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CP爆了》渔枫

10、回家

　　自打开学后，江黎之他们三个周一到周五学校都比较忙，平常公司有什么事都是放在周末去解决，呆在家里的机会也比较少。

　　提安倒是像江黎之先前说的那样，名正言顺地继承了他们三个的房间。

　　萧乐君和孔镜虽说关系也渐渐缓和了一些，对着孔镜，萧乐君也没有再冷着脸，但是两人的关系也难以修复如初。

　　他亲提安的事，就像一根刺梗在萧乐君的心中，难以拔除。

　　秋去冬来，时钟有条不紊地走着，转眼间就到了春节。

　　萧乐君在春节前的半个月就被他哥拎回了家，念着这半年来他在萧子祁手中的把柄比较多，萧乐君反抗都没敢反抗，乖乖地就跟着他回去了。

　　只是他格外地舍不得提安，和他约定着要守着零点，两人一起视频跨年。

　　江黎之和楚辞是本地人，春节前一周也回去了，只留下提安一个人和花姨在家里。

　　“安安，花姨走了啊，桌上有饭别忘了吃，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一点儿，有陌生人......”

　　花姨一步三回头，不放心地叮嘱提安。

　　“知道了，花姨，你快走吧，快赶不上火车了。”

　　提安将她送上出租车，看着车渐去渐远，一直挂着笑的嘴角慢慢就垂了下来，神情莫测。

　　早在一周前他就接到小姨的电话，让他今年过年不必回来了，他妈妈去国外出差去了。

　　妈妈去出差了，他这个做儿子的却从小姨的口中才知道这个消息。挂断电话，提安自嘲地笑笑，自己果然是个多余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年他能自己一个人清静地过了。

　　谁也没有告诉，提安一个一个地送走了他们，一直强撑着的精神终于松垮了下来。

　　他推开门，刚准备进去，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声。

　　“安安！”

　　孔镜背着单肩包，右手拉着行李箱站在一辆私家车前面喊他。

　　“镜哥？”

　　提安惊讶地转过身，不明白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做什么。

　　孔镜朝着车内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见车开走了，他拖着行李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是不是人上了大学后，就会变得成熟？提安暗戳戳地想。

　　隔着一条马路，他都能感受到孔镜扑面而来压制着自己的气场。

　　他身穿着一身白色的卫衣套装，左手夹着黑色长款羽绒服，随意地插在裤兜儿里。

　　深邃的眼眸目不斜视，长腿一迈，三步两步就走到了提安面前。

　　要不是这是个平平无奇的马路，提安都觉得自己是在米兰时装周的现场。

　　“安安怎么没回去？”

　　孔镜将羽绒服递给他，牵着他进屋。

　　“那镜哥怎么也不回去？你不是今天的飞机吗？”

　　提安不动声色地绕过这个话题，反问他。

　　他眼神躲闪着，孔镜一眼就看出来他在回避这个问题，也不追问他，顺着他的话回答：“航班晚点了，我改签到下午了。”

　　待两人进了屋，看到饭桌上花姨给提安备着的饭菜时，孔镜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安安，你要不要和我回家过年？”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七小时后，提安已经站在了他家的门口。

　　不知所措地看向身边的孔镜，他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怎么就和镜哥回了家呢？

　　孔镜拍拍他的头，安抚他：“安安不要紧张，我爷爷奶奶都是很和蔼可亲的人。你这么可爱，他们肯定都会很喜欢你的。”

　　事实证明，孔镜并没有说错。特别是孔奶奶，一个劲儿地拉着提安叫他乖乖，说怎么会有长的这么俊的孩子，也就孔爷爷年轻的时候能相提并论。

　　见提安在奶奶的夸奖下，脸越来越红，孔镜忙将他从奶奶手中解救出来，带着提安上楼去参观他的房间。

　　“孔奶奶真热情！”

　　提安兴奋地跑上楼，看着孔镜的眼神里也夹杂着些羡慕。

　　“那是，也不看我们安安是谁？我们安安可是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的俊孩子。”

　　看出他的情绪有些高涨，孔镜学着奶奶的语气笑着逗他。

　　嗔怪地捶了他一拳，提安心情颇好，开始随意打量起他的房间。

　　房间的布局很简单，看的出来即使他长年不住在家里，房间里也被打扫地干干净净。

　　“这个是？”

　　提安好奇地拿起他书桌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小男孩抱着小女孩的合照。

　　男孩看上去年纪很小，抱着小女孩的姿势有些别扭，看得出来很吃力，但是他还是咧着缺牙巴的嘴，开心地抱着她。

　　照片里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带着粉色的发箍，一切都是粉嘟嘟的，肉乎乎的脸也笑得格外可爱。

　　看着提安的手指轻轻拂过小女孩笑着的面庞，孔镜心神一动，喉咙有点儿发紧。

　　“我妹妹。”

　　提安手指停在了女孩的眼睛上，他看向孔镜，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自己还有个妹妹。

　　孔镜抬手附上他的手指，握着他的指尖摩挲着女孩的笑颜，眼神缱绻而又有些隐忍的克制。

　　“我亲妹妹，在我八岁那年因为发高烧感染肺炎去世了，那时我在上课，我爸妈忙于工作没有及时发现。”

　　就算发现了又会怎么样？他们只会责怪彼此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却从来都不想想自己在父母的角色上又尽职尽责做了多少。

　　“后来我就搬出来和爷爷奶奶一起住了，他们是死是活和我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着提安担心他的眼神，孔镜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安安，这是我的秘密。告诉了你，你就要永远为我保密了。”

　　提安拍拍他的后背，郑重地点了点头，像是承诺一般：“镜哥，我一定会永远替你保密的。”

　　奶奶在楼下喊两人下来吃饭，年近古稀之年，她的中气依然十足。

　　牵着提安下楼，孔镜解释道：“奶奶以前是音乐系的声乐教授，哪怕现在退休了，还坚持着天天早起练声。她学生是我小时候的声乐老师，去公司也是老师推荐我去的。”

　　怪不得，提安了然地点点头。

　　客厅里摆着一架白色钢琴，琴盖紧闭着，上面还蒙着一层纱布挡灰，看上去好久没被人碰过了。

　　“孔奶奶还会弹钢琴吗？”

　　孔镜不做声，掀开琴盖，随手弹了几个键，音色依旧还是如他记忆里的那么清脆。

　　将右手伸到提安面前，孔镜笑着邀请他，“安安，要不要和我一起弹首曲子？”

　　一首《梦中的婚礼》在琴键上缓缓流淌，飘散至屋内各处。听到琴声，孔奶奶搀着孔爷爷连忙从厨房出来，看着并排坐着在弹钢琴的两个孩子，她的眼角瞬间就湿润了。

　　多少年了，自从雅雅离世后，她的乖孙就再也没有碰过这架钢琴。

　　怎么会这么忧伤？

　　提安疑惑地看向孔镜，他感受到了孔镜琴键下越发浓郁的愁绪，彷佛这是一首弹给诀别之人的最后的婚礼。

　　他手指下悄悄用了力，加了几个跳音改了调，琴声瞬间就欢脱了起来。婚礼，终归都是唯美浪漫的，没有人会希望收到一个悲伤的婚礼。

　　似乎是察觉到了提安的意图，孔镜并没有阻止他，反而跟随着他的变调追逐了上去，脸上也渐渐展开了笑容。

　　小时候他练琴的时候，妹妹就是这样坐在他旁边调皮地按着琴键，年纪尚小的她也不懂乐理，只胡乱地敲打着，孔镜也就纵容着她，逗她说等她以后结婚，他就在她的婚礼弹这首曲子送她出嫁。

　　可是，还没等到她长大成人，两人就天人远隔了。

　　一曲弹毕，提安担忧地看向孔镜：“镜哥。”

　　孔镜笑着摸摸他的脸，眼睛里像是闪着泪光：“安安弹得真好。”

　　提安反握住他的手，还想说什么就被身后的孔奶奶打断了。

　　“好了，好了。”孔奶奶擦了擦眼睛，忙招呼两个孩子，“快来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吃饭的时候，提安再次感受到了孔奶奶的热情，特别是当听到孔镜说提安唱歌很有天赋的时候，她特别开心地又往提安的碗里夹了一块肉，亲切地问他要不要明天早起和她一起练声。

　　收到提安求救的眼神，孔镜好笑地阻止奶奶：“奶奶，你五点就起了，提安还在长身体呢，要多睡点儿觉才能长高高。”

　　还长高高？提安尴尬地闷头吃饭，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还需要怎么长高高？

　　孔奶奶看破不说破，直说着自己欠考虑，让提安明天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我让你方姨把客房收拾出来了，安安晚上就睡那边吧。”

　　“不用，安安晚上和我睡，我们在公司也是一直睡在一起的。”

　　也没有一直睡在一起吧？提安拿眼神询问孔镜，他睡客房其实也是可以的。

　　孔奶奶疑惑，“你睡觉不是很浅吗？你以前可没少嫌弃我在楼下练声吵到你。”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再说了客房的被子都没来得及晒，谁知道上面潮不潮？”

　　孔镜面不改色地应对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孔奶奶这才松了口，给提安又夹了一筷子菜，叮嘱道：“那你们早点儿上楼去睡觉，睡得饱饱的，明天晚上守岁才有精神。”

　　这个晚上提安在孔镜的臂弯里确实睡得饱饱的，导致他一觉醒来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时还愣了几秒钟。

　　等到他回过神准备下床去上厕所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是萧乐君一大早就打过来的视频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