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这种梗我才不要玩》四渝

33、第 33 章

　　“明天我们出去玩吧。”顾陈突然道。
　　“为什么？剧组要休息了？”
　　顾陈嗯了一声。
　　“真的啊，那我就可以回去看小遥和我妈了。我好久.......”
　　“阿湛，”顾陈打断了林湛之，“明天，我生日。”
　　林湛之的笑瞬间就僵在脸上，他低着头，过了一会才道“你过生日不和家人一起过吗.......”
　　生日，是一定要和重要的人一起过的啊，而林湛之想，他现在还不能称之为那个重要的人，也不能变成那个人。
　　结果顾陈的一句话就让林湛之所有的想法投降，他说“他们忙。”

　　“那我们去哪？”
　　“西藏。”
　　“什么？”
　　“听说那里许愿很灵。”
　　林湛之诧异顾陈还信这个，又问“那你的生日？”
　　顾陈狡猾一笑，甚至对他眨了下眼道“是两天后。”
　　林湛之白了他一眼，说“我就知道。”

　　第二天，林湛之躺在高级软卧的床上看着窗外景色慢慢倒退的时候，他还有一点不真实感，他竟然真的要和顾陈去西藏了。
　　对面传来顾陈的声音“怎么了？”
　　林湛之笑道“开心啊，其实我毕业的时候就很想来西藏，毕竟，它确实是一个很令人向往的地方。”
　　顾陈笑了一声“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你来过？”
　　“嗯，很多次了。”
　　“哦~”
　　“那里景色很好，人也少，很适合思考人生。”
　　“我可不知道你的人生还需要思考。”
　　“所以我思考的是别人的人生.......”
　　“哈哈哈哈”林湛之笑了起来，继续发挥了他不懂就问的良好品格“为什么？”
　　“西藏的确如你所说，是令很多人向往的地方。于是那个地方就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我喜欢观察观察他们，然后推测他们的人生，猜想他们的心理。”

　　“有什么有趣的吗？”
　　“有一次我看到两个60岁左右的老人，一男一女来了西藏。”
　　林湛之注意到顾陈说的是两个老人，一男一女，而不是说一对夫妇。

　　“我一看见他们就知道他们不是夫妻，两人的无名指上都有很明显的长时间带戒指的痕迹，而两人的手上都没有带戒指。”
　　“说不定他们出来游玩，怕丢了。”
　　“这也是一种可能，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气氛太过于和谐，有种相敬如宾的感觉。这的确应该是一对夫妻的表现，但是事实上相处了几十年的夫妻很少做到相敬如宾的。”
　　“也许人家就是感情好呢。”
　　顾陈笑了一下，“当时我很确定他们不是夫妻，应该是彼此的情人或曾经是情人。而为了论证我的猜测，我一路上都跟着他们。”
　　林湛之皱眉，想顾陈这动不动就跟踪人的习惯是哪来的。

　　“他们一起玩了六天，期间那个老爷爷没有拉过一下那个老奶奶的手，而他们其实也住在一起。”
　　白天都没有拉过一次手，那么晚上也只能是传统意义上的一起睡觉了。

　　“最后一天他们去布达拉宫，许了愿。”
　　“然后他们离开了，分别离开，我看着那个老爷爷一直望着老奶奶乘着车离开的方向，他哭了。”
　　林湛之默然。

　　“后来我问他许了什么愿，他说‘希望她一切都好’。我清楚的记得，当时他两人许愿的模样，非常的.......真诚。”

　　林湛之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故事。
　　一对60岁左右的曾经的情人背着家里的人跑出来一起旅行，一起赏景一起许愿一起睡觉，却连手都不牵。连离开都是分开的......
　　早知如此，当时又为什么要分开呢。

　　“于是当时我明白，有些错过就是一辈子的。所以，”顾陈隔着床道，望着林湛之，认真的说“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错过，就是一辈子......
　　林湛之仔细的想着这句话，转过了头，窗外一排排景色忽的从他眼前飞过，闭一下眼，就再也看不到刚才的景色了。但是，他们还有返程。
　　林湛之突然想，如果感情，能像旅行一样，能有返程，该多好。

　　林湛之没有去过西藏，所以不知道西藏有多美，但林湛之躺在火车上，看着火车经过的风景时，就已经觉得美到极致，令他叹为观止了。
　　他本来想出去找人打牌的心思都放下了，专心致志的看着车窗外的美景，他还带上了剧组里的相机，但顾陈告诉他省着点用，怕真到西藏时，没拍几张，内存就满了。
　　所以他就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和顾陈说说话。

　　很多次，林湛之都觉得，一个旅行，最浪漫的是在去它的路上。

　　他跟顾陈说，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们家也经常驾着车一起出去玩。
　　爸爸负责开车，妈妈负责看着三个孩子。
　　那时候林湛之就想，他要赶快长大，也学会开车，那么他们家再出去玩的时候，他就可以换爸爸休息休息了。
　　他们家在去旅行的路上总是吵吵闹闹的，一会这个说说话，一会那个撒撒娇，等他们几个孩子说累了玩累了就趴着或躺着的睡觉。
　　而妈妈徐樱没有睡过一次觉，她总是和爸爸聊着天，怕他睡着了，也怕他太累。
　　而和妈妈聊着天的爸爸好像总是感觉不到累的。
　　林湛之有时醒了却不睁开眼睛，只是安静的听着爸爸妈妈谈话，不想打扰爸爸妈妈在有他们三个之后难得的独处时间。
　　爸爸也会叫妈妈休息休息，妈妈嘴上应了，却打开车上CD，放了一首情歌。
　　Beyond的《喜欢你》。
　　于是两人都笑了。

　　突然，音乐声响起——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风
　　是那伤感的记忆
　　.......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
　　.........

　　是顾陈在放《喜欢你》

　　林湛之想起了那些曾经的时光，那些浪漫而温馨的时刻。
　　他道“在爸爸走后，我却再也没有听过妈妈放过这首歌。我想是因为，当那个人在的时候一起听并不会觉得这首歌悲伤，幸福的人听再悲伤的歌听见的也都是幸福。可那个人走后，听到的应该只剩悲伤了。”

　　林湛之不知道的是，他的妈妈徐樱，其实经常会偷偷的放这首歌。
　　即使悲伤，还是会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放着听，因为，那是她和他的往昔啊。

　　顾陈突然说“不是的，听见的不是悲伤，而是两个人之间的过往，而那些过往是幸福的，所以听的人也是幸福的。”
　　“真的？”
　　顾陈微笑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顾陈的话总是很有令人信服的能力，或许林湛之自己也是那么期待的，总之，他相信了这个最明显不过的谎话。

　　他们两还聊了许多许多，聊到了二战时期希特勒的残暴，林湛之就提起了他看过的关于二战的《美丽人生》，他说他父亲有点像电影中的圭多，同样钟爱母亲，同样用尽一切保护孩子，逗孩子开心。
　　“只是我爸爸没圭多那么搞笑，他其实有点书呆子气。”

　　他们还聊到了“计算机科学之父”图灵，顾陈用一种天才之间惺惺相惜的口吻说太可惜了，还说他的一个朋友，一个热爱计算机的英国小伙子，一提起图灵就痛哭不止。

　　他们当然也聊到了当下最流行的游戏，《梦幻西游》和《魔兽世界》，林湛之说他其实一直没时间玩游戏，但偶尔空下来那么一些时间还是会忍不住玩一下。
　　毕竟，游戏真的是男生的最爱。
　　而让林湛之惊讶的是顾陈也会玩，而他回答的原因竟然是“确实很锻炼手速，并且玩了之后，发现确实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玩游戏时人的心理状态，以及人为什么喜欢玩游戏的原因都很有意思。”

　　于是林湛之相信，顾陈真的很喜欢研究人的心理，只要遇上个人，他就会想要去分析，只要那个人做一件事情，他就会想要分析那个人做那件事的原因以及心理状态。
　　真的是........

　　他想到陆桥曾说过的话，问道“陆桥曾经和我说过你早就可以去上大学，为什么拖到现在才上？”
　　果然.......
　　顾陈说“青少年的心理多有意思啊。”

　　林湛之允悲，想顾陈当初和他说自己没有什么喜欢的事情果然是骗人的，如果他对心理学这样都不算喜欢的话，那全世界的人干脆都迷茫吧。

　　那么顾陈对他的喜欢，究竟是真的喜欢，还是单纯的想研究他的心理呢？

　　林湛之很快的否决了后面的一个想法，他虽然不是一个多么有智慧的人，但还是有点聪明，不至于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喜欢他都看不出来。再说了，他也不认为自己的脸有那么大，让看过那么多人的顾陈都研究不透.......

　　想到这，他突然惊醒。

　　是啊，顾陈怎么可能看不透他？
　　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他？
　　天.......
　　他竟然一直都知道........

　　只是假装不知，然后等着自己慢慢往下跳。

　　像一只极有耐心的狼，掌控全局，只是等着一个时机，慢慢收网。

　　林湛之想通了这些，他不知道的是，顾陈一直等的那个时机，是弄清楚他为什么不想要和他在一起。

　　夜晚，两人躺在各自的软卧上。
　　林湛之纠结于他刚刚相通的事情。
　　顾陈太过厉害，他好像怎么都逃脱不了。并且他想起了白天顾陈对他说的那对错过的曾经的情人，还有生死相隔的父母。
　　他问自己真的忍心就这样和顾陈错过？

　　顾陈却在脑中高速运转，将白日里林湛之说的话拆开来拆开去，百般分析。
　　最后得出结果，林湛之是一个非常非常看重亲情的人，甚至，比命看的还重。
　　而这点，会成为他和林湛之之间的阻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