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腐烂的海底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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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吼声引得女人从沙发后探出脑袋张望，好奇地看着有些失态的贵族。
洛成仁看着明显状态不对劲的小魅魔，抓过毛毯把人裹在里面，只露出上半张脸。
贵族轻微地眨了眨眼，略显凌乱的刘海毛蓬蓬地垂在额前，发梢掠过颤动的睫毛。
他有些茫然地瞅了洛成仁两眼，，眉心蹙起，但很快又变回了发狠的眼神。
洛成仁没忍住，伸手捏了下他两眼间的鼻梁，立刻得到对方皱起鼻子的反馈，发出的声音如同饿兽的呲牙示威。
“病了？”他明知故问。
其实能看出贵族不算病，是第二血统不稳定引发的狂化状态。
好像失去了部分理智，也变得十分具有攻击性。
裹在毯子里的人反抗了一下，没能挣脱洛成仁抓在毯子两侧固定住的手。
“……没病。”他咬牙切齿，瞪着洛成仁，像病入膏肓的病人看珍贵的药引子。
凶巴巴的。洛成仁想。
和平常那种百无聊赖的态度截然相反，也不知道哪个才是贵族相对真实的性格。
洛成仁没拿掉毯子，就着一层隔阂问道：“如果放开你，你想干什么？”
很久没有回答。
毯子里面的人闷哼了几声，窒息般挣扎了几下，眼眶里溢出点生理性泪水，看起来像是呼吸不畅，也许狂化状态下的特殊反应。
洛成仁稍微一抬手，想让贵族身边空气流通。结果刚一泄劲就被对方抓住时机，猛地反扑过来，一个眼花便躺倒在沙发里。
喘气声近在咫尺，贵族双手压在洛成仁肩头，两腿支撑在两侧，把洛成仁锁在中间。
毛毯还披在贵族身上，把两人罩在下面。
他的动作很强势，表情却跟受了委屈似的，可怜巴巴地望着洛成仁。
呼吸有点沉，但丝毫没有刚刚经历窒息的样子，就连泪水都不见一点影子。
洛成仁：……
被骗了。
旁观的女人悠悠叹气，“你看，第二血统下的物种差异就出来了。人类还是老实，怪不得会被魅魔耍得团团转。”
见洛成仁瞥过来，女人摆手解释道：“我没有说你笨的意思，就他刚刚那副样子谁看了不松懈，不松懈才不正常。”
“你俩玩吧，看你能不能把魅魔给驯……”
贵族偏过头狠狠看了女人一眼，硬是把她没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她讪讪地哼了一声，躺回沙发不说话了，消失在沙发靠背后。
多余的人消失了，贵族低了低头，毛毯顺着后颈下滑了一段距离，把两人彻底笼罩在内，只从缝隙见漏进来一点月光。
洛成仁看着上方变脸如翻书的贵族，哄劝道：“你先坐起来。”
他也觉得女人遣词造句实在不妥当，就算是无意，听起来像是把魅魔比做了一种依附于人的动物。
对方没出声，但扣在肩膀上的手指收得更紧了，把洛成仁抓得肩膀一僵。
贵族的手劲实在不轻，毕竟是仅凭根绳子就能绞断鱼人脖子的力量。
现在这种不分轻重的抓缚，难免让人感到恐惧和惊慌，但洛成仁还是强忍着反击的欲.望，试图和贵族交涉。
狂化期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外，没有确定的对应措施，不能轻举妄动。
肩膀的疼痛顺着神经扩散开，刺激得洛成仁眼眶发酸。
“你再这么抓下去，就要把合作伙伴的肩膀给卸掉了。”洛成仁无奈。
这句话戳中了贵族的某个点，好像某个词让他感到难受。
皱起的眉毛还是凶的，但眼神仿佛更委屈了。
他先是仰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洛成仁，短促而重地吸了口气，又压下身子，脑袋缓缓埋进洛成仁的颈窝。
他轻声呜咽了句什么。
“什么？”洛成仁没听清，下意识偏头想要凑近点。
脸颊传来贵族耳廓柔软的触感，顿时让洛成仁触电般向反方向偏头拉远距离。
“……不要做合作伙伴。”
这次听清了，字音很清晰，声高却低低的，在洛成仁耳边轻轻蹭了一下，很快便散了。
洛成仁皱眉。
这是什么意思，反悔了？
不过他接受贵族的选择，毕竟两人幸运值差距悬殊，从表面来数值高的那一方实在很吃亏。
贵族又把脑袋向下摁了摁，鼻尖和颈窝的摩擦感十分鲜明。
洛成仁控制住没打哆嗦，僵硬地抬手绕到贵族后背，安抚地拍了拍。
“不做合作伙伴了，你不想做就不做了。”
说完，洛成仁感到肩膀上的力道轻了些。
他不禁松了口气，便再接再厉道：
“等把绳子从手上弄掉就不做了，以后的关卡我们也碰不上，你不用担心遇见我，就是碰上了我也站得离你远远的，所以……嗯！”
洛成仁闷哼一声，疼得咬紧牙关。
贵族突然扯住他的衣领，在裸.露出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过了几秒才松口，又在咬痕处磨了磨牙。
他下颌抵在洛成仁肩膀，语气半是质问半是威胁：“不许远远的。”
洛成仁迷惑了，只能顺着话往下接，“好，不远远的。”
“碰不上了？”贵族又问道。
“……碰的上？”洛成仁试探着回答道。
见贵族又要咬，洛成仁连忙换成肯定语气，小声说道：“碰的上！”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贵族不再动作，重新趴回洛成仁身上。
毛毯随着他的动作盖下来，遮住了洛成仁的脸。
过了会儿，一只手小心地把洛成仁脸上的毯子拉低了点，好方便他呼吸。
“睡着了？”女人指了指毛毯下凸起的身形，压着声音问道。
洛成仁感受下胸膛上传来的均匀起伏，对方似乎睡得很安稳。
“睡着了。”洛成仁轻声说道。
女人叹了口气，双臂趴在沙发靠背上，“我还是头次见到血统狂化，看来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可怕，什么杀人放火的……”
“还不是你哄哄就好了。”她摇摇头。
狂化很罕见？洛成仁用眼神问道。
“血统实力越强越容易出现狂化期，觉醒血统就已经很罕见了，更别提狂化期了。”
女人奇怪地看向毛毯的凸起，“不过魅魔能强到哪里去，看起来也不像会加强力量的血统啊……”
女人皱着鼻子盯了会儿，见洛成仁没有要跟她聊天的样子，便悻悻地回去睡觉了。
接近八点，奥克图珀的天色才开始转明，天海透出光亮，窗外从黑夜变成阴天。
贵族醒后就贴在洛成仁身旁，还没有脱离狂化状态，但只是神情不虞地呆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作。
记者早早便坐不住了，餐馆门口来回踱步，是不是瞟一眼柜台后慢吞吞擦玻璃杯子的老板，好像生怕他突然长出触.手来袭击自己。
就在他终于坚持不住，想要让老板打开餐馆大门的锁时，街道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同时在街上游荡。
记者探头探脑地从窗玻璃内远远地望了一眼，脸色由黑变白。
“它们上来了。”他转头对众人说道，无助地搓了搓手。
餐馆老板仍旧在擦杯子，“你们就呆在这儿。”
“在这儿等死吗，和瓮中之鳖有什么区别？”记者差点嚷嚷起来。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鱼人们慢慢地走到了餐馆附近，暴露在众人视线内。
他们已经变回了人类形态，头发是湿透的，衣服都被鱼人状态时的巨大身躯撑破了，残缺地挂在身上，滴落下一路的海水。
玩家们下意识藏到沙发后，却见老板跟他们招了招手，像是在打招呼，也像是在示意他们进来。
“我就知道你不是好……！”记者脱口而出，被张明磊一把捂住嘴。
变回居民形态的鱼人们看着老板，眼神里满是茫然。
有的居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最后，他们也对着老板招了招手，茫然无措地走向各自的住所。
“都出来吧。”餐馆老板说道。
玩家们从桌子底或沙发后站起身，听他说道：“居民们根本不知道神降当晚的事，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洛成仁想到可以自如变成鱼人形态的船长，“那个船长……”
老板背过身，“他和他父亲是特例，他们是奥克图珀唯二的纯血种鱼人。”
玩家们沉默了。
唯二的纯血种，也就是说除了他们两人，其他居民全都是鱼人和人类交.配后诞下的混血种鱼人。
“那些人类呢？”女人问道，“被鱼人抓来用于繁衍的人类？”
“吃了。”老板答道，“只有第一只混血种才能活，失去利用价值的人类只是食物。”
洛成仁看着老板的背影，他似乎在抚摸那张相片。
“那兰娜呢？”洛成仁问道，“唯二的纯血种才知道鱼人的真相，你和兰娜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猛地看过来，不相信这种突兀冒犯的问题是洛成仁问出来的话。
老板慢慢转过身，阴沉地看着洛成仁。
就在他张嘴要回答时，街道传来呼喊声，似乎有居民已经走出来变回人形时的迷茫状态，正惊慌失措地喊着什么。
老板粗鲁地拽开门锁，一个潦草披着件完整外套的居民冲了过来，边跑边喊：“祭司！祭司死在了码头附近！”
越来越多的居民从住所内走出，慌张地交换眼神，互相嚷着什么。
洛成仁听了会儿，发现让他们恐慌的并不是祭司死亡本身，事实上，他们好像并不在意祭司是怎么死的，死了多久。
居民们讨论着今晚的祭典活动，没有祭司主持的活动无法进行。
“我们需要一个新祭司！”他们呼喊着，拿不定主意。
“不举行祭典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就不用选祭品了。”张明磊皱眉。
老板开口：“举行祭典是为了安抚那只怪物。”
他指了指天海的方向，“那只触.手接通上下两片海面的怪物。”
“如果没有祭品，它要么吃掉祭司，要么杀死奥克图珀至少一半的人，首先就是你们这些人类。”
餐馆内很久没人说话，街道上居民们的喊声久久不散。
“我们有祭司。”记者突然说道，“如果没有祭品，那怪物首先找上的不应该是祭司吗，让他去交涉不就行了，免得我们送命。”
说着，他眼神看向一个方向。
玩家们瞬间领悟，他们确实有一个祭司，或者说是祭司的替代品。
他们齐齐看向洛成仁。
是啊，记者说的没错，洛成仁不是可以伪装成祭司吗。
让那只怪物吃掉祭司，他们就安全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腐烂的海底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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