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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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李颖要杀顾知知，李颖要杀人啊！李颖让她跟着上山，是想让她也参与其中，是想让她到时候做假证啊！
不，不，她不要杀人！
一瞬间想通李颖今天迷惑行为的杨晓兰震惊慌乱，她张嘴想要叫喊，然而她的嗓子因为惊惧，喊不出声音来。
她恐惧地看着李颖的手推到了顾知的身上，看着……
下一秒，她双眸瞪得如同水牛的大眼，不敢置信！
在李颖的双手就要触碰到顾知背部的一瞬间，顾知仿佛发现了满意的果子，她往左侧挪了一步。
这一步，刚刚好让李颖的双手落了空！这一步，刚刚好让李颖的前面没了障碍物！
双手落空的李颖一时收不住力道，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
番石榴树长在山崖，离山崖只有半米远，踉跄扑出去的李颖就像山顶上往下滚落的石头，收不住势，直接从悬崖上滚落了下去。
“啊！”凄利的惨叫声从山崖一侧不停传来，顾知‘惊’地站了起来，扭头。“晓兰，你有没有看到有个黑影从我跟前闪过？什么声音？山下好像有人在叫？谁啊，发生了什么事？啊，李颖呢？李颖怎么不见了？晓兰，李颖呢？”
顾知害怕地‘慌慌张张’，杨晓兰却是惊惧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颖她，她从山顶上摔下去了！摔下去了！这么高的山顶……
“啊啊，李颖摔下去了，摔下去了！惨叫的人是她！快，快去救人啊！”
呆愣半分钟，杨晓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叫着就从另一条小道往山崖下方冲去。“知知快啊，快救人啊！”
“啊啊！”顾知被杨晓兰的话再一次‘吓’到了，像杨晓兰一样慌张惊惧地尖叫了几声，‘匆匆忙忙’地跟着她往山崖下冲去。
不过，杨晓兰没有看到，顾知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只有冷意。
李颖想要做什么，顾知一清二楚。在上山的时候，顾知就时刻防备着李颖了。果然，李颖是一刻都等不得。
不过，结果不如李颖之愿就是了。
“知知，知知，快来啊！李颖掉哪去了？”慌张跑到山腰的杨晓兰颤抖着声音催促着身后的顾知，她跺着脚寻了整个半山腰都没看到李颖的身影，整个人更加惊慌了。
“我也没看到她，没看到！她是不是掉山底下了?”顾知也惊慌地说着。
“对对对，肯定在山底下，快快快！”说着，杨晓兰软着腿继续往山底下跑，顾知跟着她往下走。
刚走到山底，她们就听到了两道着急的声音。
“别动，瑾煜你别动她！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五脏六腑肯定受伤了，动了她可能会加剧她的伤势，导致内脏出血。”
“对，瑾煜你先不动她。她可能脊椎也受伤了，平移才行。你力气小，我们两人也没多少力气，把她抬不出去。你赶紧去把村里的人叫过来！”
两道有些年龄的男声是从山崖底的一间破旧茅草屋里传出来的。整个山崖底下，只有一间茅草屋。此时茅草屋顶部破了一个大洞，显然是被人从高处砸出来的。
“李颖掉那两臭老九屋里了！她没死！肯定没死！”闻言，杨晓兰大喊一声朝着声源处跑去。
顾知跟着她跑了过去，还没跑近屋里，就撞到了从屋里出来的少年。
“杨五黑，李颖是不是掉这里了？是不是？”不待少年回答，杨晓兰推开他跑进了屋子去。
杨五黑，实际叫杨瑾煜的少年头都没回看杨晓兰一眼，倒抬头看了顾知一眼。他眼神依旧冷冷的，很快收了回去，转身就朝山另一侧走去了。
顾知看了他一眼，跟着杨晓兰跑进了屋里。
屋里，李颖正躺在被她砸下来的茅草上。她身上没有出血，不过脸色发白，双眸紧闭，身体显示抽搐过的模样，显然是痛昏过去了。
在她身侧十几厘米的地方，有个翻倒的小木凳着，木凳子断了条腿，断裂的痕迹是新的。
“人还活着，不过她从屋顶掉落下来的时候，砸在小木凳上，小木凳被她砸飞了。我猜她的背部受伤不轻，所以不敢动她。谨煜去叫人了，等人来了再抬她出去。好端端的，她人怎么从山上掉下来了？”
见杨晓兰慌慌张张地去试探杨晓兰的鼻息，蹲在一旁检查李颖身体情况，头发花白的老人出声问道。
“她，她……她想要摘果子，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了。”李颖想要把顾知从山下推下来的事杨晓兰哪敢说，慌里慌张地就撒起了慌。
顾知闻言冷冷地撇了她一眼。
“哎，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这山虽然矮，但也有百来米。从上面摔下来，不得了啊。”闻言，老人叹了句。
“她不会有事吧？”听老人这么一说，杨晓兰又怕了起来。
“我不是医生，我说不准。瑾煜去喊人了，待会你们村里人过来，就赶紧把她送医院去吧。”说完，老人就站了起来。“人你们两人看着吧，我们两就先出去了。”
“不行，不行！”一听老人这话，杨晓兰急了，伸手就拦住了两个想出去的老人。“李颖掉落在你们这里，你们就得看着她！你们离开了，要是她死了，你们都得负责任！”
杨晓兰没这个胆一个人看着李颖，强硬的话说得毫无道理！
头发花白的老人没说什么，另一个高瘦的老人表情就没这么好看了。“是我们让她掉到我们屋里的吗？她掉到我们屋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说到责任，她是死是活跟我们没关，我们的屋子倒还要她陪呢！她有责任赔我们屋顶！死在我们屋里，她还得赔我们清理屋子的时间！”
“你，你……”高瘦老人这么一大声，杨晓兰顿时结巴了。
“你，你，你，你什么你，能看着她就看，不看就滚！”显然，高瘦老人虽然一看就饱经风霜，但暴脾气不改。杨晓兰被他呵斥地话都说不出口了。
“好了，老秦，别说了，我们出去。”白头发的老人拍了拍叫老秦的高瘦老人，转身带着他出了门。
“果然是臭老九，品行恶劣，没有良心，社会的蛀虫！我呸！”两人去了院子里，杨晓兰又大起胆来，大声地对着院外咒骂了起来。骂了几声她终于出了气，朝着门口的顾知喊。“知知，你快过来跟我一起看着李颖。”
此时顾知却不想搭理她，陪她演戏，她视线转向院外，打量起修理小木凳的两个老人。
“人在哪？在哪呢！”很快，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
两个老人住的地方在山的背阴一侧，离地里不远。杨瑾煜五分钟不到，就把李颖从山下摔下来的消息传给了地里头的众人。
虽然现在整个杏花村的人都鄙夷李颖，但人命关天，于是呼啦啦全往茅草屋这边跑来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从山上摔下来了！”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人不会死了吧？”
“没死没死，人还有呼吸。杨明家的，你们赶紧去地里头把牛车拉过来，赶紧把人送医院去。”
“夭寿了，我看她进气少呼气多，没得救了没得救了！”
“乱说什么，赶紧的来几个人，把人抬牛车上去……”
一阵兵荒马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李颖被村民抬上了牛车。作为村长的杨兴国第一时间被村民喊来，跟着牛车把人送医院去。
没跟车去医院的村民转个头就找杨晓兰问起李颖从山上摔倒的原由。杨晓兰把刚才的谎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怕被村民看出她在撒谎，转身跑回家了。
那些村民于是在屋里看了看屋顶的那个破洞，也都陆陆续续地走了。
顾知没走，她走近了那两位在专心致志修小木凳的老人身边。
“你怎么还没走？”秦姓老人抬头看到她，神色很是不耐。“滚滚滚，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秦彦吉教授，你是秦彦吉教授吧。”顾知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秦姓老人闻言，眯眼看她，眼神里有着防备。
顾知仿若没看到他眼里的不善，转头看向另一个老人。“您老人家是李长明教授。”
“这里没有教授，只有罪人。”李长明没有否认他的名字，但他不承认他的头衔。他眼里没有秦彦吉教授眼里那样的防备，但他沧桑的眼神里有着非常复杂的情绪。
“你们不是罪人，是教授。”顾知郑重尊敬地说道。
也许是许久没有人这样尊敬过他们，也许感受到顾知对他们态度的真诚，秦彦吉态度没有那么凶了。“你怎么认识我们？”
“我认识陶敏铭教授，陶敏铭教授是我的老师，我在他家看到过你们的合影。您们的名字是陶教授告诉我的。”
顾知被院长张丫送到陶敏铭教授那里学习时，陶敏铭教授已经九十高龄，早已退休了。
陶敏铭教授总说自己不是顾知的老师，因为他觉得自己没精力教顾知多少东西，顾知所学都是靠自己。顾知却从心底敬重他是自己的老师。
李长明，秦彦吉和陶敏铭是同学，解放前三人一起留学德国。解放后，三人相约回来报效祖国，怎奈遇上了文化.革.命。
有留洋经历，又是老师的他们被打成□□臭老九，被送下乡改造。李长明和秦彦吉被送到了同一个地方，陶敏铭去了另一个地方。
文化.革.命结束后，他们又都一起被平反，加入了祖国建设的队伍中。他们两人在机械工程上有很高的建树，是国家重要人才。
顾知拜读过两人的论文，也很遗憾没能见到他们。因为顾知被送到陶敏铭教授那里的一个月前，李长明和秦彦吉就过世了。
李长明和秦彦吉的相关，她都是从陶敏铭那里知道的。
她知道李长明和秦彦吉两人被下乡改造，却没想到两人下乡的地方就是杏花村。
她记得，两人被平反的时间是一九七七年八月二日。
今天，是一九七七年七月十二日，不远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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