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虐文后和暴君he了》赴闲

5、君拢月（五）

　　第二天醒来时，赵澈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墨色的披风，这不是被抓过来那天皇帝在马上甩到她脸上的那件吗？怎么又盖在自己身上了？

　　赵澈百思不得其解，意识到她现在的处境，慌忙起身，却发现内室的床已经空了，只有淡淡的熏香残留。

　　“阿澈姑娘，君上让您醒了就去书房找他。”一个小太监恭敬地说道。

　　赵澈点点头，洗漱更衣后跟着小太监去了书房。皇帝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一身玄色常服，衬得他面容愈发俊美，也愈发疏离。

　　不愧是小说男主啊，赵澈心中再次感叹。

　　“君上。”赵澈收回视线，规规矩矩地行礼。

　　“过来。”皇帝头也没抬。

　　赵澈走过去，看到案上堆着高高的奏折，忍不住腹诽：这么多奏折，什么时候才能批完啊？

　　皇帝见她愣神的模样，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怎么？你也想看？”

　　“没有没有，”赵澈赶紧摆手，说出了心里话，“就是觉得当皇帝也挺累的。”

　　“……你在花月国也是这么伺候人的吗？”皇帝被她说的话怔了一瞬，哑声道。

　　赵澈不解其意，她眼珠一转，凑过去笑道：“君上，那我…奴婢帮您磨墨吧？”

　　皇帝看了她一眼，默许了。

　　赵澈到他身边拿起墨锭，开始磨起了墨。

　　她的动作很慢又显笨拙，墨汁磨得不均匀。
　　皇帝皱了皱眉，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墨锭，亲自磨了起来。

　　而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手腕轻转间，墨汁便变得细腻光滑。

　　赵澈心中泛起无数个“哇”。

　　“学着点。”他淡淡道。

　　“喔喔。”
　　赵澈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赶紧摇摇头，把这危险的想法甩出脑海。

　　“君上，您昨晚睡得好吗？烧退了吗？”她没话找话。

　　“嗯。”皇帝应了一声，继续批阅奏折。

　　“……”看他在认真工作，赵澈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题了。

　　赵澈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处理政务。

　　这位男主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提笔疾书，偶尔还会对旁边的太监吩咐几句，举手投足间尽是帝王的威严。
　　可不知为何，赵澈总觉得他身上有种难以言说的孤独。

　　小说里大幅度是对男女主爱恨纠葛的描写，而对主人公详细的身世和经历倒是一笔带过了，赵澈直觉，男主一定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君上，”她忽然想起一事，“昨天跟奴婢一起来的那个小丫头，她叫微灿，能不能让她和奴婢一起伺候您啊？奴婢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分开了奴婢心里不踏实。”

　　皇帝抬眸：“你倒是念旧。”

　　赵澈“嘿嘿”一笑。

　　他挥了挥手：“让她过来吧。”

　　没过多久，微灿就被带了过来，看到赵澈安然无恙，她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赵澈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失态。

　　有了微灿在身边，赵澈安心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跟在皇帝身边，伺候他起居，给他讲各种故事，偶尔还会用现代知识帮他解决一些小麻烦。

　　比如她建议用炭盆的余温来烘干奏折，既节省时间又不容易损坏，还教小厨房做了简单的甜品，说是能提神醒脑。

　　皇帝虽然嘴上不说，但赵澈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在慢慢转变，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冰冷。
　　只是偶尔，他会用那种探究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心里发毛。

　　这天下午，赵澈正在书房给皇帝讲一个搞笑的故事，自己笑得前仰后合，没注意到门口进来的人。

　　直到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她才猛地停住。

　　“婉清参见皇帝哥哥。”

　　赵澈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容貌秀美，气质温婉，正盈盈下拜。

　　这打扮、这语气、这台词……她小说感瞬间上来，这就是虐文里的女二，丞相之女苏婉清！
　　那个抢走原女主的功劳，让女主给她背锅，带头在宫里霸凌女主，流产栽赃给女主，对女主下慢性毒药，推动火葬场一条龙的关键人物！

　　赵澈不免浑身一震。

　　皇帝扫了赵澈一眼，淡淡道：“免礼。”

　　苏婉清起身，目光落在赵澈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这位妹妹是？”

　　“她叫阿澈，新来伺候朕的。”皇帝语气平淡。

　　“阿澈妹妹看着眼生得很，”苏婉清笑了笑，语气温柔，“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赵澈心里警铃大作，这是要查户口啊！
　　她赶紧低下头，装作谦卑的样子：“我……奴婢就是个打杂的，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苏婉清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打断了：“奏折还没批完，你先回去吧。”

　　苏婉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温顺地应道：“是，婉清告退。”
　　临走前，她深深地看了赵澈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敌意。

　　赵澈心里叹气，该来的总会来。
　　宫斗戏码要开始了吗？

　　小说里花月国公主被抓进宫时，苏婉清还和现在一样不是皇帝的妃子，而是暂住在皇宫，而后来皇帝为了报复公主，不久就开始选妃，一步一步将女主拉入后宫斗争的漩涡，使公主遭受他和后宫的折磨，最终屈辱惨死。

　　“君上，这位姑娘……”赵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试探着问。

　　“丞相之女苏婉清，暂时居住在宫里。”皇帝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赵澈疑惑：不应该啊，苏婉清在男主眼里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感觉他毫不在意呢？

　　难不成小说里都是故意演给女主看的？

　　这皇帝，可真狗啊。

　　赵澈冲他点点头，正想再说点什么，却看到皇帝放下了奏折，看着她道：“你好像很怕她？”

　　“没有没有，”赵澈赶紧摆手，笑眯眯道，“就是觉得她气场太强了，我有点hold不住……不是，是有点紧张。”

　　开玩笑，恶毒女二谁不怕啊，赵澈这个身体的原主就是死于她手，而且是惨死，惨死！！！

　　皇帝轻笑一声，没再追问，转而道：“晚上有宫宴，你跟朕一起去。”

　　赵澈：“！！！”
　　宫宴？那不是女二陷害女主的最佳场所吗？

　　“君上，奴婢就不去了吧，奴婢一个打杂的，去了也不合适啊。”她连忙拒绝。

　　“让你去你就去。”皇帝语气不容置疑，“打扮得好看点，别丢了朕的脸。”

　　赵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晚上的宫宴设在大殿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赵澈穿着一身不算华丽但干净素雅的衣服，跟在皇帝身边，像个小尾巴。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眼睛不停地扫视四周，生怕哪个角落突然飞出一杯毒酒或者一把匕首。

　　“别紧张。”皇帝低声道，“有朕在，没人敢动你。”

　　赵澈心里一暖，下一秒，心里就呵呵了声。
　　“有朕在，没人敢动你。”她小声重复，拉倒吧，就是因为你别人才拿我开刀的。

　　赵澈依然提心吊胆着。

　　果然，没过多久，苏婉清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对赵澈说：“阿澈妹妹，姐姐敬你一杯。”

　　赵澈看着那杯酒，心里咯噔一下。

　　按照套路，这酒里肯定有问题！

　　她正要找借口推辞，皇帝却开口了：“她还要伺候朕，这杯朕替她喝了。”
　　说着，不等赵澈和苏婉清反应，就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苏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皇帝哥哥对妹妹可真好。”

　　赵澈心里松了口气，她是沾酒就醉的，万一真喝了下去，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或者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同时又有点复杂。
　　他这是在保护她吗？还是在利用她刺激苏婉清？

　　宫宴进行到一半，忽然有人来报，说有急报。
　　皇帝脸色一沉，起身离席，临走前对赵澈道：“在这儿等着，别乱跑。”

　　赵澈点点头，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
　　他走了，自己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了吗？

　　果然，皇帝刚走没多久，苏婉清就又找了过来，这次身边还跟着几个宫女。

　　“阿澈妹妹，跟姐姐去偏殿坐坐吧，这里太吵了。”苏婉清笑得温柔，眼神里却带着算计。

　　“好啊。”赵澈假装答应，跟着苏婉清往偏殿走去，她倒要看看这女二想要干什么。

　　刚走到偏殿门口，苏婉清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赵澈，语气冰冷：“你到底是谁？接近皇帝哥哥有什么目的？”

　　赵澈心里冷笑，原来是宣示主权来了，终于不装了？
　　她也懒得演戏，直视着苏婉清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君上愿意让我留在他身边。倒是苏姑娘，与其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不如多想想怎么讨‘皇帝哥哥’欢心。”

　　苏婉清没想到她这么直白，气得脸色发白：“你一个不知来历的野丫头，也敢跟我顶嘴？我告诉你，这宫里还轮不到你撒野！”

　　“是不是野丫头，不是你说了算的。”赵澈毫不示弱，“而且，君上喜欢的是真诚的人，不是像你这样满肚子算计的。”

　　“你！”苏婉清被气得说不出话，扬手就要打赵澈。

　　赵澈早有准备，往旁边一躲，苏婉清的手落了空。
　　就在这时，皇帝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地看着她们：“你们在干什么？”

　　苏婉清赶紧收起手，委屈地说：“皇帝哥哥，婉清只是想跟阿澈妹妹聊聊天，没想到妹妹对婉清有这么大的敌意……”

　　赵澈刚想辩解，皇帝却打断了她：“够了，苏婉清，你要是再动朕身边的人，就给朕滚回丞相府。”

　　苏婉清不敢相信地看着皇帝：“君上！”

　　“怎么？你想抗旨？”皇帝眼神冰冷。

　　苏婉清只能咬着牙，不甘心地应道：“婉清遵旨。”

　　看着苏婉清离去的背影，赵澈松了口气，却也有些疑惑。
　　皇帝怎么回来得这么及时？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会出事，一直在暗中看着？

　　“跟朕来。”皇帝没解释，转身往外走。

　　赵澈赶紧跟上，两人来到御花园里。
　　夜色已深，雪花又开始飘落，落在两人的头发和肩膀上。

　　“你那么对她说话不怕她报复你？”皇帝忽然问。

　　“怕啊，”赵澈老实回答，“但奴婢更不想被她欺负，反正您说我有您给我撑腰，我怕什么？”

　　皇帝看着她，眼神复杂：“你就这么信朕？”

　　赵澈心里一动，鼓起勇气道：“我觉得君上不像世人说的那样，虽然您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是个特别好的皇帝。”
　　这些都是赵澈随口编的，她想既然这本小说结局是be，想要逃脱be魔咒，就要把剧情讲得越偏越好，从自己穿进来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改动了不少，是不是就能逃开既定的结局呢？

　　皇帝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你可知，当年花月国的皇帝，是怎么对待朕的？”

　　赵澈的心提了起来，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了。
　　她认真地看着皇帝的眼睛：“奴婢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奴婢相信，事情可能并不像您想的那样。就像我给您讲的那些故事一样，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皇帝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让他看起来有了一丝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