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 ...
-
昏暗的病房中，宇智波鼬自深沉的睡梦中醒来，感到自己的身体终于恢复了知觉，那种体内强自压制住的疼痛和难受的感觉像是被从他的身体之中抽离了一般。
接着耳朵中就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一只猫在用爪子摩挲厚重的窗帘，又像是乌鸦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有种久违的安心感涌上心头，仿佛少年时期完成任务后，放松身体，坐在家里的缘廊，感受清新的风从庭院的另外一边吹拂而来。他会闭上眼，装作没有察觉，然后不一会儿，佐助就会从某个角落跳出来，叫着“哥哥，我回来了”，亲昵地扑到他的怀里。
‘可这不是真的……’
鼬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那双本应属于青年人的眼眸里盛放着疲惫，就像是已经经受过许多苦难的老人。在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方之后，他眼中的倦意立马被警惕所取代。
“你醒了呢。”
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鼬有些吃力地侧头望去，就见到那个代号“飞羽”的少年坐在窗户前的藤椅上。
他依旧穿着一身黑袍子，带着面具，穿着半新不旧的灰色长裤，脚踩着的不是忍者鞋，而是那种被称为“马丁靴”的鞋子，上面的金属配件闪闪发光，鞋侧面的那一圈却又有磨损的痕迹，看来是主人的心爱之物，又经常穿着。
可是，比起忍者鞋，这种鞋不算柔软，也不适合查克拉的传递，如果是真正的忍者，就应当不会选用这种鞋。
‘等等……怎么会看的这么清楚……’鼬抬起手，有些迟缓地抚上了自己的眼睛。手心中的掌纹由远至近，却一样的清晰，他又将手移到了右眼，但是无论哪一边，都一样的清晰。
‘怎么会……’他在心中又一次重复，却有种难言的感觉冲击着他的心脏。
他的眼睛能够再次看到了，为什么？能维持多久？
为什么他会再次醒来？
佐助呢？佐助在哪里呢？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还有眼前的忍者……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因为所谓的回档吗？’脑海中盘旋着许许多多的疑问，可此时，平时冷静多谋的宇智波鼬却一时之间想不清楚。
飞羽没有抬头，也没有想着走近，他抬起了右手，比了比手中的东西，“现在你能看清楚吧，我手上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个苹果，只是被削了皮，又被切去了一半，他旁边还放着一个碟子，里面就盛装着切好的苹果。
鼬的眼角动了动，意识到，他方才听到的沙沙声，竟然是苦无划过苹果果肉的声音。
“宇智波鼬，能看清楚吗？”飞羽很是耐心。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少年的面具上，半晌点了点头。
“直接说出来吧，是什么？”
“……苹果。”
“嗯。”飞羽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轻轻挥动了一下手边的苦无，“我已经消过毒了。”
他说着，反手将苦无插入了背后的忍具包中，端着那碟苹果走到了鼬的病床边上，将那盘苹果放在床头柜上后，才对鼬说：“你的乌鸦烦了我好久，我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它们想要吃好东西。”他顿了一下，才说，“用肉喂乌鸦，你不觉得的太奢侈了吗？”
鼬望着他。飞羽恐怕并不是想要提到乌鸦，而是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是我的同伴，”鼬说着，感觉发音几乎有些生涩，但是嘴里并没有干渴的感觉。
‘是飞羽的组织在照顾我吗？’他默不作声，却明白飞羽救活了他一定是需要他去做什么事情，就如同往常一样，却没有想到飞羽的话语更出乎意料。
“是纲手大人救了你，但是你也知道顾问们的态度，他们并不乐见你醒来，所以，对你的救治，也就只有维持你的身体恢复了。”
鼬惊讶地看向了飞羽，却见他又站回了窗前。
“虽然我也不大明白是怎么进行救治的，但是，过不了多久，你的身体大概就能恢复许多，只是，如果要进行激烈战斗的话，之后就要进行更长时间的修养。”飞羽毫无感情地说着，“原本我也希望在最后的战斗前都不要打扰你，但是啊……宇智波鼬……”
他转过了身，背着手，目光似乎透过了那张面具审视着他，“我……不，忍界……需要你的帮助。”
接下来，就像是当初第一次见面一样，宇智波鼬又听到了一个个让他惊讶万分的消息。
“为了救下你，宇智波佐助带你回到了木叶。
“长门带着晓组织的忍者进攻了木叶，佐助也参加了战斗。哦，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想着自杀……不要这幅表情，因为佩恩，不，长门的忍术，组织进行了回档，鬼鲛也被顺便复活了。
“至于佐助，他已经搞清楚了宇智波一族覆灭的大部分缘由，但是为了治好你，接受了纲手大人的交易。
“因此……”飞羽的声音顿了一下，“他现在跟在宇智波斑的身边，做着如同你以前一样的工作。
“他，需要你的帮助。”
鹿子看着眼前的宇智波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这已经是第七次试着说服宇智波鼬了，说起来，她本来就不了解这个男人，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被他戳破身份，第二次被他话语挤兑地差点生气，还有第三次，第四次……不过至少，她已经弄明白了，就算乌鸦发现了所谓的“飞羽”就是奈良鹿子，那些乌鸦也无法轻易地将这个信息表露出来，除非“奈良鹿子”和乌鸦出现在一个场合之中。
就连乌鸦是想要吃肉，也是宇智波鼬之前给出的信息。这位大爷之前还气势十足地想要让她去买肉呢。
只是，就连让她去买肉这个举动，大概也只是一种想要占据主动的方式。
就像是现在这样，他明明心里很着急，也很担心佐助的事，在了解佐助知道全部事情之后，也无法轻易面对佐助，却装出这样四平八稳，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
这就是一种博弈，谁先露出担心的神情，就输了。
想到这里，鹿子的身体越发放松，她以一种颇为男性的姿态坐回了那张藤椅上，等了一会儿，才似乎结束了自己的审视，继续说：“我很高兴，你这样冷静，实际上，木叶已经给佐助派出了联络员，那个反派‘宇智波斑’也需要他，所以，他暂时不会遇到危险。”
鼬也平静地望着她，开口却问：“那个宇智波斑，究竟是谁？”
“抱歉，这个消息不能由我来透露，或者说……在你接受我之后的提议后，你自然就能够搞清楚那究竟是谁了。”
“那么，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呢？”鼬看着鹿子。
面具下，鹿子笑了笑，声音越发沉稳：“先让我来给你讲一下所谓的‘月之眼’计划，究竟是什么吧。”
》
半个小时后，鹿子离开了，而宇智波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身体的知觉，那个时候，就算他想要找她，也找不到了，因为，她身边就有一个“逃跑大师”。
“鹿子，你觉得鼬会按照安排来行动吗？”
鹿子没有回答。
“喂，鹿子，这么晚，你跑出来这么久，鹿久前辈真的不会发现吗？”
鹿子还是没说话。
终于，身边的忍者忍耐不住了，他伸出手，轻轻拍在鹿子的肩膀上，鹿子就感觉身下一轻，眼前的景象已经产生了变化，若不是她反应够快，她就得一下坐在地上。
‘啧……怎么这么麻烦……’鹿子有些恼怒地看了带土一眼，站在了神威空间里，她撇开了脸，还是不想说话。
经历了七次与宇智波鼬之间的“争斗”，她又疲惫又恼火。何况眼前的男人见了宇智波鼬简直仿若老鼠见猫，一点都帮不上忙，还有之前的事……
‘除了那一次，宇智波斑和佐助一定又再见过面，所以宇智波斑才会在那个时候出手吧。可恶！带土前辈竟然什么都没跟我说！’
她不想那么情绪化的，也不想要追究这件事，可是无疑，就像当初带土大叔没有告诉她回档的机制，没有告诉她他究竟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样，她自然会生气恼火，而这件事，也会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
‘呵……男人……’想到了方才宇智波鼬也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鹿子心底里唾骂着，拉扯了一下自己有些歪斜的斗篷，尽量面无表情说：“既然不要再看了，就送我回去吧……”嗯？
双肩一重，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突然逼近的面具，心咚咚直跳，大脑竟然罕见地暂停了几秒。
“啊……你是在生气吧？”带土叹了口气，“我刚才都没有搞清楚，唔……是在生宇智波鼬的气吗？哈哈，那个家伙确实很令人恼火啊……”
‘生……宇智波鼬的气？’鹿子眼角微跳，却依旧觉得麻烦。
哦，是这样。就算自己说出来自己的那些不满又如何呢？眼前的忍者估计一点都不懂，他可以赔礼道歉，甚至将自己的姿态摆低，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依旧拥有着自由的灵魂，而她也依旧什么都抓不到。
鹿子忽而觉得泄气，也许世界间的事情大概总是这样吧。
是因为有了自己的私心，所以没办法直接地问出口。因为有着自己的私心，所以才难以做出接下来的判断。
发丝遮住了她的侧脸，她心里忍不住想：‘这究竟是什么事啊……呵，果然……疲惫就是会让一个忍者丧失理智和警觉的吧，真是麻烦……稍微振作一点啊，奈良鹿子。’
鹿子干脆地挥开了带土前辈按着她肩的手，也不愿意再听他的道歉，她盘腿坐在了地上，干脆又抽出了两天没抽的烟，点燃了叼在嘴里，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带土前辈，那个宇智波斑，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见过佐助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