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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些都是甚么?」黄宣看着桌上堆满的一层层礼物,不觉便露出了一贯夸张的笑容。似是怕别人不知道他心里高兴,他把那些拿起来包装盒左看看、右看看,偶然见到个有趣的还要摇一摇,过后便拿捻起一个小的就搁在手边把玩。
费善琪对他这种表演自然是不感兴趣的,提起板子来继续他的点算工作,一边便冷淡的道:「还能是谁,不都是那家伙买回来的吗?这些都是电影公司员工的份的。」
「哦哦,连圣诞老公公也想当吗?」黄宣靠坐在他的软皮椅上,一边悠闲地把玩着礼物盒上金色的小丝带。「想不到他如此能干,还真算得上是『贤内助』呢。」
啪﹗
突然他身边传出好大的声响。黄宣低头一看,才发现费善琪的那面用塑料板子已跌落在他脚下。他弯腰伸手去捡,一边便勾起了嘴角,过后仍是一脸没事人的样子,似乎丝毫不在意那落在脸上的红痕:「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难道说是青春期吗?」说罢黄宣就笑了。他和黄墨本就像得相像,可在经年嬉皮笑脸的洗礼下,连面相亦变得有点歪曲。
费善琪本是气在头上,一看到那张脸,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见他低着头,来回走了几步路。眼看是要夺门而出了,他却又没办法似的赶回来,一把便抢去黄宣悠闲地舞动着的板子:「若不是你,他怎能到今天这个位置?我真不明白,怎么墨爷说要认养他时,你一点都不阻止﹗」
「这样不是很好吗?毕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团圆结局啊。」黄宣边说边把手指交迭,抬眼便做了一个无辜表情。「如此一来大小姐的位份也算是保住了,对小家伙也能有所交代。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安排了﹗费律师你也应该知道︳『重婚』这个罪名不太好听吧?我可不想宝变成『犯罪者』哦。」
「……这和当初说好的根本不同。」难得黄宣如此卖力,费善琪却不搭理他那一套门面话。那双好看的眉毛随着眉心的皱折扭曲得不成形状,看形势几乎是要把手上的板子给拗断了,便连手指的关节亦因着愤怒颤抖不止。「我看你根本是在搧风点火吧?难道你就不知道让那家伙爬到这种位置,会对墨爷造成更大伤害吗?现在墨爷都对他推心置腹了,你说,若是让他知道……」
「会伤心吗?」黄宣懒洋洋地便接上一句。
「甚么?」
「我的意思是,你是怕『你的墨爷』会受伤吗?」黄宣把贴在额角的手指滑下,思绪似乎亦随着手指的滑动被勾去,不着边际地又展开了别的话题。「阿琪,你想人类在受伤时为甚么要感到疼痛?」
「那是神经线的反应吧?」费善琪闻言板起脸来,虽然有点不太情愿,但还是平板地回答了。
「那是自然的。」黄宣笑了,摇摇头,像是个脑内饱藏睿智的学者一样,对于学生错误的回答总能抱以宽怀。他把礼物放回桌上,稍为调整了坐姿,又正视费善琪道。「受伤便会感到疼痛,这种机制是为了让人察觉危险才会存在的。以前电影里都不都有演那些不会感到痛楚的怪人吗?其实在现实里失去了痛感的人,往往受伤了也不自知,以致最后伤口溃烂、身体失去机能,甚至还有人会因此而失血过多死亡。虽然『不会感到痛』听起来很无敌,不过实际上只是『不知道』而已,身体所受到的伤害并非是『不存在』的哦。」
「你说这一大堆是为了甚么?」费善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只认为现在所发生的,不论在如今还是在将来,对墨爷都不会是件好事。」
「当然不是件好事。不过阿琪,我劝告你还是先耐着性子,再等久一点吧。」黄宣闻声起座,一步一步用他簇新的皮鞋敲响地板,朝着僵立在一旁的费善琪走去。接而他往前一靠,恍如把眼前人收纳进其羽翼之下一般,搭着对方的肩膀轻声便在耳边说话。「受了伤才会感到疼痛、受过伤才会知道危险。你难道就不明白,这次所受的伤害越重,过后能学到的事情会更多这个道理吗?」
「就我看来,你只是想让那小子把组织中更多的败血抽出去而已。」费善琪对着那贴到自己面前的呼吸,却仍然不为所动。「对于墨爷的事,你根本一点都不关心吧?」
「那么你大可以现在就告发他。」黄宣轻轻淡淡的说。「不过缺了我这一块,只怕『墨爷』不会相信而已。」
「卑鄙者。」费善琪不屑的啧一声。
「哈哈,其实我更希望你称呼我作『忍心把幼狮推下悬崖的雄师』。」黄宣听了大乐,张开手臂几乎就要鼓起掌来。他绕在费善琪的身边打转,一边又乐哈哈的笑道。「对于猎食者来说,猎物当然是越大越好。再等一会吧?不一会长大成无法推诿的鐡证了。」
对于他,费善琪是从来不愿给予祝福的:「我只怕到时长得太大了,你会吞不下而已。」
「呵呵,我只是在替关心的人选择应行的道路。」黄宣一边笑着,一边目光水盈盈的,不一会又变出可怜巴巴的表情。「难道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哈哈。」费善琪却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