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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心的距离,多远?(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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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打着转儿,带着惊恐、带着疼痛,重重的跌落,泪水打湿那一方土地。
夜静得骇人,什么时候才会天亮呀?
程橙撑着疼痛的身体坐了起来,悲哀地瞥了床头的奶杯,一拐一拐的出了门。一股寒风吹来,本来就惨白的脸更加苍白。拢好衣服,扶着墙走下楼。整栋楼一片死寂,只有不远处的废弃的门卫室里还幽深地闪着光。
走到门前,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觉得奇怪又走了几步走到窗前,透过破坏的窗格,望进去,让她不敢相信的一幕就残酷地摆在了她面前,只见觉明俨然成了雕像,低着头静静地跪在冰凉的地上,倔强的咬紧牙。收回眼,眼睛像被什么刺到一样,变得湿润。
程橙只觉得一阵心疼,手扶在窗台上,默默地流泪。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难怪一天都不见人影,难道真的如小妈说的那样,我真的只能给别人带来灾难吗?程橙绝望地想着。擦干眼泪,转身悄悄地离开。
重回到早已没有温度的被窝,眼泪又不听话的留了下来像极了银河里的水晶莹得不忍渎视。
翻起身,走到画板前,拿起纸笔,对着这月色静静地画着,一笔笔、深深浅浅,忘记了疼痛的画着,仿佛要穿透黑暗到达另一边——光明
就像这夜色,本来就是乌黑一片,画到纸上还是……到底是黑的,改不了的……反而弄脏了白纸,浪费了……
天总是要亮的,收到画,放入画夹内。无意间,扯出一幅画,画中鲜花已不再,送花的人已不再,收花的人亦不再……
天亮了程橙又倒回床上睡觉,这一觉睡得相当的深,整整睡了一天,然后醒来,看见床边坐满了人。她看得出这些人当中只有裘院长、觉明、浩然和父亲是真心关心她病情的人,所以她只朝着他们四人安慰地笑了笑,把其他的人全部漠视。程橙坐起身子问裘院长道:“我的病好些了吗?我想出去走走。”
“我来之前不敢保证但是刚才给你查看了一下,我可以放心地告诉你,你的病好了,只是那些伤口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程橙笑道:“我知道了!”然后谁也没想到地说了一句,“真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生病了!”说着不顾别人的目光,从床上下来落到地上,“我要找回我的天空!”
“哇,姐姐真的好了耶!”浩然窝在小妈的怀里拍手笑道,兴奋地笑着。
“嗯姐姐好了!”程橙这样说着,不时朝屋子里的人看去。他看见小妈眼中的鄙视、父亲眼中的震惊、裘院长眼中的欣慰、觉明眼中的泪光、仆人眼中的淡漠。
一晃程橙就下床走动一个星期了,这一天很久没见的奶妈过来看好了差不多的程橙,两人相拥而泣,看得程谦闭上眼抿紧嘴,眼中似乎还有泪水也有感激。
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了,大地无声地变迁着。阳光划过天空,在玻璃窗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奶妈我想去送他最后一程。”程橙看着奶妈,俩人的手紧握着。
“好,奶妈陪你去!”奶妈点头,脸上也有些酸楚。
收拾了一阵,奶妈有些惊讶地看着程橙手中拿着的东西。
“这幅画,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今天,我去还给他。”说完笑笑,见奶妈点头,高兴地挽过奶妈的手,出了门。
“你们走吧,让他安安静静地走!”管家站在高耸的铁门内,摆摆手,疏离淡漠,“我是不会带你们去先生的墓地的!”然后转身走人。
程橙连忙贴到铁门上大喊:“管家求求你别走好吗?我有东西要交给你!”管家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看了看他们走了回来,直视着程橙不甘心的脸,也是一惊,沉默了半响才道:“不必了,先生不需要!”
“要的,要的,”程橙连忙打开手中的画,“这是他存储在我这儿的东西,这幅画是属于他的,请管家转交给他吧!”
管家呼了口气,接过那轻薄的画,厉声道:“好了好了,你们走吧!”待她们走了几步又叫住她们,“请你们别再来了!”
俩人不语,点头转身离开。
就这样一个转身就像那彼岸花一样,一个在那头一个在着头,生生的分开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