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质攻不做恋爱脑[快穿]》神欲九霄

6、暴躁贵公子（六）

　　在前途和爱情里，他一如既往地选择了爱情。

　　他选择放下仇恨，成全李文澜。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这副身体里装的是一个清醒的灵魂。

　　莫染听了这番奇葩言论，一脚踹飞李文澜，指着正要捧心作柔弱状的李文澜的鼻子开骂：“让我原谅他们？你配吗，钥匙十元三把，你配几把？我是你爹这么照顾你，明天迁我户口本上认爹既往不咎。不然你拿头还这些人情债，真以为一句谢谢就够了，你嘴是金边钻石镶的么说话这么值钱。”

　　侯明宇听到这些“粗鄙”之言眉头紧锁，仍旧下意识维护李文澜：“够了吧！他都说要给你当牛做马了你还要怎样？”

　　莫染眼疾手快地踢开手脚并用想要爬回来抱他的李文澜，又用力踹了几脚，一脸嫌恶：“谁稀罕小偷之子的当牛做马啊，我既没有田需要他犁也没有磨需要他拉的。我不稀罕，你稀罕这种牛马你自己宝贝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其实一开始，系统希望莫染稳扎稳打地走剧情扮人设，过程中扮猪吃老虎，一步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重新走上人生巅峰，这样更有爽点和代入感。

　　但是这个提议被莫染直接否决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深沉内敛、装逼打脸，谋篇布局……至少该留给势力、地位相当的对手，李文澜算个什么东西，还值得他藏着掖着？

　　用莫染的话来说就是“有仇我一般不玩深沉的，咱们现场就报，报完之后再自由飞翔。”

　　·

　　揍过李文澜后说出自己心里话的莫染感觉郁结在胸口的浊气都升华了，难得地心平气给李文澜最后一点忠告：“你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此时此刻最好最应该做的就是让自己犯错的父母悬崖勒马，有罪偿罪，一味遮掩小心有更大的报应，而且也别拿自己去给别人的错赎罪，即使是家里人，别他妈在这里犯圣母，晦气！”

　　说罢他然后大手一挥，命令满脸吃瓜状的雇佣兵，“把他们两个丢出去。”说的正是李文澜和侯明宇。

　　“还不按二少爷的吩咐去做？”顾清歌清冽的声线将明显不在状态的手下拉回现实，他们连忙躬身应是。

　　人高马大的雇佣兵臂膀比李文澜大腿还要粗，他们两人架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李文澜和侯明宇架出门，而且严格执行命令，用“丢”的。

　　顾清歌心有不甘：“小染，你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了？”虽然莫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很解气还是无法弥补之前的损失，让她觉得远远不够，但她还是选择尊重弟弟的决定。

　　莫染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当然不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顾清歌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又期待地确认道：“你真的放下了？确定不会后悔？”

　　莫染理所当然道：“当然，我看起来很像恋爱脑吗？”

　　好吧，不用顾清歌回答，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呃，你就当我是突然觉醒自我意识了。至于李文澜，他欠我的……”莫染咧开嘴，恶劣一笑，“我要他怎么吃进去，怎么还回来。”

　　顾家老宅建在市郊，闹市取静，但并非荒无人烟，加上顾二少轰轰烈烈追求大明星的名人轶事，宅邸周围常年蹲守着几个以豪门风云为新闻卖点的娱乐头条的记者。

　　今天，按点上班的记者们依旧没挖到顾莫染劈腿养小三搞外遇的大料，却亲眼目睹了顾总捧在心尖上的爱人李文澜被顾家保安毫不留情地赶出门的狼狈一幕，更没有忽略同时被丢出来的侯明宇。

　　他们瞬间脑补了李文澜花着顾莫染的钱养男人，还要在顾家老宅顾莫染的床上寻求更一层的刺激，然后被闻讯而来的顾莫染捉奸在床的狗血剧情。

　　这么带劲的惊天猛料错过就是一辈子啊！

　　几个娱乐记者兴奋极了，摸鱼状态一扫而空，原始基因都在疯狂躁动，凭借着惊人的手速“咔咔咔”一顿猛拍。

　　外面的这些暗流涌动莫染看在眼里，但他此时已经无瑕关注那些了。

　　在一大帮手下架着李文澜和侯明宇出去后，江淮也极有眼色的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剩莫染和顾清歌姐弟俩面面相觑。

　　凭心而论，莫染太能理解顾清歌此时的心态了，他作为一个正常的、和原主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在看了剧情后都想揪着顾莫染的衣领把他骂醒，更何况是原主血脉相连的亲姐姐，那真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已从小养到大的弟弟义无反顾跳火坑，拦都拦不住，要多窝火有多窝火。

　　在后续的剧情中，顾莫染变卖财产补齐亏空后，顾清歌暗中收购了顾莫染最在意的几处地产并一直用心打理着，准备等他回来后就还给他，并且几次主动伸出橄榄枝，想要向顾莫染提供帮助，却都被拒绝了。

　　而李文澜竟背着顾莫染主动接触了顾清歌，还美名其曰改善顾氏姐弟关系，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用“真心”一步步捂热了这位商场冷美人铁石般冷硬的心。

　　渐渐的，在顾莫染那里几经碰壁心灰意冷的顾清歌把原本对弟弟的爱转嫁在了李文澜身上，甚至在最后侧重点明显有所偏移。

　　在李文澜享尽福泽后，原主也逐渐原谅了顾清歌。

　　最终一派喜乐的大团圆式结局。

　　这才是莫染觉得最不可理喻的地方，主角攻作为百年世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之一，与顾清歌朝夕相处二十余年，怎么一遇到主角受就像被人下了降头一般，置亲情、责任于不顾，一心扑在主角受身上。那感觉，仿佛就是设定好程序只为特定人群服务的机器人，空有躯壳，没有灵魂。

　　莫染宁死也不要成为这样的人。

　　现在顾清歌还没有被洗脑。她还是那个视李文澜如角落里的蟑螂、下水道中的老鼠一般讨厌的高不可攀的顾氏大小姐。

　　这么一个既靠谱又难得的大腿，莫染没理由放过。

　　顾清歌心中思绪同样百转千回，对于莫染雷厉风行的举动，字字珠玑的语言一开始是震撼懵逼的，再后来就是忍不住拍手叫好。

　　当断则断，敢爱敢恨，这才是她顾家的好儿郎。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姐姐/小染……”

　　两人沉默了一瞬，为彼此之间的默契相视而笑，之前的种种不愉快，随着这一笑烟消云散。

　　自己的亲弟弟，还能记仇不成？只能既往不咎了。

　　顾清歌上前一步，关切道：“小染，你还好吗？”

　　本是久违后的开场白寒暄，却没想到莫染没有按照常理出牌，他微抿的薄唇轻启，低哑的音调悠然响起：“说实话，不太好。”

　　顾清歌没想到莫染如此直白，不知该如何回应。转念又想：连她都一直没有察觉到李文澜单纯无辜外表下掩藏的不堪与恶毒，还好莫染发现了，并能够壮士断腕及时止损。可是他对李文澜的爱是有目共睹的，如今该多难过才能一反常态地说出这些话？她不敢想象。

　　顾清歌少见的露出踌躇不决的神色，努力搜刮自己贫瘠的语言库试图安慰莫染想开点。顾大小姐驰骋商场所向披靡，但对于感情方面，终究是涉猎不足。

　　谈感情多伤钱啊！

　　于是她发自肺腑地提议：“小染，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偏爱这种类型的，姐过两天给你安排两个男模玩玩……感情？”说到一半她意识到对纯情的弟弟似乎有些过于直白了，硬生生又加了最后两个字。

　　莫染哑然失笑：“姐，你都在想些什么？我说的是我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太好。不过……男模还是可以有的，我比较喜欢欧美那一挂的。”

　　顾清歌面露窘色，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个世界的剧情恶心程度足以压过其他感受，如今思绪回转，灵魂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不适感就像破闸的洪水涌入莫染的四肢百骸，浑身酸软，脑袋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

　　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故意装柔弱。虽然原主正值当年，偶尔还会健身，身体素质尚佳，可也架不住连日来不眠不休的工作，以及才刚恢复了一点，莫染就顶着高烧一百码加急狂飙五十公里只为跟主角受当面battle这么折腾。

　　是个人都会倒下的程度。

　　于是莫染楚楚可怜地重复了一遍：“姐姐，我头好晕，快要站不住了，麻烦你扶我一下。”然后仿佛为了应证他的话似的，虚弱无力的身体顺势倒下，被眼疾手快奔过来的顾清歌用力撑住。

　　耳畔只剩下顾清歌焦急的呼喊声。

　　等到莫染悠悠转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从枕侧摸到智能遥控器，按下开关，厚重的窗帘缓缓打开，破晓的朝阳刹那间便倾洒了一地灿金。

　　莫染环顾四周，雪白的天花板，熟悉的陈列，哭笑不得，他这是又回到医院的病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