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中情缘》蓝昕秋风

19、十八

　　长方形的会议桌一边坐着矢野一家人，另一面坐着明志的校长，主任和班主任松岛。双方都静默着，相较于刚才那场火爆的面谈会，这一场却安静得诡异，本已作好了‘争吵’准备，可是人家家长这般心平气和，一脸求教的尊师重教，校长轻咳两声作为开场。
　　“矢野先生，在您百忙中请你拨空前来，实在是……”下面的话不用说完，善于应酬的人都懂得之中的韵道。矢野总一郎尔雅一笑，详装听不懂的点点头附和对方。
　　“是很忙啊，为此还推掉了一顿重要的饭局。”说着他还看了看腕上的金表，报歉的目光投向爱妻。
　　“呃——”校长愣在原位，不知该答是还是否，不管哪个答案似乎错都在己方，他只好保持缄默。向一旁的主任使了个眼色，轮到你了。
　　“那个，矢野先生，您知道贵公子最近都与些什么样的人来往吗？”父母都怕自己的孩子不慎交上坏朋友，不信你们不关心。主任一脸关怀的道。
　　“泽津他是个好孩子，向来懂事，从不令我们担心，我和外子都很放心。”矢野恭子低着头，柔柔的语调让人信服，也给了对方一个软钉子碰。
　　主任也没话可接了，场面恢复清冷，最后松岛站了起来，她的强势吓住了身旁的上司，而对面那一家子却仍无动于衷的等着她发难，以静制动。
　　“矢野先生，这一学期我们针对贵公子各科成绩作了个总结评估，令我们难以相信的是，矢野君的成绩竟下滑到年级第五名外！这是叫人痛心的事实，为了慎重起见，我们校方自然要联系学生家长，如果连我们都对此置之不理，任由矢野君堕落下去，那么矢野君往后的人生算是被我们毁了。”
　　“堕落？有这么严重吗？”矢野恭子抓紧儿子的手，有些不悦对方的大放雀词。
　　“夫人，很抱歉！”僵着脸，松岛言不由衷。她双手撑在桌上，逼视着对方不怀好意的道：“但长此下去，堕落也不足以来形容了。”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她又抢着发言。
　　“两位应该清楚，今日请你们来谈令公子的事也牵扯到本班的另一个学生。在这里我不想牵涉太多种族的问题，单就雷佾雅一人而言，她能进明志完全是因为学校本着育人的信条无条件的在高二这样重要的时刻接受了她，但是她的不良素行从转校第一日便完全体现出来了。”
　　松岛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便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
　　“明明就是个女孩子，却反动的把头发剪得奇短，还忤逆的穿男生制服公然与老师作对，找出种种歪理钻校规的空子，无故旷课、早退更是常事，课任老师和学生多次反映，在班级中影响极坏，甚至我怀疑，她在考试中作弊，而那个帮她的人就是矢野君吧。”
　　松岛一脸我全清楚的睨着矢野泽津，后者难堪的瞪大不敢相信老师如此武断的眼大叫。
　　“佾雅是好女孩，我也没有帮她作弊！”他做的，只是在考前帮她抓重点，但不会有人相信的，他的心清明的感觉到松岛的偏见与歧视，对她，有理也说不通。
　　“别激动，泽津，这才是开始。”一家之长低声安抚着儿子的情绪。在商场打滚多年，他又怎会看不出对方的目的？怕的是泽津这孩子经不起挑拨顶撞师长，也正应了对方的论点——他被坏女孩带坏了，而后他们的出师讨伐便有了名目。
　　“对，矢野君向来是个好学生，我们自然不会相信他和雷佾雅同属一流。矢野君，你是被胁迫的，对吗？”松岛收起咄咄逼人的架势，换上一脸慈祥，循循善诱着误入岐途的学生。
　　“不是，佾雅的心比谁都高尚，作弊这样劳心伤身的事她作不来，老师不要因为某些同学的片面之词就定了佾雅死罪，这对她是不公平的！”心一激灵儿，矢野知道是谁这样处心积虑的害佾雅了。
　　“住口！矢野君，显然她已迷惑了你单纯的心，老师无话可说。”松岛眯起本就细长的眼睛，她甩出几张照片摆在桌上，酷厉的叱责。
　　“这些照片总不会是假的吧！抽烟，打架，唆使男生公然逃课离校，所有的坏事她都做全了，你还要维护她吗？”
　　她转而看向矢野总一郎道：“矢野先生，您是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您难道也放任令公子被坏风气熏染？如果您不能就此事作妥善的处理，我们校方有理由怀疑你的教育有偏差，最终把这些事搬到教委和家长会上谈，不是你我乐见的。”
　　“老师，那是误会！那天我们会离校是因为佾雅病了，我急着送她回家，这件事爸爸妈妈可以作证。”矢野泽津求救的望向父母，得到他们的首肯后才赶忙道：“佾雅没有打架，是那群不良少年要袭击我们，她只是在防卫，至于抽烟那也是有原因的——”
　　“停！”
　　松岛打断他，面无表情的坐回椅子内，她敲着笔头，来回看了数眼对面的三人，才说：“很显然她已经打入了你们家，并深得两位的信任。她的手段果然高明，我想像她那样的学生接近令公子唯一的目的，是毁了他光辉的一生，谁都知道矢野君对于本校乃至大阪的意义，我希望家长能配合学校的工作，雷佾雅已无可挽救，我们不愿意看到矢野君落得同样的下场。这件事兹事体大，我们已向理事长作了汇报。”
　　“理事长？他回来了！”矢野泽津还没自一波冲击中清醒，另一个人所带来的强悍作风更叫他不自觉的退缩了。
　　一直充当旁听者的校长没有听出对方的异样，难能有登场机会，他抢先了一步开口。
　　“没错，理事长很关心这件事，攸关明志的校誉，当然还有一名好学生的前途，公事繁忙的他还是决定亲自过问此事。”
　　“他回来了……”矢野泽津无意识的重复着，记忆中那个拥有高大背影，钢铁毅志的男人回来了。他无助的望向父母，他们脸上的吃惊不比他少，显然他回来并没有通知到谁。佾雅对上他，就如同两座沉睡的火山相碰撞，后果……不堪设想。
　　松岛不明白原本还反对连连的矢野一家为何突然噤了口，也或许是了解到事态的严重度了，毕竟连理事长都惊动了，再无理智的胡闹反对自己不利。
　　“总之，最近要到月末小考了，矢野君你请的假就到今日为止吧，而雷佾雅，我们会处理妥当的。”
　　“处理？怎么处理？”矢野反问了一句。
　　“这个要经过全体□□开会审议，也许记过，也许留校察看，更也许……”松岛停下手中归拢文件的动作，唇角扬起一抹得意。
　　“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