看看她，帮帮她。”他连看他一眼都不屑，这个男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那么的自大吗？他现在还有那个本钱吗？
　　“那我要谢谢你了？”严烈终于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的头发偏长，一身休闲的服装却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很刻意做出来的潇洒，让他觉得不舒服。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高显忱将这句话说的相当的自然。
　　“索文说你病的很厉害，所以我过来看看你。”高显忱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谢谢你，我好多了。”为什么是索文告诉他的？
　　“跟一般的晚期癌症病人比，严学长确实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他低下了头，叹了口气，才又看向严烈“也不用太悲观，现在医学这么昌明，即使是到了晚期，生存时间也是可以延长的。”
　　“让你费心了。”到底是谁在骗他？是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曲白？原来他的癌症已经发展到晚期了。“其实活多久，我并不在乎，只要活的开心一些就好。”
　　“是啊。”高显忱看了看严烈的脸色，他这样的身体，如果一直这样治疗下去，活下去，累的不还是索文吗？可他竟然。。。。。。“索文最近瘦了很多，索桐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学长病成这样，她一个人很辛苦吧，还要带着翀翀。”
　　“她确实很辛苦。”他不想放手，但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拖累了索文。以前她只操心索桐一个人，就很辛苦了，现在还有加一个他。是不是他真的太自私了。不管他的病到底是发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他这样捆着索文，对吗？离婚协议书已经签了，他甚至连遗嘱都立好了，他们之间只差一个离婚证。可是，他是真的不想离开她。
　　“好好照顾自己吧，我会经常过去帮帮她的，你得活下去，否则索文会很伤心，我们都会的。”高显忱拍了拍严烈的肩膀。
　　“谢谢关心。”严烈又将眼神飘向窗外，想着刚刚高显忱说的话，索文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吗？告诉他他们分居，告诉他自己得了癌症，把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告诉高显忱么？
　　索文过来医院的时候，发现严烈今天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异常。他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偶尔看着窗外的树叶一片片掉落。她带来的汤、熬好的药，他也喝了。
　　“严烈怎么了？怎么不说话。”索文握着他的手，那只手冷的有些过分。
　　“没什么，只是觉得累。”她确实瘦多了，也憔悴了一些，两个病人确实让她有些难以负荷。“索桐怎么样了？”
　　“都忘了告诉你有好消息了。”索文抚摸着他的手“再次找到配型了。”
　　“真的？”严烈开心的笑了“捐赠的人是。。。。。。”
　　“就是那天和索桐吵架的女孩儿。”索文的眼角眉梢也多了笑容。
　　“真好。”严烈开口“以后索桐要体检、住院，接下来还需要一些术前的准备治疗，你就不要总往我这里跑了”
　　“还有索清呢，而且”索文低头停了两秒钟“严烈，我想把画廊抵出去不做了。”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开间画廊吗？”严烈有那么一瞬间想过，索文之所以关掉画廊，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因为她怕太忙，会顾不到。“是不是怕忙不过来？”
　　“也有吧，主要还是觉得很多以前自己追求的所谓理想，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严烈，他敏感的让她心疼。“我现在觉得我们一家人开心的在一起比较重要。”
　　“一家人，开心的在一起吗？”他也喜欢，他曾经拥有过，却没有好好珍惜，但是他现在他还能重新拥有吗？“索文，我好久没看过你画画了，改天给我画幅画好吗？”
　　“好啊，你想我画什么画给你？”这人怎么也突然想起画来了？
　　“画我吧。”严烈笑
　　“画你？”索文歪头看着他。
　　“是啊，给我画个画像，我想看看在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那不用改天了，我现在就给你画。”索文抄起包里的一支笔，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张白纸，手下一刻不停的画着，连头都不抬，更不去看严烈“画完了，自己看。”
　　“这是。。。。。。”严烈看着纸上的一个漫画小人，忍不出笑了出来，眼底却有一丝失落“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个样子么？”
　　“差不多吧。”索文看着严烈的表情，见他笑，她会开心一些。“等你病好了，我们回家里，我再好好帮你画一幅。”那个时候的他，应该会比现在更好看吧。到时候，她会用心的好好帮他画一幅画像，到时候索桐的病也好了，可以让索桐帮他们一家三口画一幅全家福。索文一直以为，画出来的，比照相机拍出来的，更有感觉。
　　索文走后，曲白就被严烈叫到病房里，曲白觉得自己的命很苦，人家当院长的都是很神气，结果他确实被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被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严总有吩咐？”
　　“我只是想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严烈看着窗外，语气很平静。
　　“您想听什么？想听您的病情其实已经被控制下来了，只要坚持治疗，五年生存率、十年生存率都是有保证的。还是想听如果您这样继续消沉下去，有可能活不到半年。”
　　“我打算出院了。”五年、十年，谁也不能保证这五年内他要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如果这五年、十年内是无止境的治疗，他的身体状况，还是一直保持这样，不能像以前那样正常的生活，那么五年对他来说，已经太长。他何苦要这样牵累着索文，拖着她不放手。
　　“严总，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同意。”开什么玩笑？当医院是他家开的？虽然的确等于是他开的。“作为医院的领导，我必须为病人负责，为病人家属负责。”已经渐渐有好转了，他怎么突然又这样了？
　　“不是说我的病情已经控制下来了？回家养病为什么不可以？”严烈看向曲白“还是你在骗我？”他的手按了下上腹部“已经扩散到这里了是吧？是哪儿？肝吗？下一步呢？扩散到全身，还是你打算告诉我需要再次手术，切除一部分肝脏。”
　　“严总，您的病情确实已经控制下来了，但在这之前，癌细胞也确实扩散到肝脏了，但不代表不能治。至于治疗方法，我们会和其他几位专家研究，您要做的只是养病，保持积极的情绪。”
　　严烈不语，也不去看曲白，只是一直将目光飘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