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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番外 ...
多年以后,当黑尾铁朗早已习惯了排球协会工作的节奏,在某个处理完繁杂事务、披着都市霓虹归家的深夜,他推开家门,总会看到相似的场景。
客厅只留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上川野弥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靠垫,脑袋一点一点,显然是在等他回家的过程中,不敌睡意,沉入了梦乡。她的呼吸清浅而均匀,长睫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卸下了白日里所有的灵动与敏锐,安静得像一只收敛了羽翼的鸟。
他会下意识地放轻所有动作,脱下带着室外寒意的外套,然后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将她打横抱起。她会在失重的瞬间无意识地嘟囔一声,脑袋自然地寻找热源,靠在他颈窝处,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和心安。
将她妥帖地安置在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他并不会立刻离开。而是会就着床头灯温柔的光晕,静静地端详她片刻。正是在这些万籁俱寂的时刻,一个念头会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他的人生轨迹,仿佛在某个瞬间,被一股温柔而坚定的力量,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拨动,最终精准地、必然地,抵达了她的身边。
而这一切的起点,回溯起来,不过是音驹高中排球部一个平平无奇的招新日下午。
(一)
那时的黑尾铁朗,是音驹排球部运筹帷幄的队长,是球场防线的大脑,习惯了掌控节奏,也习惯了来自外界的各种目光——欣赏、崇拜、挑战,或是畏惧。他像一只经验丰富的猫,游刃有余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所以,当那个女孩走进体育馆,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时,他其实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并非因为她有多么惊艳夺目的外貌,而是她的状态太过……坦然。
不像其他来应聘经理的女生,或多或少带着些羞涩、紧张或是对排球运动纯粹的好奇。她站在那里,眼神清亮,目光平静地扫过整个场馆,掠过每一个正在训练的队员,最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试探,没有怯懦,甚至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感,反而带着一种……过于熟稔的观察与确认。仿佛她不是来申请一个职位,而是来验收一个早已预定的结果。
“嘿,黑尾,看那边,”身边的夜久卫辅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新来的经理候选?看起来挺认真的。”
黑尾回过神,习惯性地勾起一个略带戏谑的笑容,正准备说点什么调侃的话,视线却再次与那双眼睛撞个正着。就在那一瞬间,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节奏骤然乱了一拍。
他当时将其归结为突如其来的“意外”——这个女生,很特别。仅此而已。
面试环节,她逻辑清晰,对排球规则的理解远超普通高中生,甚至能准确地说出音驹近期几场练习赛的战术特点和一些细微的得失。负责面试的猫又教练和直井学长都露出了惊讶和赞赏的表情。
“上川野弥,是吗?”黑尾抱着手臂,试图找回自己作为队长的掌控感,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开口,“为什么选择音驹?又为什么想来当经理?”
她看向他,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嘴角甚至牵起了一抹极淡的、像是早已准备好答案的微笑:“因为音驹的‘连接’哲学很吸引我。我认为守护后方的坚韧,与攻破壁垒的利矛同样重要。至于经理的工作,”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又扫过场上的研磨、夜久等人,“我想,我可以帮助大家,让这份‘连接’更加牢固。”
回答得天衣无缝,甚至完美切中了音驹排球部的内核。
现在想来,黑尾铁朗总会忍不住失笑。那哪里是一场面试?根本就是一场她精心准备、针对音驹排球部,尤其是针对他黑尾铁朗的“专项汇报”。她不是来应聘的,她是来“就职”的。而他从第一眼,就在懵懂未知的情况下,为她签发了通往他世界的、唯一的通行证。
(二)
上川野弥顺利成为了排球部的经理。她的工作能力无可指摘,物资管理、数据记录、训练辅助,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条,迅速成为了部里不可或缺的一员。
但黑尾很快发现,她给予他的,远多于一个经理对队长应有的关注。
她总是会“刚好”多带一瓶他喜欢的、特定牌子和口味的运动饮料,在他经过时,“顺手”递给他。在他因为加练而错过饭点,饿着肚子回到部室时,她的储物柜里总会“恰巧”有一份符合他口味的三明治或饭团。在他为了研究新战术而对着录像带苦思冥想、眉头紧锁时,她不会多言,只是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看台上,仿佛一种无声的陪伴,直到他舒展眉头,她才悄然离开。
起初,黑尾享受着这种特殊的关照。他将其视为自己作为队长魅力的自然延伸,甚至有些得意地在心里给她贴上了“眼光不错”、“懂得欣赏”的标签。偶尔,夜久他们会投来戏谑的目光,他也只是耸耸肩,回以一个“没办法,这就是队长的待遇”的欠揍表情。
他以为自己掌控着节奏,享受着被仰慕的感觉。
直到后来,当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属于她的痕迹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幡然醒悟——这根本不是粉丝对偶像的崇拜。这是一场猎人对目标的、耐心十足的温柔围剿。她用一种他无法拒绝的、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上川野弥”这个名字,织进了他黑尾铁朗生活的每一道缝隙里。她让他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她的体贴,习惯她的目光,让他对此上瘾,直至灵魂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渗透,再也无法剥离。
他所谓的“游刃有余”,不过是她为他精心铺设的、让他走得甘之如饴的陷阱。
(三)
记忆清晰地回溯到高中二年级的某个傍晚。一场与外校的练习赛结束后,几个对方学校的支持者因为不满结果,在场馆外对音驹的队伍出言不逊,言语刻薄,尤其将矛头指向了作为队长的他,嘲讽音驹的防守不过是“缩头乌龟”的把戏。
列夫气得脸色通红,夜久也沉下了脸。黑尾自己,则习惯性地挂上了那副略带嘲讽、准备用言语回击的笑容——这是他惯用的防御和攻击姿态。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那个总是安静地站在场边、记录数据、递水递毛巾的新经理——上川野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步跨前,挡在了所有音驹队员的面前,直面那几个身形高大的挑衅者。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声音清晰而冷静,没有尖叫,没有谩骂,却条理分明地一一驳斥对方的谬论,从排球哲学到基本尊重,寸步不让。夕阳的余晖勾勒着她纤细却异常坚定的轮廓,那双平时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燃着灼人的火焰,锐利如刀。
黑尾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为了维护他们、维护他,而展现出的惊人勇气和力量,心中那股原本准备反击的戾气,不知不觉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滚烫的震动。他一直是自己和团队的保护者,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决绝地挡在他前面。
事情最终在对方理亏讪讪离开后平息。回程的路上,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他和她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队伍后面。
走在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街道上,黑尾侧头看着身边沉默的少女,她脸上还带着刚才据理力争时的些许红晕,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柔和。一种混合着好奇、悸动和某种确认的冲动,促使他开了口,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
“喂,上川。”
“嗯?”
“刚才……为什么他们一骂我,你就那么生气?”
他承认,他有点明知故问。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她闻言,果然立刻转过头,用一种“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的眼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灵动鲜活,让他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然后,他听到她用一种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未消的愤慨的语气说:
“我视若珍宝的人,他们有什么资格在背后说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世界仿佛安静了。只剩下她的话语,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叠叠、无法平息的涟漪。
视若珍宝……
她说,他是她视若珍宝的人。
一股汹涌的热流瞬间冲垮了黑尾铁朗所有的心理防线和惯有的伪装。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她。
夜色初降,路灯尚未完全亮起,她的脸庞在朦胧的光线里有些模糊,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
他看着她,看着这个闯入他生活不久,却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迅速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的女孩。她聪明,体贴,有时会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沉稳,此刻却又因为维护他而显得如此生动、甚至有些莽撞的可爱。
他不再满足于暧昧的试探和心照不宣的靠近。他想要确认,想要将这份让他心跳失序的关系,牢牢地握在手中。
于是,他向前逼近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他低下头,目光锁住她微微睁大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温柔的笑意,低声反问:
“我喜欢的人,在我面前说了这种话……”
他刻意停顿,满意地看到她脸颊瞬间染上更深的红晕,连耳尖都透出粉色。
“……我该高兴吗?”
这不是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宣告,一个确认。
空气仿佛凝固了,又仿佛有火花在噼啪作响。他看到她先是愣住,随即,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惊讶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的、带着羞涩和同样确认的喜悦。
没有多余的言语,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幅度很小,却无比坚定。
那一刻,黑尾铁朗感觉胸腔里被一种巨大的、名为“圆满”的情绪填满了。他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轻轻地、郑重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指微凉,在他的掌心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乖巧地被他握住。
掌心的温度彼此交融,无声地宣告了一段全新关系的开始。
回家的后半段路,他们一直牵着手。谁也没有再说话,一种甜蜜而微妙的氛围萦绕在两人之间。之前那些心照不宣的特殊关照、那些默契的眼神交流,在此刻终于有了明确的归属。
(四)
他并非对生日有多大的期待的人,每年无非是队友们吵吵闹闹地庆祝一番。但那天训练结束后,她却神秘兮兮地引他走进某家餐馆,仿佛早有预谋。
空荡荡的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她变戏法似的从门外拿出一个不算大、却装饰得十分精致的蛋糕,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祝铁朗生日快乐”。
“条件有限,将就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颊在落地灯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他看着她笨拙地点亮蜡烛,催促他许愿,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莫名的触动。就在他以为这已经是全部惊喜时,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非常认真,一字一句地说:
“黑尾铁朗,生日快乐。还有……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永远当那个可靠的、无所不能的队长。你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可以偶尔不讲道理。”
她顿了顿,脸上红晕更盛,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盛满了整个夏夜的星光。
“你可以,在我这里,做我一个人的宝宝。”
空气仿佛凝固了。
黑尾铁朗,音驹的大脑,球场上的老狐狸,生平第一次,大脑彻底宕机,愣在了原地。他听到了什么?做她一个人的……宝宝?
这种幼稚又肉麻的话,换做任何其他场合、任何其他人说出来,他都会嗤之以鼻,觉得荒谬绝伦。可偏偏是从她嘴里,用那样认真、甚至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勇气说出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在所有“靠谱的队长”、“狡猾的战术家”、“前辈”的标签之外,她精准地看到了他内心深处那个偶尔也会感到疲惫、也想卸下所有重担和伪装、只想任性一下的“小男孩”。
这句话像一把独一无二的钥匙,精准地打开了他从未对任何人敞开过的锁。
他看着她,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她亮晶晶的、带着点狡黠和无比认真的眼睛,内心深处最后一点犹豫和玩世不恭彻底烟消云散。
他早已沦陷。从初见那一刻起,所谓的“顺其自然”,不过是她为他铺设的一条,他走得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通往她内心的康庄大道。
所以,他俯下身,不是去吹灭蜡烛,而是伸出手,用力地、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到她瞬间的僵硬,随即是放松下来,依赖地回抱住他。他在她耳边,用带着笑意的、沙哑的声音低语:
“这话可是你说的,上川野弥。”
“盖棺定论,不许反悔。”
这与其说是回应,不如说是他迫不及待地,确认了这份独一无二的、珍贵的“例外”与专属权的归属。他心甘情愿,沉沦于这场名为“上川野弥”的奶酪陷阱。
(五)
新年伊始,他们相约去神社初诣。人潮汹涌,他紧紧牵着她的手,防止被人流冲散。看着她认真地写下绘马,然后跳着脚,将它挂在了高高的、据说更灵验的地方。
趁她去买御守的间隙,他凭借身高优势,轻易地在众多木牌中找到了她刚刚挂上去的那一个。
上面是她的字迹,娟秀而清晰:
“希望和铁朗,有很长很长的以后。”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具体的祈愿,只有最简单、也最沉重的“以后”。
那一刻,黑尾铁朗站在熙攘的人群中,周围所有的喧嚣仿佛都瞬间褪去。他看着那块小小的木牌,心里涌上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名为“责任”和“狂喜”的情绪。所有平日里用来伪装自己的调侃和玩世不恭,在这一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笨蛋……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啊。”
他一边这样想着,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边却无比郑重地,在自己的绘马上,用力刻下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话。
“希望和小弥,有很长很长的以后。”
他从不信神佛,但在那一刻,他愿意相信。因为他们的未来,值得他向每一个可能存在的神明,虔诚祈祷。
床上的上川野弥似乎被他的目光惊扰,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发出一声细微的呓语。
黑尾铁朗从悠长的回忆中抽身,俯下身,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她的眉心。
睡梦中的她仿佛感受到了这份安宁,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再次沉沉睡去。
他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心中被一种饱胀的、名为“幸福”的情绪填满。
后来,黑尾也曾多次回想过去的每个细节。他意识到,上川野弥的出现本身,就像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她对他的了解,那份超乎寻常的熟悉感,她刚好”符合他喜好的举动……这一切,或许从一开始就并非巧合。
他不再去纠结,最初的相遇究竟是命运的巧合,还是她蓄谋已久的安排。他也不再去分辨,在这场爱情里,是自己先动了心,还是她先伸出了手。
他只知道,从她带着那双清亮而坚定的眼睛,闯入他视线的那个下午起,他的人生就像排球场上那个最完美、最精准的托球,被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稳稳地、不容置疑地,送到了最正确的人手中。
而他,黑尾铁朗,心甘情愿,为此交付了自己的一辈子,并期待着,那很长很长的,只属于他们的“以后”。
好久没祝小黑生日快乐了[星星眼]之前写的他视角的大纲存稿修修补补了一下,一直觉得以前写的好幼稚,在一起太快了,想找个机会补充黑尾喜欢上小弥的契机,本来是打算全文写完再放的,现在有点等不及了[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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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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