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三章 触碰不到的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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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粘附在心底的那抹难过消失后，云墨却是后悔不迭，他怎么能把心里所想就直接的问出来呢？即便再为予昔哥哥难过，那也不是他该想能问的。至于之前的那些胆敢乱嚼舌根的仆妇下人，也都已经成为了犬食，府里众人因此都保持着这样一个默契，那就是绝对不说“萧予昔”这三个字。眼前的这位勾着嘴角笑的异常单纯的王爷经过上次一劫似乎是变的温和了，可云墨仍然不想拿这个话题触怒她。他深刻的记得，曾经唯一的一次，他为那个即将被处死的侍儿求情，但王爷只戾气十足的紧握住他的手腕，说了一句语意双关的话，“妄想不该想的本王就留不得。”他知道那不该想的是什么，他更清楚王爷的真正意思，不要仗着王爷对他的特殊待遇就得寸进尺。
“云墨一时失言，请王爷责罚。”想着，云墨不做任何回应的自请罪责。
弄玉心里那团好奇的小火苗正越烧越旺时，却猝不及防的听到了这么一句。她当即就有些火大，这云墨看起来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聪明娃儿，怎么也像别人似的说话一知半解，让人好生光火。
“别给我说什么失言，有话就说，有屁……”一时说的太过顺溜，弄玉赶紧吞了吞舌头，好歹没有把后面两个字说出口。
“云墨不敢妄言，还请王爷明日进宫后留心一二。”
之后，无论弄玉怎么旁敲侧击，云墨就是三缄其口，被逼的实在不行了，他就拿“请王爷责罚”这句五字真言来回馈弄玉——这打也不成，骂也不成，总之说出的字句“拳头”是拳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分毫效用，直把弄玉压迫的是内伤连连。
这云墨，还真不愧是前定安王一手培养的人，除了不认识不包括他自己名字的字外，这个人可以说是头脑灵活，善于审时度势，话语简练且暗含深意。就瞧这话说的，虽不能直接给弄玉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也明确的告诉她如果想知道此事可以去询问宫中之人。
加上这个云墨，弄玉已经被这些字字珠玑的人搞的是头昏脑热的，她每次一想问些深入的问题，结果挑起她好奇心的人不是借故遁逃，就是乱扯一通，着实让她烦闷非常。到了这个时候，弄玉居然破口骂了出来，“她奶奶的，就我一个被蒙在鼓里了。”
“王爷……您……您不舒服吗？”蓦地，一个不知名的侍儿提着风灯猛的停在了弄玉面前，似乎他也才发现从小径上拐上来的弄玉。其实他是想问王爷怎么一个人，结果一个转念间，又觉得大为不妥，这才来了那么一句听起来不着边的话。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舒服？还不快带路。”弄玉见着这个小侍，微微松了口气，却由于方才的小情绪，口气并不太好。她心里又怪责起来，这王府没事修这么大干嘛。本来云墨是要为她引路的，结果因着她对云墨之前的知情不报很有意见，所以堵了口气要自己回正院。想来她已经在这里走了一个月了，应该是熟悉的闭着眼也能走，却也还是走岔了……不过，既然都已经如此了，弄玉也只能是安慰安慰自己，恩，这小径上的灯光确实暗了点。
“你怎么还站着不动，是想让我陪你一起赏月吗？”见那侍儿提着灯笼仍是不知所措的立在一旁，弄玉有些不耐烦了。晚上，诺大的庭院中，白日里那婉约的风景此时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隐约斑驳的不知名的黑影，只让她觉得可怖，尤其是这七拐八拐的石头小径更是让她心慌，深怕走到了那些不该去的地方。因此她只想快点回到东厢院（这个东厢院隶属于正院，这就好比古人的院子里有正房和东西厢房一样）。
“王……王爷……奴……奴不知……您是要去书房？”这侍儿听王爷的口气不善，顿时有些惊吓的口齿结巴了。
“去东厢院。”这倒是她自己的不是了，因为这身体的前身总会有那么几天宿在书房，而且她自己又这么晚还在这院子中“闲逛”，因此这侍儿猜测着她去书房也是正常。
一路跟着那侍儿回到东厢院，见着了之前请她回房的那个可爱的矮个子侍童，云墨之前提过，他好像叫做画意来着。
“王爷，您可回来了，侧君主子为了等您，方才睡下。”画意眼尖，一见到有人进院就迎了上去，果然是王爷。
“……”额，弄玉想了想，却没吱声。至于这个画意见到她后有些激动的表情，倒让弄玉的心底小小的满足了一把。
“王爷，是否要奴叫醒侧君主子？”见王爷往屋里去了，画意也快步跟了上去。进屋后，他才想起来，忙恭敬的问了一句。私心里，他对这个新侧君主子还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并不想直接去叫醒已经睡下了的人。
“既然睡下了，那我过去看看他。”弄玉边说边走进里屋卧房。
为了不吵醒屋内的人，弄玉放轻了脚步。走到床前，她看了眼床上睡相甜美的人儿，非常自然的伏身吻了吻那人粉润的脸颊，谁知睡梦中的彬清似乎是以为有什么爬上了脸，他嘟了嘟嘴，非常不满的伸手就拍，下一秒就被弄玉抓住了他那不安分的小爪子。弄玉不自觉的宠溺的笑了，她把彬清的小手放回了锦被里，并替他掖好被子。她刚准备收回手，却冷不丁的被彬清的另一只手抓了个正着。
“爹……爹亲……爹爹…还在…真好……”断断续续的呓语从这小家伙的嘴里传出，虽然声音微小，但弄玉还是清楚的听到了，这小家伙该不会在梦中把自己当成是他爹了？
“哦，哦，乖哦，额……爹不离开你的……”想通了这个世界的爹和自己那里的娘是一样的功效，弄玉轻声哄着还紧抓着她手的彬清就不是那样困难了。
“王爷……更衣吧”画意本不想打扰眼前这温馨的一幕，但他又不能立时就走，这不合规矩，所以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更衣…我自己就可以了。”弄玉转头看了眼画意。毕竟古人睡觉极早，这孩子等了自己这么久，想着，弄玉着实有些过意不去，“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是，王爷，奴告退了。”王爷方才那样的关心口吻让画意很意外，但他也没有多余的其它想法。不过，再次想到这位很讨喜的侧君主子，他还是宽慰了很多，恩，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王爷应该还是有些怜惜这位侧君主子的。那么，即便侧君主子不被王爷所喜欢，但能得其一丝怜惜，以后的日子也不至于很难过吧。想到这儿，画意便悄悄的退出了卧房，他轻轻掩上门，有些俏皮的笑了笑，不管怎样，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也用不着他为谁操心呢。
画意出去后，弄玉便把自己的手从彬清手里缓缓抽出来，然后帮他把手放好，复又掖好被子。她随即站起身，脱下了外衣，挨着彬清也躺了下来。
吹熄了床侧不远的蜡烛，本就有些暗淡的房间顿时黑了下来，只有平滑轻柔的月光正如缎子般的从没有关严的窗缝中倾泻了进来，那光亮，只有一点点，却让人感到平和安稳。弄玉在心里算了算，这已经是她来这里的第三十九个相同的夜晚了。小心的把彬清含在嘴中的一缕发丝拨了出来，弄玉才轻轻换了个姿势，悠悠的进入了梦乡。
是的，对弄玉来说，这第三十九个相同的夜晚没什么稀奇。可就从这个夜晚开始，在她身边的这个小人儿，存在感正悄悄的、一点一点的强烈起来。
屋外，静谧的夜在继续，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夜行鸟伴着几下短暂孤寂的叫声划破夜空，却也只是惊扰了正挂在树杈上偷懒的月儿，于是，它惩罚性的散射出更加清冷的光来。小径旁边，当所有的淡黄色亮点逐渐消失殆尽后，整座府邸便笼罩在了这黑夜营造的漫漫薄雾中。
似乎一切，都已在这种幽静祥和的氛围中，渐渐沉睡。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三章 触碰不到的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