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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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之间的初遇真是比起最噩的噩梦还要糟糕，可不管多少次回想起来，狗卷棘都会觉得无比庆幸，还好那时他与熊猫没有来得太晚，还好，你最终活了下来。
被昏暗电灯照亮的、充斥着血腥味的地下室，角落堆积的十数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残肢，紧握刀具的诅咒师捂着头颅，面目扭曲地躺倒在地。
不知由多少人的鲜血染就成铁锈色的石制祭台上，他看见你躺在那里，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身躯仅有微弱的呼吸起伏，犹如被恶意摧折的花朵，颓然地陷入凋零。
血色的涓流自你右臂狰狞的刀口溢出，顺着石台的边缘滴落，狗卷棘想也不想朝你跑了过去，手边没有其他辅助的医疗用具，他只能脱掉校服的外套缠紧你的手臂，使劲按压住流血不止的伤口，一遍一遍重复着同样的咒言。
“止血！止血……！”
那双因痛苦而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他看见你从昏迷中短暂清醒了过来。你的眸中没有恐慌的神色，也不曾为难忍的剧痛发出哭喊，尽管喉咙里只能发出虚弱的气音，却仍旧一字一句，尽量清晰地告诉了他们其他幸存者的所在。
你看起来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又或者是眼前的状况已经令你确定了自己无法活下来，狗卷棘听见你虚弱而温和的声音，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你却在安抚他这个陌生的救治者，不想让他因为无法挽救你的生命而留下心理负担。
“木鱼花！”狗卷棘使劲摇了摇头，用嘶哑的声音继续开口，“止血……咳……坚持下去！”
直至熊猫带着辅助监督与救护人员返回这里，才将濒临死亡的你从那片满是猩红的地狱中拉回人间。
所以不要再回去，不要再回到那片地狱。
无论如何也不要是这样的结局……
身着僧袍的男人操纵着咒灵撕碎了你大半的身躯，才松开扼住你脖颈的手，随意地将你弃至一边，给予了试图打断他攻击的熊猫最后一击。被折去右腿洞穿侧腹的真希生死未知，一切阻拦的行为都抵不过特级诅咒师如此强大的实力。
这是一场本就不会赢的战斗。
狗卷棘躺倒在被战斗摧毁成一片废墟的地面，过重的伤势已经令他无法抬动手臂，去触碰距离他不到半米远的身影。
倒置的视野里，蔓延的血泊仿佛记忆中那片猩红的重现，狗卷棘看见你试图用仅剩的左臂支起身体，却只能无力地跌落回去。原本温和清澈的眸中，瞳孔逐渐涣散，像是一滴残墨晕开在水中。
他看到你正在死去。
“不、不要死…活下去……活下去……咳……”
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模糊暗淡，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狗卷棘不顾咒言凶猛的反噬，竭尽全力地重复着。
“活下去……活…下去……霜泽……”
直至喉咙满溢鲜血，喑哑到再发不出一丝声音。残酷而痛苦的死亡却仍旧不遵循任何人的祈求，无法阻拦地向你侵蚀。
视线完全漆黑下去之前，他近乎绝望地看见百鬼夜行的始作俑者悠然地走到了你的面前。
“真是令人感动的场面。”那个男人似是遗憾地开口，“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做。只可惜如果你继续存在下去，咒术界乃至整个世界都会被完全颠覆吧……那可不是我所渴求的未来。”
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狗卷棘听见赶到的乙骨愤怒而悲绝的嘶吼，庞然的咒力澎湃涌起，巨大的黑影狠狠将眼前之人从你的身边击飞了出去。
*
“不久后的12月24日，我们将随着日落，开始百鬼夜行！”
一个小时前，特级诅咒师夏油杰站在东都高专校园内，以如此高调的方式向咒术界作出了宣战。
这大概是这周目游戏开局以来，你将要经历的第一个大事件。
调取了知识之池中存储的、情报工蜂提供的资料，你思考着夏油杰如此行动的目的。
你不觉得这场战争中盘星教能够胜过咒术协会，尽管夏油杰拥有数千的咒灵可供操控，但将可操控的棋子分散于新宿、京都两地，又能达成什么目的？显然不可能是为了随意屠戮普通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聪明人不会选择几乎没有胜算的结局，你更倾向于这是他抛出来，将所有咒术师牵制于新宿与京都的饵。
有什么底牌能够使他反败为胜，甚至不惜消耗掉如此多的棋子作为掩护？
夏油杰向咒术界宣战时，你也在场，自然也将他对乙骨忧太近乎异样的热情招揽看在眼中。
你并不了解夏油杰的术式，但在上一周目，你却很了解那只寄生脑所使用的咒灵操术。借由这副得来的躯壳才能运用的术式，二者之间应该不会有所差别。
乙骨忧太因为祈本里香的缘故，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被允许出现在战场上，目前的局势下他一定会被留在高专。
在绝大多数咒术师都被调往新宿与京都的情况下，不会有多少人驻守的高专，在特级面前也不过是一座可以随意入侵的无人城堡。
那么答案已经很明了。
获得祈本里香的操控权，借此彻底翻转己方的劣势，这就是夏油杰的目的。
夜蛾校长此时如临大敌地召开着紧急会议，或许他与五条悟也猜到了这点，又或许没有，至少你不会去告诉他们你的结论，身为[霜泽]，一个对咒术界与诅咒师都不怎么了解的一年级新生，你只需要看着就好。
【开启事件[百鬼夜行]】
【诅咒师夏油杰认为，没有咒力的普通人都不过是未开化的猴子，丑陋愚昧，无可救药，他们的存在令诅咒不断滋生，唯有消灭所有非咒术师，才能斩断咒灵诞生的源头。只有咒术师存在的世界，将会是无比纯净的未来。】
这场百鬼夜行，对你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蜂群不必有任何损失，只需旁观这场诅咒师与咒术师之间的战争，就能摸清咒术界大部分的情报与实力。
你很期盼百鬼夜行的到来，无论是哪方元气大伤，对你而言，对蜂群而言，都将是有利的。
蜂群在你的操控下稳步发展，此次事件无疑是快速扩张的大好时机，你已经盯上盘星教这块肥肉太久了，咒术协会对它的情报甚至不会比你更多，因崇拜天元而诞生的宗教，在暗中延承了千年之久，即使在普通人中也有一定的威望，无论是资金脉流还是咒力资源，它无疑是所有诅咒师组织当中的顶峰，只要将其夺下，至少一年之内，你根本不必担心发展过快而导致的资源不足。
此次百鬼夜行，正是盘星教亏空的时候。
用如此孤注一掷的战术，想必夏油杰已经没有更多可以调动的棋子来提防根本不知存不存在的威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蜂群在蛰伏的阴影中张开獠牙。
你会让盘星教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
说起来有一件事令你有些不解。
你想起夏油杰在试图招揽乙骨忧太时，也曾向你伸出橄榄枝。
“如果你愿意让自己的头脑为更伟大的目标所运用就太好了，”他极具诚意地向你称赞与邀请，“杀光非咒术师，创造出属于咒术师的乐园……以你的谋略，一定能够轻易达成吧。”
你很在意他话语中奇怪的用词。
“谋略”？
按理说，你现在的身份[霜泽]不过是个意外觉醒咒力的高专新生，不仅咒力平平，连术式也还不能熟练运用，从未做过什么出彩的事情。就算夏油杰旁观过游乐园里那一场闹剧，你与乙骨忧太在那场战斗运用的战术，在身经百战的特级眼中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你认为，只是如此还担不起这样的形容。
不过是个孱弱的三级术师，你有什么值得他如此之高的评价，甚至刻意劝说邀请，看重的程度几乎等同于特级实力的乙骨？
蜂群蛰伏于暗中，还不曾作为一方势力现身，[霜泽]也从未与蜂群有所接触，你只通过思维网络操控蜂群，明面上毫无关联。夏油杰不可能知道蜂群的存在，更不可能发觉你与蜂群的联系。
他对你说话的态度可不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反而更像是对你有所了解。
你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一个解释能够成立，这大概是个因为你选择了【继承角色】而触发的游戏隐藏彩蛋，除此之外无法解释夏油杰为何如此笃定你能够轻易达成“杀光非咒术师”这件事。
除非他保有上一局游戏的记忆。
但是这也很离谱，你在上局游戏从没和他本人有过接触，或者说在你接触他时，他早已死去，究竟是达成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触发这个莫名其妙的彩蛋？
想想也就只能是和那个寄生脑有关了。
什么鬼。
你切进游戏论坛搜了搜，大部分人还在沉迷他们的第一局游戏，自然也没有人触发这类的彩蛋。
……好吧，看来你第一局游戏的通关方式确实是有些与众不同了。
由于你目前还没有选择一个明确的通关方向，只是让蜂群暗中积蓄着实力，在夏油杰向你发出邀请时，你也确实认真考虑了一下他所要达成的目标。
杀光非咒术师，这与你上一局游戏里做的事基本上差不多，只不过你是连咒术师咒灵也都一起打包扬了而已。
你实在提不起劲再玩一次相似的套路，那样也太无聊了。
当时的你并没有开口，夏油杰或许是从你的神色中窥探到了一二。
“真遗憾。”他的神色看上去叹惋又怜悯，配合着一身僧袍，倒是真有几分痛惜人类深陷苦海不愿回头的佛陀模样。
哦豁。
你漫不经心地想着。
看来[霜泽]是难逃一死了。
不过也没什么，虽然你会失去咒术高专的情报来源，但如果能够顺利夺取盘星教的支配权，仅仅只是损失掉[霜泽]这么一个可操纵单位，总体来说还是相当划算的。
*
百鬼夜行前夕，绝大部分的咒术师都已前往新宿与京都支援，按理说你本应是其中一员，尽管只是一年级的新生，但你的术式[宏观俯瞰]即使表面上还不能长时间使用，术式张开时对咒灵的大范围定位与感知，也会给这场战斗中围剿咒灵的咒术师提供相当大的助益。
但是五条悟却不这么打算。
“小霜泽就作为驻守的成员待在高专吧，”那时的五条悟用着玩笑一样的语气说出了不容拒绝的话语，“我们最最最重要的基地就拜托了哦！”
依照五条悟的性格，他本该更倾向于让自己的学生经历更艰巨的战斗来作为挑战，以此达到快速成长的目的，你作为三级咒术师已经够资格参与这场战斗，然而面对百鬼夜行这样绝佳的训练场，他却选择了让你回避。
你猜测五条悟大概是在那场宣战中注意到了夏油杰对你的异样态度，认为让你正面对上夏油杰并不是个好的选择，他当然期盼于学生的成长，但不会想看到他的学生因此死亡。
他的决定却正合你心意。
五条悟认为将你留在高专是安全的，这意味着他们没有意识到夏油杰的真正目的。但对你而言，即使不直面夏油杰，战场那些受夏油杰操控的咒灵群也一定不会给你存活下来的机会，比起跑去无意义地杀怪，留在高专的[霜泽]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之前你就已经在学习反转术式的运用，比较可惜的是，虽然反转术式的理论已经被你完全解析，但术式实操需要角色对其的熟练度与非常精准的控制，你对反转术式的完全习得还有17%的进度才能达成，显然不可能在百鬼夜行前将其掌握，也正因如此，无论是身处混乱的战场还是直面特级诅咒师，[霜泽]都很难避开牺牲的结果。
既然结局已定，你何不利用这次牺牲。
看着自己尚有余裕的同化点数，你决定尝试一波极限操作，也许不能成功，但至少不会白白浪费掉这次机会。
为了保险起见，存档自然是必要的。
将蜂群的前期准备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你随意地在脑海中点触了一下蜂群意识网络中强度远超其他工蜂的、犹如灯塔一般明晰而稳定的意识源。
你这次行动的主力，特级咒灵[死亡]。
玩家总是会在将要搞事时感到十分兴奋快乐。
“交给你了哦。”你愉快地轻声自语。
意识源的另一端，蜂巢临时基地的最深处，被宽大的黑袍笼罩着、宛如雕塑般伫立不动的咒灵，在这一刻，自浮游的黑雾之中无声地抬起了头。
*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的怪异似乎都是从那时开始的。
为观察乙骨忧太与过咒怨灵‘祈本里香’而行动的夏油杰，站在高处俯瞰着游乐园内执行任务的两人。
在他的目光从目标身上移向另一个人时，少女纤细的身影映进他眼瞳，就在那一瞬，他的脑海中忽而闪过了从未经历过的画面。
他看见被炮火侵蚀的城市之上，类似机械生物般的咒灵张开金属翅翼悬停于空中，巨大的双翼遮蔽了大半乌云垒砌的天空，投下的阴影将大地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而那个与她有着相同形貌的少女悠然地坐在咒灵的左肩之上，神情淡漠地俯瞰着这片浸染血火的焦土，这场由她带来的灾劫。
不存在的记忆，古怪的违和感，像是他，又绝不是他的视角，用他的声音，说着绝非他的观念。凝视着，欣赏着，渴望利用，又意欲除之后快。
在他为此怔愣的瞬间，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匆匆涌现又匆匆消逝，只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不甚明晰的印痕。
那是什么？
夏油杰无从知晓。
在那天之后，那些奇异而真实的片段总是在不经意间犹如泡影般浮现又消散，他耐心地拼凑着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试图得到其中传达的讯息。
那个看起来孱弱无害的少女，用近乎恐怖的执行力完美地实行着她每一次异想天开般的布局，像是不遵循规则自娱自乐的棋手，随意地摆布着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一步一步，将整个世界推入无可挽回的深渊。
没有人知道她的目的，没有人理解她的所为。
可她所做的一切却如此接近他的大义，消灭所有的普通人，她近乎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大半，将这一切当做一道普通的开胃前菜。
最后的一片记忆，截止于他的一个梦境。
满目疮痍的荒废之地，兜帽下覆着骨质面具的咒灵右手掏握着一颗不断挣扎的怪异人脑，自他逐渐模糊的视野中一略而过，放进少女手中透明的方盒。
而她则饶有兴趣地俯身，伸出另一只手，带着笑意，轻柔地合上了他的眼睛。
这一次，不再有任何违和的知觉，积压已久的沉重与黑暗都在此刻如潮水般褪去，难得的，一夜好眠。
夏油杰迫切地想要印证那些记忆的真实性，无论那是什么预知启示，还是仅仅只是他的臆想。
于是在向咒术界宣战的前一刻，他向你发出邀请，表面看上去温和恬静的少女没有回应，也不曾显露出听见不可理喻之言的惊异，只是眸中添了几分兴致缺缺的平淡。
那种古怪的、仿若局外人一般的割裂感几乎与记忆中的印象如出一辙，夏油杰终于确认了，那些画面并不是什么凭空而来的幻想。
难以捉摸，无法掌控，孱弱不堪，却又是绝对的危险。
不能成为同伴，真可惜啊。
直至百鬼夜行伊始，侵入东都高专，重创了所有试图阻拦的人，夏油杰扼住你的脖子，将你从地面提起时，仍旧满怀遗憾的想着。
操纵的咒灵被试图救援的熊猫阻碍，偏离了攻击轨道，却仍旧撕碎了你大半的身躯，夏油杰不愿轻易杀死新一代的咒术师，但也不会明知威胁却放任威胁。
没有听到因痛苦而发出的叫喊。
在松开手的前一刻，他看见你不知痛意似的平淡表情，像是有所预料一样，毫不在意被撕碎的身躯，神情带着一丝对感兴趣事物的新奇，探究地打量着他。
仿佛他所创伤的不过是一个毫无价值的虚影。
恍然间，夏油杰透过那双眼眸，看到了隐藏在其深处、俯瞰般的漠然。
（未完）
*
【一周目·存档回放】片段六
人类既然能够无意识使咒灵诞生，那么未必不能主动掌控咒灵的诞生。咒灵是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态，它们的肉身由溢散的咒力汇聚而成，不具备人类肉身的复杂性，那么是否掌控了咒力的聚合与塑造，就能掌控咒灵的诞生，进而操控它们的演化？
前一次实验的成功使你更乐意于散发思维，并对新的设想跃跃欲试。
“不过前提是，要将咒力转化为可储存的能源。”你思考道。
在上次交战中只身一人轻易荡平了一座城市的特级咒灵[战争]，此时正收敛着多余的外肢与刺角，毫不反抗地任由你研究与摆布。
“这些话要是让你的那几个咒灵朋友听见，他们可是会很恼火的。”额上带着诡异缝合线的男人微笑着说道。
“是吗。”明知他话中的意思，你却故意捏起[战争]的下颚，带着毫不在意的笑，假装好奇地向它询问，“你会恼火吗？”
为了配合你更便利的研究，因身躯庞然而不得不单膝跪伏在地的机械咒灵，顺从地配合着你根本没有用力的手微微昂头与你对视，幽蓝色无机质的光在非人的双瞳中稳定地明亮着。
你从蜂群意识网络的回传里，收到了一份令你愉快的回答。于是你松开手，弯着眼眸，满意地抚了抚它冰凉的脸部外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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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目·存档回放】片段七
羂索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是千百年来绝无仅有的天才。
同时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随意地打破咒术界与普通人之间勉强维系天平，翻转咒灵与人类的立场，令世界的格局彻底颠倒，陷入无休止的诅咒与混乱。
始作俑者始终如同观赏一场供她取乐的戏码，悠然地旁观着天翻地覆的一切。
他与你本该是绝对契合的同类，完美的合作伙伴，直到羂索发觉，你们之间的道路根本完全相悖。
一切为时已晚。
你倚着[战争]在不远处旁观着，懒得去数战斗进行了多久，[死亡]的镰刀又收割了多少只咒灵，直至眼前的人耗光了体力，又再也召唤不出可操纵的咒灵时，胜负就已经注定。
被战争摧毁成一片狼藉的荒土之上，身着僧袍的男人再也保持不住游刃有余的神情，他近乎狼狈地昂着头，脖颈在锋利的刃口下流淌出一线鲜红。
泛着黑气的巨镰近乎切进他的喉管，[死亡]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这个逃避了它太久的苟活者回归于它的怀抱。
这只寄生脑无疑是相当狡猾聪明的，就算你料到了他的倒戈，也仍旧被他狠狠坑了一把。
这个世界上，除了与你接触过的存在，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是一切混乱的始作俑者。他却将你的存在暗中透露给了咒术师侧，想借由五条悟之手将你除掉，这完全打乱了你的步调，于是你无奈地读档重来，选择先下手为强。
“……你看起来根本不憎恨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想将这一切毁掉？”羂索已然知晓自己逃无可逃，索性将一直以来疑虑的事问出了口，“这么做你又能得到什么呢？真的想让咒灵变成新人类？这似乎并不是你的目的。”
“目的？嗯，我的目的是……什么呢？”你悠闲地卖着关子，又在下一秒满不在意地说出了口，“是因为，这样比较好玩。”
你像是没看到他骤然紧缩的瞳孔，继续耐心地回应着他的疑问。
“至于让咒灵变成新人类……如果一个物种里绝大多数的存在都不具备知性，即使有也不过是智力不到六岁的残次品，仅仅只靠寥寥数个与人类有相同智慧的存在，显然不可能成为新的文明。”你无情地揭露道，“何况它们的诞生依附于人类的感情，人类被完全消灭之后，它们就再也没有新生的手段，漏瑚它们自认为是比人类更纯粹的存在，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它们的未来不存在进步，只有停滞或是消亡。”
你倒是可以通过研究，突破咒灵不能自主繁育这项技术壁垒，但是你凭什么要帮它们呢？
玩家恶趣味地想着。
毕竟毁灭世界才是你的第一要务，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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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目·存档回放】片段八
[死亡]将取出的大脑放进你手中透明的方盒内，达成目的的你尚有闲心俯身打量着这具被它所附身过的躯壳，从那双已经黯淡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拥有这样强大的实力与术式，你猜想他曾经应该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伸手合上了他的双眼，你看向手中的盒子，被封住的透明方盒中，异形的大脑不断地撞击着内壁，试图逃离。
为了让他安静下来，你只好像摇可乐一样飞速晃了晃，直到透明的盒壁都挂满了粘稠的粉白色浆体，里面的大脑才暂时没了动静。
“我一直都很好奇，只有大脑的你是怎样活下来，又是怎样以这副形态拥有咒力的呢？”你平静地注视着盒中大脑，对它说道，“让我研究研究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