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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临河别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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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夜风吹在薇薇脸上。她好奇的伸出脑袋,看着飞车一路飞过造型独特的魔都旅社,宏伟壮丽的火焰演武场,如球形巨幕一般的魅魔剧院,最后是高耸入云的魔王宫殿。再然后,身边的景色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点点荧光如小精灵一般的轻抚着薇薇脸颊。薇薇伸出手,那荧光却又瞬间消失,脚下是湍急的河水,河面上同样是荧光闪烁,亮如星河。
飞车最后停驻在一座青瓦白墙的临河别院旁。薇薇看着那有着琉璃落地窗的三层别院,再看看近在眼前的银河飞瀑,不由得颤声问道:“这是。。。你的别院?”
“嗯,进去吧。”白昼拍拍薇薇的肩,带她进入别院。
一进门,立刻就有几个魔族仆从迎了上来。
“去鲁米酒馆里买些幻灵鱼过来,各种口味的都要。”白昼吩咐完那些仆从,又转过头来问薇薇,语气是截然不同的轻柔,“今日时间晚了,就先暂时尝尝味道,明日再带你去大吃一顿可好?”
薇薇摆摆手,其实想说自己先前在魔宴妙香楼里已经吃的很饱了,可是白昼说出口的话,却总是会让她觉得难以拒绝。
仆从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拎着大包小包的幻灵鱼回到了别院。
薇薇彼时正趴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琉璃窗前看银河飞瀑。白昼的别院就建在飞瀑旁的悬崖上,这面落地窗上施了术法,可随屋主的心情选择是透明还是实体。薇薇透过透明琉璃窗看着忘川河里的点点荧光,又看看远处那座黑红交相辉映而成的忘川城,不由得产生出一种身处仙境的不真实感。
而白昼接下来做的事,无疑是让这样的不真实感显得更为突出。
别院客厅里的餐桌明明长到像是能容纳二十人同时用餐,白昼却偏偏坐在薇薇身边,每一道鱼经过装盘后被端上桌,在她身边的白昼就会耐心的替她处理鱼刺,并完全无视周围的仆从,动作温柔的将切成小块的鱼肉喂到薇薇口中。
幻灵鱼肉鲜美无比,且入口即化,每一种烧法都做出了独特的风味,可是此时的薇薇,注意力却已经完全不在鱼肉本身了。
“够了够了,真的吃不下了。”薇薇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很是无奈的看着白昼,“你不吃吗?”
白昼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他面前的鱼。之前在魔宴妙香楼的时候,薇薇就发现他吃东西的姿态极为优雅,而且若是嘴里有东西的话绝不会开口说话。此刻,白昼切完一块鱼肉,正好抬起了头,视线与薇薇对视,不禁失笑道:“盯着我做什么?”
“你真好看啊,连看你吃东西都是一种享受,好想做那条鱼被吃。。。”薇薇的话不禁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说实话,看着白昼吃东西实在是一种享受,甚至比刚才自己被投喂时更加享受。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白昼放下手中的餐具,无奈的笑道:“薇薇。”
“行行行,我不打扰你。”意识到周围氛围似乎有些不对的薇薇,拔腿就想往楼上跑。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白昼伸手拉住薇薇,又一次将她拽到自己怀里。
周围的仆从早已识趣的退散。
薇薇只觉得自己的心这次是真的快要跳出胸口了。白昼牵过薇薇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垂头吻在薇薇唇上。再然后的事,薇薇已经记不太清了,依稀只记得自己被白昼抱到那面落地琉璃窗前的红木沙发上。
夜很长,薇薇意识在完全被极大的快感吞噬前朝琉璃落地窗前又看了一眼,飞舞的荧光随着开启的小窗飘落至二人身周,窗外明月高挂,银河飞瀑发出叮咚的碰撞声,一切都美好的那样不真实。
再然后,薇薇眼睛一闭,完全放纵自己沉溺在了那样无边无际的甜腻之中。
而就在半梦半醒间,薇薇又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画面。
那是一张巨大的紫玉床,丝质纱幔自床柱垂落,桌上的烛光摇曳,点点光亮将整间屋子映照的如梦似幻。
而床上躺着的,是瞪着大眼睛看着床头发呆的时雨薇。
林夜阑坐在床边,像是在进行什么巨大的心理斗争。
“喂,我都这样了你还不上,夜阑哥哥你是不是男人啊?”时雨薇坐起身,从背后抱住林夜阑。
“此行凶险,我担心我并不一定能安全回来,你真的不用将这留到婚后吗?”
“这辈子,除了夜阑哥哥,我不可能再嫁别人了!”时雨薇坚定道,“你要是死了,我马上就殉情。”
林夜阑面色刚一变,就见时雨薇继续嬉皮笑脸道:“所以,别让我一直到死,都没有尝试过夜阑哥哥的滋味嘛。。。”
林夜阑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心情也不似之前那样沉重了。他将时雨薇轻柔的放倒在床,继而俯身而上,轻声道:“薇薇,你知不知道,你的言行简直就像个女流氓。”
“哪有我那么可爱又那么聪明的女流氓?”时雨薇抗议道,后面的话全都被林夜阑的吻堵住了。
衣衫掉落一地,就在最后关头,林夜阑还是不忘克制着问身下的时雨薇:“你当真不后悔?”
“嗯。”时雨薇红着脸,事实上不仅是脸,她整个人的肌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有隐隐的鲜血从雪白的床单上散开,像是雪地里开出的花。
林夜阑看着强忍痛意的时雨薇,心疼道:“等回去,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时雨薇咬着唇点点头,方才因痛而变得苍白的面色也因为渐渐漫溢的快感而泛起红晕。
与此同时,双楼终于找到了被扔在时空夹缝里的崔聆雪。
崔聆雪一袭红袍如火,上面却沾染上了不少黑点,那是这缝隙里自由生长着的怪物被杀后所留下的粘液。
“宫主真的是有异性没人性!”崔聆雪拍拍身上沾到的怪物粘液,愤愤不平道,“居然直接在幻境门口就将我推了出去,哼,我难道是那么容易闯祸的人吗?”
双楼很是肯定的点点头。
“你。。。”
“不过你也不用怪宫主,要不是他通知了我,让我带你一起去肃州,你还要继续在这里待很久。”
“肃州?”崔聆雪有些不敢置信,“他不是都已经放弃那个计划几十年了吗?”
“谁知道呢?我们永远也揣摩不出宫主心里在想什么,只需要照做就是。”
“难道是因为东屿棠?”崔聆雪觉得更加不可置信了,“宫主又不是不知道东屿棠是个什么货色!我进宫那么多年,东屿棠每日倒贴宫主倒贴的宫主烦到什么程度,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总不可能她给自己身体里搞了个时雨薇的魂片,宫主就真的爱上她了吧?”
“现在的东屿棠,身体里可不一定是原来的东屿棠。至少在我看来,她和之前那倒贴成性的模样还是有些区别的。”一个懒洋洋的男声传来。来人一袭蓝袍,五官倒是称得上清秀精致,但却是披散着长发,一副成日嗑药昏昏欲睡的模样,形象差到极点。
来人正是星璃宫的左护法祁颜。此刻星璃宫三大重要人物齐全,实在是少见。
“祁颜,怎么连你都来了?”崔聆雪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灵魂有没有动过,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个东屿棠身体里的魂魄完全就是她自己的。她自己给自己搞了一出夺舍的戏码,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却不可能骗过我!”
崔聆雪之所以常年惹祸却还能当上大弟子,凭的可不是她的美貌,又或是和白昼之间那一点不可明说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崔聆雪是魔界排名第一的破幻大师。星璃宫三大巨头各凭本事。如果说双楼是因为那过人的武力值,祁颜是因为他无人能比的幻术,那崔聆雪,就是因为她的双眼。那双在魔界岩浆里浸泡过的眼睛,能看出世间的一切虚假,若是有谁的魂魄与肉身不符,根本不可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双楼和祁颜同时沉默了。
东屿棠确实不可能换过魂魄,因为,月棠杖认得她。
只有星璃宫的少数人知道她和崔聆雪大战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重伤东屿棠心肺的,从来就不是崔聆雪,而是她自己。
那一日,东屿棠跟在东月曦身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骗过了所有密室的禁制,偷偷跑到了星璃宫的藏宝阁。
而在那之后,东屿棠就突然像发了疯一般的突然冲了出来,召唤出月棠杖攻击自己。
待到崔聆雪赶到时,东屿棠早已经心肺大伤,月棠杖更是像做错了事一般不断的颤抖着,发出呜咽般的“嗡嗡”声。
若不是东月曦后来及时赶到,使出他们俞衡派的救命法术,东屿棠甚至很有可能死在自己月棠杖的重击之下。
“唉,一个女人能够倒贴到那种程度,实在是令人想不通。”祁颜叹息道,“居然宁愿在自己身体里放进别人的魂片,去做别人的替身。我能理解我们宫主魅力无边,可是好歹东屿棠也算是个难得的美人了,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所以你不觉得反常吗?”双楼道,“宫主从不为难异性,却唯独不掩饰对东屿棠的厌恶之情。”
“那有什么反常的?倒贴总是有个底线的嘛,倒贴到那种程度,可以说是连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了,哪还有人会去尊重她?”崔聆雪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总之,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女人了,根本就没把自己当人看,跪在地上只求别人能多看她一眼,呕,恶心。”
“算了,再去追究原由也没什么意义了。反正我之前在她身上下了幻术,逐渐恢复东屿棠记忆是迟早的事。”祁颜打了个呵欠,眼中却发出嗜血的光芒,“走吧,去肃州。”
崔聆雪点点头,对着即将要面对的杀戮,也谈不上是兴奋还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