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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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禁军武场已是巳时三刻，凰明月远远看到秦梓煊牵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徐徐而来，英儿正眉飞色舞地骑在上面，远远看到了她，便兴奋地大呼小叫着，跳下马儿向她奔来。
普通人家的男孩子若是这种形象，必会被责备有失体统，凰明月倒是不以为忤，笑着抱起了英儿。
“英儿见过母皇！”
“禁军左统领秦梓煊参见陛下！”
“梓煊免礼平身。”英姿飒爽的女子紧随英儿身后单膝下跪，被她颔首虚扶起来。
“谢陛下。”
凰明月先是问了问禁军布防的情况，话题转到爱子身上，知道秦梓煊送了匹好马给他，笑道：“英儿一定要好好待它，越是好的马越有灵性，你对它好，它心里是知道的。”
“英儿明白，谢母皇教导。”说罢，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她。
凰明月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英儿将来也要文武双全，母皇先教你如何射箭。”
秦梓煊命人奉上一大一小两套弓箭。凰明月调了调弓，试着射出一箭，略略偏离靶心。冷声吩咐近侍：“取朕的紫月来！”
不多时，近侍取来与她相伴数年的那副弓箭，凰明月许久不曾亲近它们，一时意兴大发，连出数箭，箭箭中的，引得围观将士连连叫好。
凰明月看着英儿有模有样地学习引弓，不由抿唇微笑。
不由想起自己与凌天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当时她背着紫月，在城下与他挑枪夜战，他轻易地折了她的长'枪，夺了她的紫月，又礼敬有加地举双手奉还给她。
心下有些感慨，百发百中又有什么用呢？那个美丽的月夜，在那人面前，她竟是连射出紫月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濡雪苑中。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他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枕边还残留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心头不由一跳。起身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衣襟，却好好的没有什么异样，守宫砂也还在——同床共寝，她竟然没有碰他。凌天怔了片刻，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放心还是应该担心。
搬出长椅，心不在焉地在树荫底下随意翻看了一上午的闲书，时近正午，她才姗姗来迟。
凌天斟酌之下，在荷包上绣的是群鸟邀月的图案，这是凤仪国历史上一个有名的典故，讲的是帝王奉天命治国的故事，恰好对应着女帝的闺名。
针脚不够细密，色彩也有些凌乱。凰明月明明看见了，却毫不在意地收入怀中。
其实登基之后，这个典故也早都被人引用烂了，但她却从未感到这么喜悦。
“为什么绣这个？”
“陛下，凌天已经是你的人了。”他无声叹息，跪伏在她的脚边，第一次摆出了极为恭顺的姿态，像是在提醒她，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她虽进犯龙翔，但毕竟有恩于他。
他所陈述的完全都是事实，却令她心中蓦地一痛。这个世界男子身份卑贱，自古在家从母，出嫁从妻，妻死从女，他现在失了权位，自不免重归依附于女子的现实社会，而这却正是他自小努力挣扎想要摆脱的桎梏吧！多年抗争，却轻而易举地回到了原点，又怎能不悲哀。
凰明月怜惜地托起凌天的下颌，却意外地在他眸中瞥见了不及褪去的一抹惊羞。虽然他的身子立刻又习惯性地由于她的碰触而再次变得僵硬起来，她却呆了一呆，欢喜之下，几乎要疑惑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瞬间是自己看花了眼。
不论他曾经再怎样强大，终究也只是个男子而已。也许有一天她能够感动他——这一刻她暗想，抛开一切外在因素，寻常人的小小幸福，凌天有时也是会私心向往的吧？
凰明月松开手，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袖，笑道：“宫里的饮食你想必还不习惯，今天我们去外面吃饭。”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