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这种梗我才不要玩》四渝

23、第 23 章

　　火锅，真的很好吃，尤其是人多的时候。
　　当然，如果有啤酒就更好了。

　　顾陈包下了整家店给剧组的人吃火锅。
　　林湛之到的时候也很惊奇，顾陈竟然会请他们吃火锅。程星更是在他一旁尖叫道“阿湛，你知道吗，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第一次有一个帅哥为我包下了整家店，天哪，我毕生都在梦想这个好吗，不行了，我太幸福了啊啊啊啊啊”
　　林湛之听闻刚想说什么，却已经听陆桥嘲讽道“顾陈明明是请我们整个剧组吧，怎么就变成你了”
　　“哎呀，计较那么多干嘛，我不就是剧组的一份子吗，顾陈又请剧组，那当然就是请我啦”
　　“那按照你这么算四舍五入我看顾陈喜欢的人就是.......！”
　　程星一下子堵上了他的嘴，然后弓着腰四处看看，见顾陈没在附近才放了心的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导演，要是被顾陈听见怎么办。”
　　陆桥翻了翻白眼，指了指自己的嘴，程星立马放下，他才道“你以为我傻吗，我是看他没在才说的好吗”
　　“好好好”程星道，忽然又转头对林湛之说“阿湛你千万别听导演胡说，我对顾陈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林湛之直接转身向前走，没好气的说“管我什么事”。

　　结果一到店里所有人都用一副感动到哭的眼神看着他。
　　........
　　林湛之恨不得掉头就走。
　　全世界都认为我应该和顾陈有一腿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林湛之找个位置坐下，很郁闷的拿了杯酒，张口刚准备喝，一只手凭空出现将他的酒半路拦截。
　　是顾陈。
　　林湛之叹了口气，道“虽然你还没成年，但你别忘了我比你大两岁，我已经成年了。”
　　顾陈走到他对面坐下，看了他一会才道“你总是提起比我大两岁以及我未成年的事情，是想提醒我，还是.......想提醒你自己。”
　　林湛之瞬间被噎住了，像是被人夺走了说话的能力。

　　幸好顾陈没有深究，转而说道“我不让你喝是因为你刚刚生过病，立刻喝酒，对身体不好。”
　　林湛之想说你管我，但他知道不能随便糟蹋别人对你的好意。
　　于是他没说话。
　　顾陈也不说话。

　　静默.........

　　火锅中的水早已沸腾，冒着雾蒙蒙的白汽，旁边桌的说笑声不断传来，有的猜拳有的玩游戏，一声一声的“干杯”，一波一波的笑声，好不热闹。
　　顾陈忽然道“你去吧。”
　　“什么”林湛之问。
　　“去和他们玩吧，别喝酒就行。”
　　“什么意思？”林湛之再次问道。
　　顾陈看着他，笑了一下，说“我可以一个人吃火锅的。”
　　林湛之愣在原地，他呆呆的看着顾陈。
　　顾陈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袖衬衫，袖口因为要下菜被卷了几道，就在他们刚刚沉默的时候，顾陈一直在下菜，然后把煮熟了的菜放到他面前，林湛之低头一看，竟全是他爱吃的。
　　他刚刚因为在想事情没有碰一下。
　　而现在，顾陈笑着让他去热闹的地方，说他可以一个人吃火锅。
　　林湛之突然很难受。
　　他现在虽然对自己的感情还没有搞清楚，但林湛之想，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他更做不到将一个人对你的好视若无睹。

　　于是他笑着说“一看你就没怎么吃过火锅，火锅哪有一个人吃的道理。”
　　然而顾陈认真的道“为什么不可以一个人，火锅也只是一样食物。”
　　林湛之闻言对顾陈撇了撇头，道“你看看旁处，看看现在的整个火锅店，什么感受？”

　　如果只用一个词来形容火锅店的话，那一定是热闹。
　　真的很热闹。
　　锅中混杂在一起的食物，不断冒起的红色泡泡很热闹；坐在对面的人围着桌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笑着闹着很热闹；店内走来走去的身影也很热闹。
　　气氛，真的很好很好。
　　“喜欢吃火锅的人主要为的不就是一个气氛嘛，当然”林湛之将金针菇蘸了下酱料放在嘴中嚼了嚼，吃完才笑着赞叹道“火锅也真的很好吃。”
　　顾陈点了点头，说“是很热闹。”
　　“那你喜欢吃火锅吗？”
　　“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但也是吃的。”
　　“你也吃啊。”
　　“当然，我又不是什么山顶洞人。”
　　“那你经常一个人吃？”
　　“嗯。”
　　“为什么”
　　顾陈看着林湛之，淡淡的道“因为，习惯了。”

　　林湛之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用力的，敲击了一下心脏，发出旷远的，带有金属韵味的声响。
　　他的心竟有点疼.......

　　林湛之不动声色的注视着顾陈的脸，他想，他完全不能理解顾陈的世界。
　　总是沉默的、冰冷的、孤独的。

　　他忽然发现，顾陈只有在他面前时话才多些，也只有在他的面前脸上的表情才会多一些，甚至会经常笑。
　　而其他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坐在一旁，用气场为自己画了一个圈，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安静的看着书。
　　顾陈手中的书他很少看过重复的封面，总是一本又一本，没有停过。
　　有时候书看完了，林湛之知道，顾陈会抬头看他。

　　他总是在看他，就像现在这样。
　　林湛之想问顾陈你不孤单吗，而顾陈一定会回答没有啊。也许他在说谎也许他说的是事实，他真的没有感觉孤单。

　　但林湛之想，无论是什么，有一个事实是顾陈的确已经习惯了孤单。
　　而一个人究竟怎么样才能做到习惯孤单呢，甚至毫不难过，像一个失去了七情六欲的木偶。

　　即使是天才，在最初的时候也会有七情六欲啊。

　　“为什么想到要来演戏？”林湛之突然问。
　　“这个问题你好像问过我。”
　　“我再问一遍的意思就是要听到不同的回答。”
　　顾陈低低的笑了笑，道“上次说的的确是我来演戏的原因，一部分。”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再说一遍，我真的不是突然从哪个洞里跑出来的山顶洞人，对这世上的很多感情事情一无所知。”
　　林湛之暗自腹诽想，山顶洞人知道的可能都比你多。
　　“相反，我都知道了解，并且深入的研究过，但是我很少感受过.......并很少经历因为那些情感而带来的情绪波动。”
　　“比如？”
　　“比如说亲情，我很小就很聪明.......呵，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能看懂周围的一切。我很清楚的记得在我3岁的时候我母亲只抱过我两次，而我父亲那一年我只见过三次。而我直到四岁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他们二人是我的父母。”
　　林湛之简直目瞪口呆。
　　“不要这么看着我，虽然我那时很小，但我记得很清楚。也因为我记得很清楚，所以我和他们的关系一直不是很亲密。不是因为怨恨，你知道吗，而是那些就很清晰的映在你的脑子里，那种感觉也一直长时间的存在，因此，习惯了那种感觉。”
　　“所以他们后来开始关心我，我能理解，但一直不能适应。因为对我来说，他们之前的状态才是正常的。”
　　“他们知道吗？”林湛之问。
　　顾陈摇了摇头，“我不能和他们说我记得小时候的一切，那么我们现在维持的这种状态就会被打破。并且，我真的不需要他们的歉疚什么的。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
　　“只是，你还记得。”林湛之有些难过的道。

　　换做任何一个小孩，那些过去可能就这么过去了，因为他们不会记得那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
　　可是顾陈记得，林湛之想，这份上天赐予的别人无法拥有的智商，最初给予这位天才的不是一份美好的回忆，而是来自于最亲之人的冷漠以及整日的孤独。
　　而这份冷漠与孤独已经在无人在意的时间里变成了一种习惯。

　　这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情啊，在一个孩子还未体会过温暖与幸福的时候，冷漠与孤独已经变成了一种他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习惯。

　　渐渐地，这种习惯会变成一张屏障，将他与以后所有的温暖与幸福隔绝。

　　而林湛之可能会成为那个将屏障打碎的人。
　　只是，他现在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