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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无可奈何的捉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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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浴缸里边唱歌边泡澡的惠美听见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她有点奇怪的披了浴袍去开门,想着:难道是他。
虽然很希望,但实在不确定。
开门的一瞬间,惠美看清门外站着的人,眼睛顿时睁得不能再大,嘴里不停的叫着:“天哪!天哪!哦,我的眼睛没问题吧。”
茜雪向老朋友俏皮但疲惫的笑笑,“我可以进来吗?”
惠美往旁边让了让,“当然!”
“我怕被你的男朋友讨厌。”
惠美瞪了她一眼,关上门,“你以为我的魅力有那么强大?”
茜雪累的一头倒在沙发上,“是你的要求高才对。”
惠美从冰箱里拿出咖啡递给她,“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那么有魅力能够使你改变主意。”
茜雪一口气喝干饮料,长吁了口气,回答:“护士长。”
“发生什么事?”
“她说如果我不能调整工作状态,只会成为大家的麻烦,给我一个月假期,希望我能够解决好自己的问题。”
“那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中午的航班。上午我到机场的时候想,如果没有位子的话,就说明一切已经结束,回家睡一个月然后忘记一切上班去。果然,售票小姐告诉我所有机位都已经售罄,我正想着这是天意的时候,她又叫住我说,你的运气真好,刚才有人取消预订,三小时后可以登机。”
“那你是下午到的。”
“下午三点左右。”
“去了同学会?”
“去了。”
惠美饶有兴趣的坐在茜雪对面的床上,一副很八卦的样子:“快说,快说怎么样?”
茜雪只是摇头。
“他们不会把你忘了吧?”
茜雪笑了,“不是人人有我这样的幸运可以失去记忆的。”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四年前和姑妈一起到北京去旅游的事情。”
惠美想了想:“有这个印象,你告诉我故宫很漂亮,登长城累弯了腰,掘川太太水土不服发烧。啊,”惠美扬扬眉毛,“我想起来了,你还说导游很帅,一向有男性恐惧症的你居然觉得他很亲切。”
“我到今天才知道,他就是我的老同学宋成宇。”
惠美整理了一下思绪,“你的意思是说,四年前你的老同学宋成宇是导游,他陪你和你的姑妈玩了将近一个星期,没有把你认出来。”
“他不是导游,他是一名医生。”
惠美一呆,“那么说,四年前他是一名导游,后来又成为医生。”说完,连自己都觉得不怎么可能。
“他一直是一名医生。”
“那就是四年前他是一名医生,但作为导游陪了你们一个星期,没有把你认出来。”
“不可能,刘雨晴一见到我就叫出我的姓,我感到每个人都对我印象深刻。”
“那倒是,像是这么漂亮的人总是令人难忘的,这么看来四年前他是故意的。”
“现在可以这么认为。”
“让我们来分析一下,四年前他已经知道你失忆,但是接近你以后什么都没有说。”
“确实如此。”
“那么匿名的快递应该和他没有关系,如果他想你回忆起过去,四年前就是好机会。”
“不错。”
“不是他又会是谁?今天来的同学多吗?”
茜雪详细讲述了同学会上的一切。
惠美站起来踱步,“那么,也不会是苏梅。”
“应该不是她,虽然她表面上对我很热情,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巴不得我们永不见面。”
“那会是谁?”惠美一拍额头,“你说召集这次同学会的是苏梅,而宋成宇是她的丈夫,可这两个人又被排除了,这事情应该请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来才行,我们都是门外汉。”
茜雪安慰她:“不着急,会有人告诉我们答案的。他费尽心机请我来,不会就这么算了。”
“对了,刚才谁送你回来?”
“宋成宇君。”
“你没有问他吗?”
“什么?”
“联络方式呀,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况且听你的描述,过去你们之间应该发生过什么,也许你们交往过?”
“不会吧,”茜雪慢吞吞的回答:“那是我才十几岁,而且高三的学业又那么紧张。”
惠美不以为然:“那和年纪有什么关系,高三正是谈恋爱的大好时机,你想想:一起在图书馆做功课,多浪漫。”
说起图书馆,茜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突然出现照片一样的情景:她和宋成宇在图书馆里面对面坐着,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书。
这个画面在眼睛前面一闪而逝,再努力寻找,又不知所踪。
“今天先睡吧,”惠美伸个懒腰,“幸亏我订了有两张床的房间。”
茜雪慢慢放下咖啡罐子,望望窗外的夜景,觉得原来一直困扰她的心烦意乱的感觉消失了。
既然到达这里,就已经决定面对一切。
施美云原定还要在南京住一夜,但现在却乘坐夜班火车回上海。赵家明送她到家门口,这么晚了,自然不能请他上来坐,于是自己一个人上楼。
还没有到十二点,小区里有不少人家还很热闹的开着电视机,隔壁人家的音乐声不时的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出来。美云掏出钥匙开门。她婆婆一向早睡,而且稍微有些声音就受不了,看来自己又要被差遣了去隔壁提意见。
美云自己无所谓,天上打雷她照样能够沉睡。
大概就是靠这个本事才活到现在——她心里有些嘲弄的想。
摸进房间打开书桌前的小灯,美云脱下外套,感到床上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抱歉的:“吵醒你了吗,对不起,我想还有点事情没办完,所以先回来了。”
床上露出一个人头。
那并不是美云丈夫徐立的脸,那是一个女子惊呆的,慌乱的脸。
旁边的徐立居然还睡的着,一点感觉也没有。
美云放下衣服回头,也是一呆。
她当然认识那个女人,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就在这一瞬间,仿佛福至心灵,美云居然微微一笑。
那女子看到她的笑,脸上却流露出害怕的样子。
美云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对女子说道:“把他摇醒吧。”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用力摇身边的人:“你醒醒,她回来了。”
第一次居然没成功,徐立翻了个身。
那女子急了,大力拍下去,“还睡!她回来了!”
徐立一下子坐起来,目瞪口呆的望着对面镇定自若的美云。
他的样子仿佛很茫然,“你怎么回来了。”
“是啊,”美云掏出香烟点燃,还有心情说笑:“我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一阵沉默。
徐立尴尬的清清喉咙:“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想到你居然把她带回家,不过最近我没想到的事情有很多。既然这样,房子是我婚前财产,公司的股份也是婚前就登记好的,我可以看在你这你年的辛苦上,给你百分之十。你们这个月找时间搬出去吧。”
徐立激动起来:“我这几年的辛劳只值百分之十!”
美云毫不动容,“就这百分之十还是我给你的,要是爸爸知道了,你恐怕什么也没有。”
“你们欺人太甚!”
美云吐了个烟卷,笑了,“你们俩的逻辑都很奇怪,第三者破坏人家庭的说我要有报应;背着老婆把情人带到家里来,拿着老婆的钱开公司养情妇,还觉得我这做老婆的欺人太甚。”
徐立依然强辩:“没有我,公司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规模。”
“没有你也会是别人,我不会嫁不掉。”
徐立终于忍不住骂出来:“你这个贱货,跟我的时候就不是第一次,老子凭什么要对你忠实。”
美誉点点头,“原来你一直这么想。当初爸爸反对你,说你虽然是农村出来的,表面上忠厚老实,骨子里小气自私。我说我也不太挑人,只要对我好就行。你们老徐家既然要处女,就应该在结婚前说清楚,非黄花闺女不要,又何必陪我做这么几年的戏。”
话还没有说完,门被推开,婆婆走进来。
她一见美云便恨声说道:“你就放过他吧,你生不出来,我们徐家可不能没后!”
美云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他拿着我的钱到外面去养小老婆,我还要忍气吞声。啊,我说错了,这小老婆已经养到家里来了。”
“你的钱?”婆婆不以为然,“你一个女人有什么钱,既然嫁到徐家,自然一切都是徐家的。你这个不生蛋的母鸡,自己没用,就别怪我儿子另想办法。”
美云不想再和老婆婆夹缠不清,拿起衣服说道:“我本来也想忍耐,也在努力看医生,不过有人既然等不及,那就只有散伙。至于这钱是谁的,不是你们能够决定的。”
走到门口,终于还是看着徐立讽刺道:“你们老徐家都是这种货色,有后无后也没有差别。我算是有眼无珠,自认倒霉,你们高高兴兴生了儿子好好继续奋斗吧。”说完,摔门走了。
床上的徐立想追出去,偏偏身上没穿什么,刚站起来,又赶紧钻回被窝。
这里老婆婆继续恨声说道:“怕什么!凭她还想找到比你更好的?我就不相信我们徐家要靠她来养活。”
徐立的声音现在很小,有些苍老的感觉,“妈,你不知道,光是给弟弟盖房子就需要一大笔钱,还有表叔住院,说是要换肾,至少二十万。我本来和你说不要答应他们,偏偏你为了显摆我有办法,拍胸脯包在自己身上。”
做母亲的脸上表情一窒,但是她一直要强过了头,自然不愿意承认错误,只是口气没有方才那么硬,“难道你没有积蓄?”
徐立勉强笑笑,“我这个总经理的职位,也是拿薪水的。美云这么多年没有问我要过一份钱家用,表哥家盖房子、娶媳妇,你说给五万;表婶家搬家,贷款不凑手,你说也给五万;他大叔的儿子进城上大学,三年的学费都是我出;还有其他的我也不说了,你看看我还有什么钱。”
一直坐在一旁不吭声的女子低声说道:“那我们是山穷水尽了。”
徐立叹了口气,“从前我还可以总拿她跟我不是第一次要挟她,让她对我有负疚感,现在既然撕破脸,闹上法庭人家才不管这些。”
三个人默默无语。
老婆婆幽幽开口:“这是什么社会,做男人的居然对女人没办法。”
徐立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老母亲上女权课,况且讲了也是白讲,他想了想:“我会和美云再好好谈谈,希望能够多争取一些。”
女子害怕的说道:“你不会改变主意吧。”
徐立有些难过,又有些自嘲的说道:“现在就算我愿意,她也不干了。她是那种不触及到底线什么都好说,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的人。”
美云走下楼,发现送她来的计程车居然还在楼下,等着招揽生意。司机看见她,有些吃惊,“小姐,你不是刚上去,怎么又下来了?”
美云笑笑,“我给朋友送点东西,现在才是回家。”
她在车上给母亲打电话:“妈,是我,吵醒你了吗?……我现在到你这里……有什么话我到了再说,你等着我,……好的,我知道。”
放下电话,美云望望窗外的夜色,她的心里并没有想起丈夫和那个女人;她的眼前浮现的是茜雪出现在同学会现场的美丽的,微笑的脸。
即使过去十一年,施美云也不得不承认茜雪的美貌十分令人难忘。当年自己也自负容貌和成绩都优秀,但是茜雪一转入班级,就吸引了所有本来就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
似乎除了她,其他女孩子并不怎么嫉妒,至少没有表现出来。如果现在,美云也能装的很好,但是当年……
她为自己那时的无知和幼稚感到脸红。
偏偏那是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光,虽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她到底是真的忘了还是装的?”她对自己说:“我怎么就怎么也忘不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