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真相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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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林斐然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相信，一个看上去乖巧无比的孩子会去杀人。
“那些人，是我杀的，是我施了术，让他们像疯了似的自杀。”
“青青，进去！”老太太近乎狰狞地冲着青青吼道。
“奶奶，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能丢下我！”青青哭着说道。
“这下麻烦了。”秋木白看着小弱道，“你主意比较多，说说看，现在怎么办呢？”笑容里多了几丝促狭。
小弱依然仰头看着天说道：“搞不清楚是哪一个就两个一起烧。反正妖精留着也没什么用？”
“你就不怕冤死的妖精化成厉鬼找你报复？”
“把根也挖出来烧了那直接就魂飞魄散了，我怕什么？”望天。
秋木白看着小弱，想弄明白那颗看似呆滞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但是，他看不透人心。
看着青青倔强的样子，老太太忽然就瘫了下来，仿佛已经度过的千年岁月又再次地从她身上碾压而过。
“为什么？”林斐然的怒气渐渐平息，说不出是为了什么，或许，是看到了老人的苍老与孤苦。
青青没有看着林斐然，反而在她奶奶身边坐下：“奶奶，以前他们很穷的时候，我们提供花给他们吃，夏天给他们提供树荫，可是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呢？两年前，他们开始毁树，就为了盖新的房子。砍掉树干就算了，居然为了打地基，把我们族人的根都刨出来烧了。原本我们一家那么热闹，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全没了。同样是生活在这个岛上，明明最早是我们在这个岛上扎根的，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完全没有排斥，接纳他们，为他们挡风避雨。可是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所以，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听了孙女的话，老太太的眼神莫名地闪烁了下。
“所以，被杀的人都和毁树有或多或少的联系。老木匠、建筑设计师、建筑公司的包工头、负责整体规划的镇长，但是，镇长的老婆跟这件事根本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连她也要杀？”按照青青的说法，秋木白逐个分析，发现只有镇长的老婆死得最无辜。
“因为，是她向镇长提议盖新房的。”林斐然说道，“镇长的老婆，来自一个很富庶的地方，她嫌我们这里破旧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活该！”一直望着天的小弱突然看着青青，眼神带着丝认真，又带着丝鄙夷，“如果，最早的时候就不让他们进来呢？你们是妖，想赶走几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人类最胆小怕事，如果觉得这岛上有古怪，绝对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你也不用弄得家破人亡。已经犯错，就不要再为自己找借口。”
“呀，你也会讲道理？”秋木白笑着揶揄道。
小弱白他一眼，不再说话。
“不对，那些人不是青青杀的。”老太太仿佛突然回忆起了什么，情绪很激动，“也不是我。”
“什么？”这突来的变故让林斐然又是一愣。
“当初被灭族的时候，还是青青劝我要放宽心，而且，她对于那些帮助过我们的人也一直心存感激。她怎么会去杀人？”
青青一副愕然的表情：“奶奶，那些人不是你杀的？”
秋木白终于明白，祖孙俩以为人是对方杀的，都想着为对方顶罪，最后却全都弄错了。
于是，秋木白笑道：“林副队长，好像是我们弄错了。”
“你就这么相信他们？”以林斐然的经验，犯人九成都会想着法儿地为自己开脱，演一出苦肉计也不是不可能。
“除了狐狸，妖精都不擅长撒谎的。”秋木白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弱。
“反正是你家的人，你们脱不了干系。”小弱突然开口，“有个叫飞飞的还没死绝。”
虽然听到这个消息让青青和老太太有些欣喜，但是，小弱的用词还是让她们黑线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我弟弟的名字？你见过他？”
“没见过，不过听见他嚎过，唧唧歪歪的烦死人地找他姐姐。”小弱果真一脸厌烦。
“在哪里？”老太太和青青同声问道。
“不知道。”小弱实话实说。她确实经常听见那个声音，哭着，喊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听不见，甚至连他的家人也听不见。她最早听见那个声音，就是在这个面店里。
希望仅抬头了三秒钟，就被小弱无情地掐死在了襁褓中。
“你早就知道了？”秋木白微眯着双眼，笑得灿烂无比，“却任由我们冤枉好人？”
“反正都是妖，留着也没用。”看着秋木白明媚的笑脸，小弱底气不足地嘟囔道。如果不是听见那个叫飞飞的孩子的自言自语，她也不会知道。但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妖，还是死了的好，管他无辜还是有辜。
“可是……飞飞他只是个孩子，他怎么会杀人？而且，已经两年了，如果没死，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们！”青青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个总是跟在她后面叫着“姐姐”的弟弟，那个总是喜欢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的弟弟……怎么可能会杀人？
“你问我我问谁？”小弱没什么好脸色。
“青青，飞飞可能真的还没死。”老太太慢慢站起了身，“我们只要有根在就不会死，可是，如果想重见天日，却只能等到老根抽出新枝。只怕飞飞是两年的时间里连发芽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下去，他早晚也会枯死的。”
“好像镇上的小公园里有个树桩，被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留下来当作了棋盘。”林斐然郁郁地说道。
这两年镇上的变化也让他很痛心。曾经郁郁葱葱的小岛，每到五月，岛上就呈现一片白色，那种香甜的味道到现在他也没办法忘记。现在却变成了钢筋混凝土的天下。只剩下两棵老槐树，还在提醒着人们这个岛上曾经有过的生命力。
秋木白看着林斐然，笑得非常不怀好意：“林副队长，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给这些老人家另外买个棋盘吧。”
“姐姐……”就在这时，小弱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你弟弟来了。”
“在哪里？”老太太情绪有些激动。
“你身后。”秋木白说道。他看见了，是个五岁左右的男孩，脸很白净，却透着丝苍白。
老太太和青青扑了过去，结果，两双手却从飞飞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老太太和青青对视一眼，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他只是离魂了，”小弱踢着路边的鹅卵石，“还没死绝。”
林斐然在一边悄悄问秋木白：“什么叫离魂？”
秋木白微笑着：“就是人没死，但是魂却离开身体了。”
“你这解释跟没解释有什么区别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本来就不需要解释。”
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只要明年春天能发芽，飞飞就不会有事。可是，林斐然根本没有答应要帮他们的意思。
“飞飞，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杀人呢？我们家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可没有一个人手上沾有血腥，也正是如此，我们才能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家里那么多人，突然就没了。可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
飞飞看着奶奶和姐姐，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没杀他们……我只是想让他们也尝尝被刀劈斧砍、烈火焚身的感觉，我真没想到他们会死……为什么我叫你们你们都不理我……就我一个人待在地底下……”
林斐然没想到自己回家短短一天，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曾经，他从不信鬼神，即使秋木白以他的鬼神之说帮他们破了几个大案，他也觉得那只是巧合。可是现在活生生的三个妖精就站在他面前，而且，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岁的孩子，竟然就是造成这两个月来离奇自杀案的真凶。他该怎么办？缉拿真凶？真凶并非人类，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抓到一个离魂的妖精。秋木白肯定知道，可是，林斐然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告诉他。
“林副队长，小孩子不懂事犯了错。一家几十口，现在就只剩下这两个孩子了，求你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帮帮他吧。”老太太拉着青青，对林斐然深深一鞠躬。
林斐然有些手足无措。那些人确实不是这个孩子杀的，但是……
“老人家放心吧，林副队长会照做的。”秋木白笑着将青青和老太太拉起。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林斐然怒视秋木白。
“因为你是林包子。”
临走前，秋木白对着飞飞耳语了几句，没人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后来，林斐然找到相关部门，将两棵老槐树重点保护，并在已经被当作棋盘的槐树桩周围设了隔离带。因为本来就是几百年的老树，倒也没遇到什么困难。
秋木白和小弱离开了古槐镇，借了林斐然的车。
秋木白离开后，林斐然被飞飞吊在路灯上吊了整整一夜。后来飞飞告诉他，是秋木白说林斐然可以陪他玩。
秋木白开着林斐然的车，一路上超速、闯红灯、逆向行驶，并且，在从某个警车护卫队中穿插后，飞奔逃离了现场……
林斐然在回到警队接到那些罚单时，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秋木白将林斐然的车丢在离家最近的一个停车场后，看着一身泥泞、已经分辨不出本来面貌的车，满意地笑了。
林斐然那个包子，竟然敢叫他神棍！以前，不是不知道林斐然对他有意见，也知道他背地里总是不屑地称他为“神棍”，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敢当着面这么叫，而且还叫了四次！
小弱站在一边，看着秋木白明媚的笑脸，一阵寒意自脚底一直爬上脊背，接着又窜上头顶：这个男人，绝对不能得罪！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真相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