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众叛亲离的仙尊（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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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渺的九重天上，仙尊即将面临突破，一旦突破成功，他就将成为九天十地第一个飞升的人。
然而，在心怀鬼胎的青玉台众人引来魔族之后，一场大战，仙尊顾清淮飞升大道断绝，身死道消。
*
琉璃灯火憧憧，仙娥们只看到宫殿光影深处一个端坐的身影。
顾清淮在突破大关之际，出现了心魔。在他体内灵台之中，一个黑发的少年坐在长台上下棋。
似乎察觉了他的窥视，少年抬起头，微微一笑。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微笑时像个人间富贵家的公子，满身凡俗烟火中的桀骜。
“你已经绞杀了我八十一次，好歹我们有同一张脸，”少年懒洋洋开口，“就这么想杀之后快？”
少年正是来到这个世界的舒质。即将突破的仙尊顾清淮，是在这个世界过去的他。
顾清淮无动于衷，第八十二次绞杀眼看就要化作雷霆降在灵台之上。舒质道：“何必做无用功？”
“我是你的心魔，与你的灵力同根同源。”
这些雷霆不仅伤不到舒质，反而会让他修为精进。也许是怕他刚过来就被顾清淮碾灭了，所以系统给了他这个得天独厚的身份。
但顾清淮态度没有任何变化，此后只当作没有舒质这个人，闭目守灵台在殿中高台上修行。
顾清淮世家出身，生来就是天才，从没有遇到过困境或是瓶颈，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不敢在他面前暴露本性，他也就从来没有发现过青玉台的龌龊一面。
照理来说，有修为天下第一的仙尊坐镇青玉台，对于青玉台所有弟子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可惜，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即使有一个“修仙”的名头，归根结底，他们依然是人。是人，就会有劣根性。
明年，顾清淮将会收下一名弟子，悉心教导，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期望在自己飞升证道后，能有这一二人护住青玉台的和平。弟子却在他严厉教诲下对他有了怨气，渐渐跟风流多情的魔尊走到了一起。
弟子和青玉台中其他不满顾清淮的人勾结串通，放魔族借道人间界，生灵涂炭，直攻入青玉台所在的仙山。
……
上面是舒质回忆的视角。
事实上，在星网上，这是一本仙门小弟子被疯批魔尊强制爱的热门小说。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仙门弟子谛梓甜甜软软又娇又撩，所有人都爱他，被顾清淮择入门下那日，谛梓以为是自己又一次让大佬对自己痴恋动情。谁知，拜入门下之后，他面临的是日复一日的苦修，能见到顾清淮的日子屈指可数。
苦闷之下，谛梓认识了一个重伤的神秘人。他猜出了对方是一个危险的魔修，却故意隐瞒了下来，跟对方展开了一段仙魔禁忌之恋。在魔尊对谛梓告白的时候，谛梓却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慌忙以仙魔殊途拒绝了魔尊。
如果只是拒绝倒也没什么，但谛梓心高气傲，说出的话对魔修极尽贬低之辞，魔尊就此黑化，怒而回了魔界。
魔尊离开后，谛梓又一次陷入了苦修之中，不由得后悔起来当时拒绝了魔尊。在谛梓的心里，他并不是因为心虚不想负责拒绝的对方，而是为了天下大义，是为了整个青玉台，是为了高高在上的仙尊，他含泪割舍下了这段爱情。
所以，当魔尊对青玉台出兵时，谛梓带着“整个青玉台包括仙尊在内，还有整个人间界天下苍生，都对不起他，害他失去了一段真挚爱情”的心理，毫不犹豫地投敌，投向了魔尊的怀抱。
此后又经历一番他逃他追、我们有血海深仇不可能在一起的嘤嘤嘤、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的虐（甜）恋（宠）情（情）深（趣）后，魔尊终于得到了谛梓的爱情。
至于人间无数死去的百姓，青玉台战死的师兄弟，甚至魔界无辜被强制征兵卷入战死的魔修，都是这份爱情之中酸酸甜甜的佐料。
……
坐在顾清淮清明灵台之中，舒质沉沉叹了口气。
顾清淮难以忽视灵台的动静，睁开了眼睛。他的境界正在稳步上升，再过两年，就能彻底突破，得证大道。他并无难以割舍之人，也没有放不下的事，心魔的出现根本就毫无道理。
只见灵台之中屈腿坐着的黑发少年执起一枚黑子，掷入棋子皿中。
“若整日枯坐这里闭门造车就能突破境界，飞升之人岂不是多如流星雨。”
顾清淮：“何谓流星雨？”
舒质煞有介事地忽悠：“连这最寻常不过的东西，仙尊尚且不知，又何谈突破境界？”
顾清淮已经退出了清心打坐的状态，闻言未发一言。
“若非如此，怎么会产生心魔？”舒质将顾清淮最为顾虑的地方抛了出来，“我们同根同源，我有办法让你斩断心魔飞升证道。”
“何解？”
*
青玉台弟子们早晨练剑，忽有一人出声：“湛卢剑！”
众弟子一惊，纷纷抬头顺着目光看过去，一道青锋寒光涌入云中，很快没了踪影。
云层之上，顾清淮捏碎玉简，不过少顷，眼前就到了人间界一处料峭悬崖瀑布。
“这里就是人间？”灵台之中少年开口：“怎么荒无人烟。”
顾清淮淡淡地道：“已到人间界，你若不能解决，此后修炼就别再多话。”
下一刻，舒质喊系统把自己带出去，不忘确认：“出去之后，你不会动手吧？”
“不会。”顾清淮话音刚落，就见心神灵台已经没了少年虚影，他抬头，见瀑布流水之间白光涌现，一个人形轮廓在日光下白珠四溅中慢慢清晰。
“那就好。”
瀑布下少年说完就要离开，灵力绳索却禁锢住了他：“什么意思？”
顾清淮微微蹙眉，打量着他：“心魔也是魔，在确认危险性前，你不能进入人间界。”
“出尔反尔？”
“我没有动手。”顾清淮平静地说。
……
系统笑出鹅叫：【你也有今天。】
舒质也笑了笑：【他如果真让我走了，我反而一筹莫展。】
【呵，嘴硬。】
青玉台穹顶之巅的山峰玉殿之中，玉石铺满长阶，青灯照得满殿通彻。传说魔气能侵蚀人的心智，唯有黄金才能抵御。凡间靠近魔界的地方有结界，仍有不少富商随身带着黄金所铸的护身符。
而在这玉殿之中，竟然有一座完全用黄金铸成的囚牢，连锁链都是黄金熔灌，拖行时发出沉重的响声。少年屈腿坐在角落阴影处，脸上看不清表情。自瀑布出现时，他只穿了长衫衬衣，手腕落在身侧，淡青色的血管在臂间格外明显。
顾清淮从丹修那里回来，旁敲侧击地得到了一些有关于心魔的消息，眉宇之间蹙得更深。
按丹修的说法，心魔都是混沌无状丑陋不堪的存在，不可能具有人形，更不可能和人交流。
当顾清淮问到心魔能否自行拥有第二具躯体的时候，丹修断言绝不可能。
但是眼前的“心魔”，却又确确实实地出现在了这里。
殿中仙娥都已遣散，少年听到声音也没有抬头，垂眸看着眼前落下的一片阴影，意兴阑珊：“你总有飞升证道的那天，到那时谁能保证青玉台百年无患？把我留在这里不过是……”
“你。”
舒质怔了一下，难得露出了真实的困惑：“什么？”
顾清淮坐在不远处，桌上摆了一副和灵台中一般无二的棋盘。
“我将收你为弟子。”
“待我走后，青玉台和人间界，自然有人看顾。”
舒质抬眼：“你信我？”
前面还因为“心魔”不能放心让他去人间界，怎么也不可能片刻就转圜了态度。
顾清淮冷漠道：“教化成人并非难事。”
“释迦牟尼割肉饲鹰，孔夫子主张有教无类，你要教化心魔听来也不算惊世骇俗了。”舒质戏谑道，分明是同样的眉眼，偏偏他有一种鲜活淋漓之色，与讲究清心寡欲的修仙一途众人都不同，放入青玉台众弟子之中，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顾清淮顿了一下。
“释迦牟尼？孔夫子？”
舒质沉默半晌。
这个小世界好像没有两位的设定。
……
等解释完了释迦牟尼和孔夫子，舒质开口：“你就打算让我在这里被教化？”
周围黄金囚牢在青灯光芒下莹莹生辉，入夜更生寒意。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少年黑衫束发，手指抓着黄金支柱，含笑道：“难度有点太大了吧？”
“还好。”顾清淮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打开黄金门的意思。
大部分魔修都进益神速，新生时还能制衡，一旦成长起来后患无穷。顾清淮也是经过了慎重考虑，才做了这个决定。
他答应了对方不动手斩杀，但不能给人间和青玉台留下隐患，所以放缓了修炼速度，打算徐徐图之，尽可能消除掉魔物的危险性。
然而，情况并不如顾清淮想的那么乐观。
夜间，顾清淮在打坐时，突然陷入了梦境。自从金丹之后，他几乎不需要入睡，更遑论做梦。
当看到梦境里坐在佛像后面的少年时，顾清淮神色沉了下来。
对方的修习速度比他想象中更快，不到半天就无师自通了梦魇。如果听之任之，来日只会比魔界那个吊儿郎当的魔尊更后患无穷。
金塑佛像背后，舒质神色更沉。
【入梦一键脱衣？】
【失误。你拖延一下。】系统不靠谱程度直线逼近绿晋江服务器。
【你给我收尸可能更快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众叛亲离的仙尊（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