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之《悠悠情殇》》慕容青蝉

12、第十二章：爱恨两重天

　　夜在周围肆无忌惮地蔓延。薄如烟云的雾气，飘逸在支笏湖碧蓝的湖面上。

　　潋蝶缓缓地褪去衣物，小心地没入湖中，窸窣的水声一丝不漏地传入远处背对着湖面的杀生丸耳中。虽然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可杀生丸还是保持着自己应有的君子之风，更何况自己毋需目视就可以牢牢地锁定她的位置。

　　忽然，一声凄厉的破鸣惊起一群群飞鸟，杀生丸身形一闪，人已经站在了湖边，邪龙兽散发着恶臭的尸体横陈在眼前。

　　“我们又见面了，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森冷的目光投向发音处，奈落邪魅的身影在清朗如水的月光下逐渐显现，接着他径自向已经昏倒在地的潋蝶走去。

　　斗鬼神凛冽的蓝光从奈落肩旁直直地急驰而过，骤风甚至牵起潋蝶如夜的乌丝，杀生丸的剑眉绞在一起，笼罩着短兵相接的杀气。

　　奈落的脸上有一丝诡异的笑一晃而过，然后他在杀生丸阴寒的目光中将潋蝶抱进怀中。
　　霎时，不受控制的强烈戾气自杀生丸的全身散发出来，一个瞬逝，斗鬼神直指奈落的咽喉。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及时护住奈落，挡下杀生丸的攻势。

　　“魍魉丸。”杀生丸眉一扬，徐徐转眼，斗鬼神狂烈的邪气压向魍魉丸的盔甲。

　　“魍魉丸！”奈落的声音轻得没有丝毫重量，言下之意却比铅更沉重，魍魉丸闻言停止了动作。
　　杀生丸陡然转过身子，一字一顿冷冽地对着奈落说：“放开她！”

　　一瞬间的分神，魍魉丸的硬骨便刺中了杀生丸的腹部，温热的血液立时染红了杀生丸的铠甲，巨大的眩晕感紧随而来，杀生丸不得不用斗鬼神支撑着僵立在原地。

　　奈落勾起一边唇角，笑得阴沉：“杀生丸大人，潋蝶公主就由我代为照看了。”

　　杀生丸暴戾的目光足以洞穿奈落，但是由于毒素的扩散，杀生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潋蝶被奈落抱着消失在深沉的夜幕中。

　　冷硬的心被尖锐的疼痛划过。

　　细微而小心的脚步声打断了杀生丸愤恨的情绪。锐利的眼光准确地扫向草丛阴暗处，让企图躲藏的人无所遁形。

　　神乐缓缓地走出阴暗影，对上杀生丸凛然的目光她的身体轻微地颤动着：“因为没能阻止奈落带走那个女人而不甘吗。”神乐慵懒的语调夹杂着难掩的伤感与失落。

　　“滚开！”杀生丸嫌恶地看着神乐，冷然低沉的嗓音如同鞭子一般掠过神乐轻颤的身子。

　　神乐的脸色瞬息转变，杀生丸的话几乎要激出她泪水的涌落，她紧紧地咬住唇，极力逼回自己的眼泪，然后挫败地说：“这是解药。”说完，她将一只白色的瓶子放在草地上，抬头决断地看了杀生丸一眼，身形一隐，没入重重叠叠的树影中。

　　月色隐没在乌云之间，幽暗的和室内如豆的烛光盘晃得明灭不定。

　　奈落习惯性地坐在阴暗的角落里，避开所有微弱的光线，妖异的红眸凝望着软榻上昏迷的潋蝶，仿佛一个暗潮汹涌的旋涡。

　　“好冷……冷……”潋蝶虚弱地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瑟缩的身子带动铺陈开来的缎被发出细微的声响。

　　奈落的眼中飘过一阵烟云，然后起身步至软榻旁坐下，手臂穿过潋蝶长长的发，将她的上半身轻轻扶起护在自己怀间。

　　也许是感受到切实的温暖，潋蝶深锁的黛眉渐渐舒展。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有些落寞的笑意沾染了奈落的眼角。

　　“也只有此时，你对我才没有防备吧。”伸手抚过她精秀的眉，沿着她俏挺的鼻梁往下滑，停在她柔软的唇角……

　　“杀生丸……”细不可闻的呢喃仍然清晰地传入奈落耳中，这一刻，他的动作停滞了，勃然变色的面孔冷凝阴鸷，拥紧她的力道似有几分怒气的发泄。

　　“杀生丸！……”奈落现在已经能够确认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奈落喜欢的不是桔梗，下不了杀手的原因是他体内残存的鬼蜘蛛之心，而他奈落真正想要的女人是潋蝶，那个曾经在自己手下逃过一劫如今安睡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孩儿。

　　痛……好痛……

　　周身火烧火燎的感觉将潋蝶从混沌的黑暗中硬生生拉回。随着人渐渐地清醒，头裂开般地疼痛以及四周阴冷的气息所带来的不适感逐渐变得清晰和剧烈。

　　“这里是什么地方……”潋蝶费力地支起身子，木然地环顾暗室内简单雅致的陈设，微抬手臂却牵动胸前的伤口，锥心的刺痛让潋蝶想起了昏倒前的情景：自己被邪龙兽攻击，然后就……

　　“你终于醒了。”阴沉的声音毫无预警地在耳际响起。

　　潋蝶快速回眸，看清奈落悬着诡谲笑意上的脸，猝然之间，眼中焰火悠悠，她垂下脸，杀意在极度寂静中酝酿。

　　蓝光一闪，“鲛泪”已经架于奈落脖际，“受死吧！”潋蝶怨恨的声音成为寂灭的人见城中唯一的惊叹。

　　奈落不痛不痒地注视着潋蝶，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在他的脸上一晃而逝，接着是长剑落地的钝响，潋蝶胸口窒闷，气息无端变得微薄，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

　　“我在你身上放了四魂碎片。”奈落不紧不慢地说，她果然如他所愿，像被人击中了要害一般，盈盈大眼中添置了一抹惶乱。

　　“混蛋！”潋蝶横眉竖目，恨不得扒了奈落的皮！

　　她给他的脸色总是怨恨与戒备，想到她与杀生丸深情拥吻的画面，奈落难以释怀地冷沉了眼。

　　看到奈落目色发冷，潋蝶感到一股阴寒的压迫感，身体又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可恶！”她紧咬下唇，她痛恨自己的软弱与恐惧！

　　奈落逐渐俯首，看清她的脸色逐渐惨白，倔强的唇瓣，强作镇定的表情，僵硬的身体，假装不受自己影响，他看得细致入微，将她看仔细后，目光变柔。忽然，那张俊美得近乎邪魅的脸俯下来，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道：“帮我，找全四魂之玉。”他的声音飘忽如长风拂林，蛊惑人的意志，于是潋蝶愤恨的眼神逐渐变得涣散，在奈落伸手拭去她唇角的血迹时，重新陷入沉睡。

　　奈落细心地为她盖上缎被，再次试着抚过她的轮廓，剥除盘绕她容颜的忧愁，“早知道你的反应，四魂碎片不得不用。”说着，他一手探入她前襟，将四魂碎片取出，他的语气充满无奈，只有眸眼泛开的天星一般的流光泄露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