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这种梗我才不要玩》四渝

96、他难道不喜欢吗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漫长的沉默后，林湛之这样问道。

　　很多时候，林湛之觉得顾陈在表达自己想法的时候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感觉。
　　既是表达，也是说服。
　　没想到这么多年前过去，顾陈一点没变。

　　听的过程中林湛之一直在想，顾陈想做什么呢？
　　跟他说了这么多，甚至谈了很多关于他父母的事情，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可能是早有预料，也可能是习惯了顾陈这个人的任何做法，林湛之没有特别惊讶，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果然……

　　“我想说的是，阿湛，执念这个事情或许是基因遗传，我的执念是你，所以我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放过你。这么多年过去，你也应该明白这点。”

　　“所以？”

　　“所以……”话说到这，顾陈的语气突然有些转变，甚至有些底气不足的柔和：“请你，帮帮我吧。”
　　林湛之笑了：“你的意思是反正我也逃不过了不如跟你一起想办法把问题解决了？”

　　顾陈没吭声，那就是默认了。

　　林湛之则是叹了口气，像是有些累了，他下巴抵在膝盖上，轻声道：“顾陈，如果我是你，我会先说请你帮帮我那一句话然后再是威胁。”
　　“先礼后兵，不都一向如此吗？而那么聪明的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是……在害怕吗？”

　　原来顾陈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

　　不等顾陈回答，林湛之又拍了拍门，语气强硬了些：“你还不开门吗？”

　　“开”顾陈回了句，又说：“等一会。”

　　“腿麻了。”

　　林湛之这才松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抖了抖自己也有些发麻的腿，说了句：“好。”然后便耐心等着。

　　还好没过多久，门开了，开了一条尺宽的缝，从间隙中，林湛之看到顾陈低垂着脑袋以及不敢看向他的一双有点可怜巴巴的眼睛。
　　林湛之一直觉得顾陈长得很好看，脸好看，眉眼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连下巴都很好看。
　　其中，他最喜欢的是顾陈的一双眼睛。
　　大多时候是冷冷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看上去也没什么人情味，但只要顾陈有一点点的表情，再流露在双眸中，林湛之就感觉是精致的娃娃有了灵魂，活了过来，漂亮极了。
　　而且，顾陈大多时候，只在他面前拥有这样的眼神。
　　这点，他难道不喜欢吗？
　　是很喜欢。

　　说是顾陈偏执，但他喜欢的不也是这样的顾陈吗？
　　顾陈说得很对，他喜欢这样的顾陈，但不愿接受这样的顾陈。
　　那他不愿接受的是这样的顾陈，还是喜欢这样的顾陈的自己呢？

　　林湛之踮起脚，笑着摸了摸顾陈的头，说了句：“原来你又长高了呀。”
　　而后他把有些错愕的顾陈拉向自己的怀中紧紧抱住。
　　“我很想你的，一直，一直，都很想。”

　　看月亮的时侯，望星星的时侯，看海的时侯，或者有飞机从天上飞过的时侯。
　　林湛之在国外的每一天，都会想顾陈。
　　既害怕着顾陈的到来，又期待着顾陈的到来。

　　哪怕只是背影与背影的相遇，哪怕连目光都未曾交汇，但只要这个人的眼睛在注视着他，林湛之就会觉得，嗯，自己是快乐着的。
　　为什么回国？
　　因为他想这个人见他能容易些，因为，他也想见这个人。

　　“这话你昨天说过，今天忘了，明天还忘吗？”声音有些闷闷地，但仔细听其实是撒娇一样的抱怨。

　　“放心，不会忘的，今天又没喝酒，还有我不是说了，昨天的记忆我会找回来的。”

　　顾陈从林湛之的怀中抬起头来：“真的？”

　　林湛之温柔地笑：“当然。”

　　“情绪稳定下来了？”

　　顾陈点头：“早稳定下来了。”

　　“也不生气了？”

　　顾陈移开视线：“生什么气？”

　　“刚刚不还大声和我说讨厌我身边每一个人吗，我仔细想了想，目前我身边的这‘每一个人’指的是杨婕？”
　　似乎是连提起这个名字都有些不太情愿。顾陈板着脸，说：“你知道就好。”
　　林湛之挠了挠头，想还是先解释一下：“我们两对彼此都没有任何的想法，并且她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宝宝……”
　　“可是，”顾陈还是冷着脸，语气却有些委屈：“你叫她杨杨。”
　　像是没想到是这个让顾陈不高兴，林湛之无辜的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说：“那我以后不在你面前这样叫她了。”

　　这是林湛之退了一步，顾陈也没紧逼，嗯了一声，然后说：“你总是对女孩子，或者看上去单纯弱小的人特别有保护欲望，特别好，而对我，你觉得我不需要，所以对我总是很狠心。”
　　“所以，”顾陈瞅了林湛之一眼：“你也应该多对我好，也多……心疼心疼我。”
　　看着一个快一米九的成年男性，还是顾陈，说出这样的话，林湛之有些苦笑不得。
　　想明明一开始就是你在我面前装成熟装冷酷的。

　　但他还是笑着说：“好。”

　　“你要求的我之前忽略的，我都会尽量去做，但是你说的“帮你”的意思……”
　　“你我都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一是你占有欲太强并且做事情有点不择手段，二当然也是我这个人喜欢想太多并且太过犹豫。”
　　“关于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其实我没有什么信心，所以我需要考虑一点时间，并且你和之遥……”
　　“手机给我。”顾陈打断林湛之。
　　“什么？为什么？”
　　“我打电话给林之遥，你不是想要我给林之遥道歉吗？”
　　“好吧。”
　　翻到通讯录，找到妹妹的名字后林湛之递给顾陈。
　　顾陈接过，在打之前，顾陈道：“虽然我现在的道歉可能并不是真心实意的，但并不代表我以后不会真心实意，现在我想只有我道了歉，我们才能接着往下走，是吗？”
　　林湛之摆摆手：“你赶紧打吧。”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一个小声但明显很惊喜的声音：“哥！”
　　“你等一下啊我在上课，马上出去。”

　　一直没看到顾陈说话，林湛之有些奇怪，便拿过手机按了免提。
　　“哥，逃课成功！怎么啦，想我了嘛？”

　　撒娇的声音可爱的语气让林湛之听得不自觉笑了起来，笑完才意识到到顾陈也在，果然一看，顾陈的脸色不是特别好。
　　他张了张嘴，想了下没说什么，把手机递了过去。

　　顾陈接过，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我是顾陈。”

　　对面沉默了几秒，而后传来林之遥明显有些紧绷的声音：“我哥手机怎么会在你这？”
　　“你们，复合了？”
　　顾陈瞟了林湛之一眼，说：“在进行中。”不等林之遥追问，他又直接切入正题：“你哥让我给你道歉，所以，对……”
　　“停！”
　　顾陈皱眉：“怎么？”
　　“在你和我道歉之前，我要先给你道歉，毕竟是我先挑衅你在先，所以对不起。”
　　林湛之听到林之遥的话，欣慰地笑了笑，对顾陈挑了挑眉，意思是“看看，看看。”
　　而道歉被抢了先的顾陈却有些不爽，林之遥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他没说话，想看看林之遥接下来怎么说。
　　不出所料，林之遥下一句问：“我哥还在旁边吗？”
　　“在。”
　　“那你和他能分开，我们两单独聊聊吗？”
　　林湛之立刻摆出了个“禁止”的手势，顾陈本也就不想，所以干脆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好吧那算了。他听着就听着吧。顾陈，我虽然跟你道了歉，但你也知道那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就跟你要跟我道歉一样。”
　　“我多年前挑衅你的原因你也心知肚明，我认为你不适合我哥，你一看就是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没什么底线，做事情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我哥是个老好人，心很软，你俩在一起，我担心我哥会被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我的想法一直没变过，我现在仍然觉得你不适合我哥。”

　　这话说得过于直接，听得林湛之的表情都不好看起来，他有些担心的看向顾陈，却发现顾陈没什么表情，连眼神都是发散的，一张脸写满了“你的想法关我屁事”。
　　但可能因为林湛之在，顾陈在忍着没说出来。
　　林湛之无奈地往后薅了薅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的头更大了。

　　没等到顾陈的任何回应，林之遥虽然心情不太好但还是继续道：“但是我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狠，十年了，你一直抓着我哥不妨，我也是服了，我哥还回了国，我更是服了。”

　　似乎这话是合了顾陈心意，顾陈这才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林之遥好像被气得跺了下脚，吼了句：“Shut up ！”

　　“你先让我说完。是的，这不关我的事，我现在也不想管了，你们想怎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但是顾陈我告诉你，你休想欺负我哥，我哥脾气好，但我可不是好惹的。你……”
　　顾陈的耐性却已经到了尽头，直接打断：“对不起。”
　　“还有，你好不好惹都不关我的事，也就是说你这个威胁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我并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会对你哥有什么不同。能影响我的只有你哥一个人。”
　　“所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