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未来[九零]》逾淮之橘

15、第十五章

　　明姝回头便看到明晓替她挨了板砖，血流了满脸。

　　她的心脏始料未及停了两秒，然后开始剧烈撞击胸腔。

　　巷子里的吵闹忽然离她而去，她只能听到心脏“噗通噗通”的声音。

　　这一刻，她的手脚仿佛被冰冻，想抬起去扶住明晓都办不到。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晓露出苍白的笑容，如离枝落叶般摇摇晃晃坠落到地上。

　　“你竟然敢打他？！”

　　明姝一拳挥到黑发妹妹脸上，打得她血溅三尺，眼前发黑昏倒在地。

　　解决掉碍事的人，明姝大口喘粗气，颤颤巍巍蹲下身抱住明晓。艳红的血将她的手打湿，也将她心上的燥怒冲走。

　　“明晓，你给我醒醒！”她大声吼道。

　　然而明晓早已昏睡过去，任凭她摇晃呐喊，始终无法给她任何回应。

　　“嘀嗒，嘀嗒。”

　　天色转阴，冰凉的水珠滴到明姝脸上。

　　她环顾四周，还能站着的人均在缠斗，完全没人察觉到这边的事故。

　　垂下眼，她看到明晓的后脑勺没有要止血的兆头，心道不能就这样放任下去。

　　她咬着牙把明晓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单薄的身躯搀扶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生，摇摇晃晃往外走。

　　刚把对手倒打得爬不起来的薛芳芳回过头瞧见明姝费力撑着明晓，赶忙过来搀起明晓的另一只手。

　　她们俩架着明晓来到马路边拦车，明姝张开她肉肉的手企图帮明晓遮雨。

　　很快薛芳芳拦到车，帮着把明晓扶上去。她正要坐进车内，被明姝拦下：“这事闹到医院肯定会请家长，你别跟过来。”

　　薛芳芳根本不停她的劝阻，反而说道：“我不怕，我不可能让你独自面对这些事。”

　　但明姝却按住她的肩膀，平和同她说：“你不去，我还能说他的脑袋是不小心摔的；你要是去了，我们在外面打群架的事肯定藏不住。”

　　最终在明姝的坚持下，薛芳芳放弃跟上去的念头，关上车门目送他们离去。

　　汽车安静地在路上行驶，司机不停偷瞄后视镜，打量后排座上的两个人。

　　刚刚乍眼看到两个浑身是血的人上车时，把他吓得半死，但上车这么久后面两个人始终安安静静，他这才敢问：“小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车内颠簸，明姝为了防止明晓二次受伤，将他的头固定在自己的颈窝。

　　她无暇顾及司机，敷衍道：“摔了，叔叔麻烦你快一点，我哥他后脑勺正流血不止。”

　　司机听后脸色大变，加重踩油门的力气，郑重说：“你放心，叔叔绝不会让你哥耽误治疗。”

　　车窗外街景飞速后退，明姝望着外面愣愣出神。

　　到了医院，司机帮忙把明晓送到急诊室后才无声离去。

　　医生检查明晓的伤口，皱着眉头问明姝：“这是怎么伤的？”

　　明姝垂眸看向明晓血淋淋的伤口，低沉道：“摔的。”

　　不是她不愿诚实说出打架的事，只是说出来势必会将学校的小姐妹们牵扯进来，她不能这样做。

　　正在检查的医生顿了顿，诧异看了看她，随后继续埋头处理明晓的伤口不再说话。

　　做完最基础的处理，医生开了单子交给明姝：“你去交费，我会让护士带他去做检查。”

　　明姝接过单子，手放进衣兜里摸了摸。

　　口袋里薄薄的几张纸币令她的心不断下沉，这周她还剩几块钱零花钱，肯定不够。

　　她叹口气，捏着收费单走出医院大门，找到最近的公用电话拨通明爸办公室的号码。

　　把这边的情况向明爸说明，明爸只说了句让明姝在医院等着。

　　失真的声音让她听不出明爸有没有生气，她只能耷拉着脑袋坐在医院门口，等待明爸的到来。

　　明爸赶到时，明姝像条丧家犬坐在阶梯上，说不出来的可怜，看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过去把她拉起来，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无奈问：“又打架了？”

　　明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什么都不敢说。

　　当务之急是先安置好医院里的明晓，明爸弹了弹她额头，牵着她往医院去：“待会再跟你算账，把单子给我，我去缴费。”

　　等明爸跑完上上下下的手续，护士已经把明晓推进脑部CT室。

　　终于能喘息片刻，明爸和明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候明晓。

　　明爸看着CT室紧闭的房门，压着声音说：“姝姝，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明姝睫毛微颤，声音发抖地说：“……爸，你带我去看医生吧。”

　　明爸几乎是立刻转过头来，眼中流露着惊讶。

　　自打明姝暴戾愈发无法控制之后，明爸不止一次提出想带她去看医生。然而每每说到此事，她总是万分抵触，明爸不愿逼迫她，只好作罢。

　　没想到今天她居然会提议要去看医生，明爸不由又看了眼CT室，心若擂鼓。

　　那孩子伤得特别重吗？重到影响明姝自我反思。

　　怕明姝是一时兴起，明爸慎重问她：“你考虑清楚了？”

　　明姝重重点下头，应下此事。

　　以往她敢任性抵制不去医院，那是因为她知道明爸会容忍她。

　　如今家里多了个私生子，短时间内明爸肯定偏袒她，可时间长了呢？

　　私生子学习好，脾气也不像她这样糟糕。若让她在自己和明晓当中选一个当孩子，她肯定也选私生子。

　　明爸还想说什么，CT室的大门刚好打开。

　　护士推着明晓出来，明晓已经醒过来。

　　他视线慌乱，在看见明姝之后才平静些。护士把他推到明姝身旁时，他抓住明姝的手紧张问：“你没事吧？”

　　明姝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身后的护士倒笑了：“你们两兄妹的感情真好。”

　　谁跟他是兄妹！

　　明姝虽然这样想，但到底没说出来。

　　明爸担心他们俩吵起来，主动接过轮椅，推着明晓往前走：“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检查？”

　　护士翻看手中单子，悉心道：“都做完了，拿着检查结果去找医生吧。”

　　说完她把检查结果交给明爸就去忙别的事情。

　　明爸带着两个小家伙去找医生，途中同明晓说：“晓晓，待会你能一个人在医生那里休息吗？我要带姝姝去看医生。”

　　明晓听后脸色变得难看，他抓住明姝焦虑问：“你哪儿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