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美梦会惊醒[快穿]》简梨

10、青梅竹马B7

　　童安直到第三年的夏天才从工地上回来，那个隧洞合作方打得不是很顺利，经过多方考虑，童安他们项目部留下来帮忙，又耽搁了半年。

　　好不容易回到内地，联系张雅的时候，她却总推托忙，经常信息发过去，总要隔一两个小时再回；明明聊得好好的，却总是突然断了音信，也不说通知一声。

　　童安看着手机，心里闪现四个大字：若即若离。

　　最艰苦的时候，两人陪伴着走过来了，现在苦尽甘来，怎么反而生疏了。童安想起网上的段子：一段感情悲剧收场，是从聊天敷衍开始的。

　　再一次被敷衍后，童安请了一天假，买了最早一班高铁。

　　张雅出门吃早饭的时候，在宿舍楼下被童安堵个正着。

　　“你怎么来了？”张雅十分诧异。

　　“来找你。”

　　张雅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有话说是吗？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说。我还没有吃早饭，你应该也没有吧。学校附近新开了家粥铺，小菜一绝，尤其是萝卜干，又脆又香。”

　　一路无话，两人都在心理准备台词，到了粥铺，随便点了菜，张雅示意动筷子，童安却只是怔怔望着她。

　　“你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没有啊。只是我最近真的忙，马上就要毕业了，论文让人头秃，手上还有项目，怎么可能不忙嘛~”

　　“我忙过，也知道你忙的样子。吃饭之前抽空拍个照片，分享今天的食物；上厕所的时候，摸出手机回两句话不是问题；偶尔放松摸鱼，总想着和你说话。只要想，没有忙不忙，就是医生、警察、军人这些特殊职业，只有有心，总能找到空隙。”

　　“嗯，都打直球的吗？不是说回来升了部长，你说话这么直，领导和手底下兄弟怎么看你。”

　　“顾左右而言他，一向是你们文科生的拿手好戏。我不直说，你不知道敷衍我到什么时候。”

　　张雅举手做投降状：“这是文科生被黑得最惨的一次，没有之一。”

　　“好吧，好吧，我承认这段时间是我有意疏远。至于原因嘛~说出来挺不好意思的，万一你没这个意思，我岂不是自作多情。”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噗嗤——张雅忍俊不禁：“别说绕口令的，你直接，我也不装腔作势，我觉得你喜欢我，是这样吗？”

　　“是！”童安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就是我疏远你的原因。”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童安急了，“不可能！我不觉得是自己单相思，我们是相互喜欢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看，看，急了吧。所以我才想慢慢淡化，冷处理。”张雅放下粥碗，叹道：“还记得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吗？”

　　“当时是我不对，我虚荣心作祟，没有及时澄清，又担不起责任，做事没有章法，你怪我我可以理解。但我这次是认真的，我想清楚了，我喜欢的是你。”

　　“别，别先急着表决心，我不顾风度翻旧账也不是要和你清算什么。只是吃一堑长一智，我不觉得你当时的做法不可饶恕，现在回头去看，虽然才隔了几年，但我看当时的自己和大人看小孩儿似的。孩子话、孩子事儿，做错了，改了就好。”

　　“我真正在意的是，我们——你和我，如果要谈恋爱，就必须慎重。当时只是乌龙，就闹得两家难堪，要是我们谈了最后闹分手，两家父母都别想好过。”张雅抬手，示意他先听自己说完。“我们两家是几十年的交情，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话都说絮了，可其中自有感情在。和别人谈无所谓，谈崩了，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我们不行，必须慎重。”

　　“即便我们结婚了，只要不能相守到老，两家父母都不能安心，我不能想象长辈们夹在我们中间两头不是人，他们之间也是几十年的感情，比亲兄弟姊妹也不差什么。更可怕的是，万一我们真走到要分开的那天，顾及两边长辈，还要忍着，那日子得多辛苦？”

　　“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我相信你现在喜欢我的心无比真诚，可人是会变的，人对自己的善变无能为力，可偏偏在这段关系里，我们不具备善后的能力。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尤其我们这样的家庭，更是容不得半点儿开小差，慎重，是我处理我俩关系的首要态度。”

　　童安沉默听着，半响叹道；“是我的错，让你有了心理阴影。”

　　“不是……”

　　张雅刚要解释，童安也学着她的样子，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她该听自己说完：“当时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你不怪我，我感谢你的大度，可人长大了标志，不就是学会承担责任吗？我们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你只了解那个报喜不报忧的我、生活中的我，你忘了我已经进入社会好几年，甚至是同期中走得比较顺利的，当然，这也少不了你的帮助。”

　　“我要说的是，我认识了这么多人，见识了这么多事，已经不是当初脑子一热，啥都不管不顾的小少年了。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想过，也想清楚了。我是有和你一辈子走下去的决心，才来正式像你表白的。”

　　童安自嘲一笑：“多亏你一直包容我，没有明明白白说喜欢，没有送过你一束花，没有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好像突然从朋友就跳到商量结婚。太突兀了，你不答应是应该的。我也没脸让你现在应什么，你只要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就好了。”

　　童安自顾自说完，给张雅点了青椒皮蛋，粥铺里最常见的凉菜之一。“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不过皮蛋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一个月最多吃一回，这个月还没吃过吧。少吃点，没什么的。”

　　“童安，我的意思……”

　　“我知道，都明白。我不做你男朋友，总也是你哥吧。我发现你真有意思，疏远的时候，一口一个童安哥，比谁都礼貌；真正亲近的时候，从来连名带姓的叫我。不过，我就喜欢你对我不客气。”

　　张雅让他搞怪的表情经不住逗笑了。

　　笑过之后，她又恶人先告状，“谈论这么严肃的话题呢，正经点！”

　　“你是不是在工地待久了，心理落差太大，你现在回市里了，适龄的漂亮姐妹多的是，如果遇上合适的……”

　　“别调侃我。果然是年轻轻狂不懂事，做错事多了，难怪你不信我。没有所谓合适的，你就是最好的。”

　　“别给我戴高帽，情迷的时候，自然什么都好。你要想清楚，我可能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一直记仇着呢，以后在一起，会天天给你翻旧账。我在你最难的时候鼓励你，只是想凸显自己的重要；我千里迢迢去看你，只是为了制造舆论压力；我关心你、安慰你，只是说几句话，不痛不痒，无关大局。我这样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并不会为了谁大张旗鼓，然后一败涂地。”

　　“明白了。我会努力，消除你的不安，给你安全感。”

　　“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事情吗？你明白什么了？”

　　“你最爱说反话，对自己求全责备，就你说翻旧账要用‘冒昧’两个字形容的，我就知道以你的修养和品行，做不出太坏的事情。最坏就是绑我一辈子，这是最坏还是最好？”童安笑得开心：“别狡辩了，如果你的一切都是算计，那我更高兴。谁会无缘无故算计陌生人，那些付出的时间、精力、金钱，难道不是成本吗？为了不让这些成本沉没，麻烦你，算计我一辈子吧。”

　　童安说到做到，虽然回到工作所在地，却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追求。

　　时不时点外卖，饭点准时汇报，周末到张雅所在城市来看她，大小节日还会准备礼物。

　　“怎么还送花儿了。”五月二十号，张雅收到鲜花，忍不住和他开了视频。

　　“不是情人节吗？”

　　“现在情人节太多了，情人节、白色情人节、五二零、七夕，商家能把每一个节日过成情人节。你以前最烦这种数字节日，都是商家套路，你怎么也中了消费主义陷阱？”

　　“我都知道，圣诞节还是玫瑰最畅销呢，可有什么关系。只是我不在你身边，得想办法让你感受我的心意，顺便再宣誓主权。我们张雅大美女，研究生毕业，才貌双全，我不多注意，万一有人不自量力，想挖墙脚怎么办？”

　　“没有那个万一。”

　　“是没有万一那个人，还是大美女没有万分之一变心的可能。”

　　“老师叫我，我回了。”

　　“别，别，最后再说一句，毕业典礼的时候，我来给你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