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if春》第一版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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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下，高楼之上，银发蓝眸的男人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
那是春。
他温柔地垂下的眉眼，似乎做下了某个决定，他抬起眼眸。
风刮得衣物猎猎作响，他温柔地看着他，唇齿张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五条悟想凑近一点听清春的话语，却注意到红色的线缠绕住春白皙的脖颈，一寸寸收紧，紧得几乎要勒紧皮肉，镶嵌进骨髓。
而他本人丝毫没有察觉束缚在脖颈的危险。
五条悟下意识伸出手，想要为他扯开那缠绕的红绳，但是春冲他微微一笑，向后仰去，消失在他面前。
“春……”五条悟下意识呼喊，但是喊出的声音却变成一声婴儿的啼哭。
“出来了、出来了……这个孩子……”
五条悟缓缓的睁开眼睛。
澄澈瑰丽的蓝色眼眸完全睁开，一股强大的咒力瞬间席卷整个病房，嘈杂的病房陷入诡异的宁静。
所有医生护士愣愣地看着刚刚诞生的孩子。
五条悟注意到了身边环境的不正常，模糊的视野让他一阵迷茫，六眼的能力可以让他拥有360度的视角，这样模糊不清的视野他好久没有遇到了。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被人抱着？房间内还有很多其他人的呼吸？
他？！一米九的男人？被人抱着？！
五条悟渐渐回忆起醒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记得在春死后不久，暂且被他们忽略的两面宿傩忽然占据了伏黑的身体，他在和两面宿傩的战斗中……死了。
在死亡的之后，他想到春曾经期盼他所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心中只剩下对不起的春的遗憾。
醒过来，就是现在的情况了。
难道两面宿傩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把他困在其中了？
五条悟下意识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绵软无力，不仅如此，他的咒力减退，对六眼的控制也达到了历史最低。
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能力？
“啊呜哇……”他脱口而出的话也变成了毫无疑义的呓语。
这种脆弱的状态。
不等五条悟推测出某个结果，随着他呓语出声，另外一道脆弱的啼哭也随之响起，打破了病房内凝滞的气氛。
被五条悟气势所慑的医生们回过神来。
对了，还有一个孩子，负责接生另外一个婴儿的女护士焦急道：“医生，不行了，这个出生的孩子呼吸微弱了，他好像有严重的并发症，必须得赶紧送到高危病房。”
“哥哥的情况不好了，快，拿来保温箱……”
病房重新恢复忙碌。
五条悟感到自己被放了下来。
出生的孩子？哥哥？严重的并发症？
这种脆弱的状态，只有婴孩时期的自己才拥有，难道自己已经死了，转生成为一个婴儿，和上一世一样，他依旧有一个哥哥？
提到哥哥，五条悟脑海中掠过一张面带浅笑的面容。
那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同的面容。
春……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哔——漫画论坛系统为您服务。】
五条悟：“？”
新的疑惑来了。
说起漫画，五条悟想起曾经席卷整个咒术界的论坛。
在虎杖入学不久后，那个论坛以漫画的形式向普通人曝光了咒术界，漫画以虎杖为主角，描述了咒术界的故事，也正因为那部漫画，他才在知道在自己忙碌时，春一直被绝症所困扰。
春就是他上一世的哥哥。
春从小身体虚弱，咒术天赋一般，与春相反，他拥有天生术式六眼，是众所周知的最强。
他从不要求哥哥能够成为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他只希望春像其他普通人一样，能被自己好好保护。
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把春保护的很好，直到论坛的出现，他才知道，全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在五条悟陷入回忆时，脑海中的系统发出杂乱的噪音。
【哔哔哔——系统错误——系统组件遗失——系统试图复原——系统检测到大量遗失信息，系统#@￥%……&】
五条悟：“？”
他完全不知道脑子里的东西在搞什么了。
病房内的人似乎正在快速抢救着另一个病危的婴儿，护士紧张的声音与仪器滴滴的鸣叫一直不停。
五条悟禁闭双眸，闭目养神，默默思索转身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死人他见过的太多了，已经无所谓了。
更何况，他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还有待商榷。
终于，脑海中的声音滴滴半天，终于恢复正常。【经检测，世界已重置，是否绑定漫画人气系统？】
系统说得一句话打得五条悟猝不及防。
【世界已经重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甚至来不及在意后面的漫画人气系统。
病房内的医生为他检测身体，确认婴儿没有问题，抱着他向外面走去。
与此同时，脑海中的声音为他解释：【经过检测，宿主五条悟先生您已经重生到三十年前，检测到这是您心中最大的遗憾，是您的哥哥五条春会在二十九岁死亡……】
说到这里，那道声音再次卡了一下，【请绑定漫画人气系统，系统会辅助宿主弥补遗憾。绑定后，宿主可以通过让任务目标变成漫画人气第一的方式，改变他死亡的命运……】
在系统解释时，五条悟脑海冒出各种念头。
回到了三十年前？
死亡的命运？漫画人气系统！
他不是转生，而是重生！
那么说的话，医生口中拥有并发症的孩子……
那是春啊！
春从小就时时陷入病危之中。
几乎是瞬间，五条悟顾不得搭理脑海中的那道声音，用尽全身力气，调动自己体内的咒术，借助六眼的存在，去看在自己身后的孩子。
但此时的他已经被医生抱出房间，他只能看到属于医院的洁白墙壁。
春，刚刚出生的孩子就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春。
不知道房间内的医生做了什么，他只能听到一道稚嫩无力的哭泣声飘来，那声音细小脆弱，仿佛一个用力便会没了呼吸。
五条悟心脏一缩。
春！
代表生命的啼哭，代表病危的哀鸣，这一刻，五条悟不知道是该感谢一切还有重来的机会，还是为再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春感到担忧。
最后，他的脑海听到系统格外清晰的话语。
【请问宿主是否绑定漫画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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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在病房时就没有朝春的方向多看一眼！
五条悟被好好的安置在婴儿房，婴儿的身体极度疲惫，身体的本能催促着他赶紧进行休眠，但是他没有睡。
察觉到世界重置的那一刻，五条悟快速冷静下来，意图从系统哪里获得更多消息。
如他所猜测，他重生了。
脑海中的声音叫做人气漫画系统。
上一世，在全霓虹出现的咒术论坛，是它的部分组件。
按照声音所说，所有人的命运被注定，即使重生，许多事情过程发生改变，结果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差异。
比如，春在上一世是29岁死亡，即使重生，许多事情发生改变，春也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但是只要他帮助春成为漫画人气第一，春就可以改变上一世死亡的命运。
五条悟一开始不想相信系统的话，但是他忽然想起，在上一世，论坛出现时，在咒术漫画中，真人曾经说过，春的病症不是普通的绝症，而是灵魂被世界拒绝接纳。
他曾经怀疑过，是不是他拥有六眼，才让世界连春的灵魂也容不下去，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太晚了，他已经没有能力再为春做什么了。
按照真人上一世所说，这一世，他即使抓住真人，一直威胁他为春治疗，春也很可能无法活过三十岁。
在确定自己重生后，五条悟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改变春的命运，不想让春再次重蹈覆辙。
为此，就算是与魔鬼交易。
在确定系统能够解决春的问题后，他几乎没有犹豫，答应了系统的绑定。
只要让春成为漫画人气第一，就可以延长春的性命是吧。
很好，这个目标，他五条悟接了。
【滴——宿主和系统绑定，经检测，宿主所处时间为剧情开始前的二十九年前，是否透支人气，维持目标人物的生命值。】
五条悟：“……”
怎么刚绑定上，就要背上负债了。
【10、9、8……】
“透支！”五条悟果断地在心中回答系统。
【嘀——透支成功，请宿主在剧情开始后，偿还系统287910……】
后面还有好大一长串的数字。
五条悟停着犹如吹面，和系统绑定完，确定春暂时不会有危险后，他心中一松，撑不住婴儿的本能，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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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的身体需要成长，因此出生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
五条悟也是如此。
他知道春正在重症病房，只是婴儿的他无法得到春的消息，于是他只有每天坚持醒来，寻找春的身影。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从医院回到了五条宅邸，身边一直是空荡荡的。
他知道在上一世春好好地长大了 ，再加上有系统透支的人气值的保底，这一世春一定也会没事，可是每天睁开眼睛看不见春，他心情还是很不好。
再次醒来，五条悟下意识往身边看去，然后听到照顾他的两位侍女正在交谈。
“听说那位和悟少爷一起诞生的孩子出院了吗？”
五条悟的动作一顿。
因为他是六眼的缘故，他被从母亲身边抱走，交给侍女养育。
侍女们一边泡奶粉，一边聊着最近五条家发生的事情。
年长一点的侍女开口道：“是的，在重症病房待了一个星期，终于出来了，只是……”
说到这里，年轻的侍女叹了口气，“真实可怜，那个孩子咒术能力一般，又是悟少爷的兄弟，恐怕以后得日子并不好过。”
五条悟听到这里，璀璨的蓝眸不由暗了下来。
他知道，因为他特殊的六眼能力，也因为春的身体太弱，五条家的长辈完全舍弃了春，在他被暗中盯上时，更是让春充当了他的替身，吸引外界的危险。
他以为，这个决定最起码会在几个月后做下，却没想到，刚刚一出生，五条家的就已经做下了这个决定。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轨迹，五条家不会让自己见到春了。恐怕直到他能走能说，有实力完全反抗五条家后，他才能看见春。
上一世，他是在十二岁才遇见春，这一世，即使他拥有记忆，可以快速掌控咒力，最起码也得等到六年后。
六年！
五条悟不能接受。
他重生后，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春死亡的命运，但是他让春活下来，不是让他这样悲惨地活下来。
别说六年了，就算是一年、一天他都无法忍耐。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
五条悟冷笑一声，谁说小婴儿什么也无法做到。
在侍女的唏嘘声中，五条悟胖胖的小脚猛地踹开被子，扯开嗓子，大声哭起来了。
正在泡奶粉的两人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去哄。
“悟少爷，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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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沢佑他艰难地呼吸着，生无可恋地躺在小小的婴儿床上，脆弱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力竭。
他不由叹了口气。
唔，叹息也不行，胸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运气是好还是坏，他获得了正常人无法拥有的重生机会，可是刚出生时，各种并发症在他身上爆发，以至于已经在这个世界重生好几天了，他一直都在生命垂危边缘徘徊。
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了，身体也是哪里都不舒服。
如果他不是重生的，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月沢佑只觉越想越痛，只能轻轻呼吸，转移注意，不幸中的万幸，他重生的家庭似乎很有钱，回家家中，身边总是有好几个人一起照顾他，她们穿着相似的和服，一举一动颇有大家族侍女的味道。
就是说的语言竟然是霓虹语。
他完全听不懂啊！
月沢佑没忍住为眼前的情况头疼。
脚步声传来，应该是照顾他的侍女来了。
月沢佑不再多想，见视线上方探出一张温柔地面孔，他咿呀咿呀地伸出手。
喝奶喝奶！喝奶才能长大不生病。
照顾月沢佑的侍女见他醒了，连忙把泡好的奶粉晃匀，用手背试了试水温，见没问题，看着摇篮中的月沢佑露出笑容。
“哎呀，我知道了，你饿了，不要着急。”侍女温柔地把奶嘴塞到月沢佑嘴里。
月沢佑叼着奶嘴，拼命吮吸奶瓶中的奶液，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喝下。
不管如何，他能够拥有再次重来的机会已经是上天眷顾了，他一定要活下来。
侍女温柔地看着摇篮中的月沢佑，露出欣慰地笑容。
就在月沢佑努力干饭时，一个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似乎又一个侍女走了进来，两人叽里咕噜地对话。
月沢佑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他听不懂侍女说了什么，只是乖巧地喝奶。
月沢佑喝得小肚子滚圆，他听着两个侍女用他完全听不懂的霓虹语说完话，还没回过神，就被侍女抱了起来。
月沢佑：“……？”
五六个月大的孩子身上已经有了些许力气，能够扶着床的护栏站起来了。
月沢佑便是如此，他扶着床边沿的护栏，支棱着小腿，颤悠悠地站起来。
等扶着小栏杆站好，他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这小娃娃一样的身体哦。
他不顾有些吃力的身体，圆溜溜的蓝色眼眸直直地看着床边为他泡奶粉的侍女，眨巴眨巴地眼睛写满了期待。
旁边给月沢佑泡奶粉的侍女见他想要站起来，担心他摔倒，还想放开奶瓶去扶他，见他站得稳稳当当的，漂亮的蓝眼睛清澈又期待地看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会心的微笑。
月沢佑见侍女没有好好给他泡奶粉，着急了，不由想说话，“呜哇睨……”
带着口水音的幼稚婴儿语说出口，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是一个小婴儿，说话也口齿不清带着奶味。
侍女失笑，不用月沢佑说出口，他的期待和迫不及待早就通过亮晶晶的眼睛说出来了。
侍女把奶粉充分搅拌均匀，轻声哄道：“好的，好的，不要着急，马上就泡好了。”
“嗷~”月沢佑完全听不懂侍女在说什么，他回应了一声，撑着有些颤抖的小腿，紧紧盯着奶粉。
小孩子的肠胃经常会感到饥饿，他已经饿了。
侍女连忙加快了动作。
而全神贯注盯着奶粉的月沢佑没有发现，在他和侍女的‘交谈’中，身后原本呼呼大睡的婴儿被他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左右摇摆脑袋，寻找月沢佑的身影，见月沢佑站在护栏边，他立刻清醒过来。
他直接一脚踹开自己的被子，撅起小屁股，双手一撑，十分娴熟地站起来，然后迈着熟练的步伐，蹬蹬地向站在护栏边的月沢佑走去。
比需要扶着护栏才能站起来的月沢佑不知利索多少。
此时侍女刚泡好奶粉，要递给月沢佑。
食物近在眼前，月沢佑努力维持住发抖的小腿，缓缓松开栏杆，伸出两只小手去接大大的奶瓶。
就在这时，忽然，一只小手从旁边横插过来，一把夺过被递到月沢佑面前的奶瓶。
月沢佑一惊，来不及去看罪魁祸首，脚步不稳，一个屁蹲坐在了床上。
床上很软，不痛。
但是……
月沢佑抬头看向罪魁祸首，果然，一张和他相似的面容出现在眼前，这个家伙站在护栏边，肥嘟嘟的胳膊倚着护栏上，嚣张地拿着他的奶瓶，从上睥睨地看着摔倒的他，咕噜咕噜喝着侍女给他泡的奶粉。
月沢佑：……
那是他的！
月沢佑：……
可恶的弟弟。
他已经重生在这个世界大半年了，自从从特危病房出来后，他就被侍女抱到了自己双胞胎弟弟面前。
他这个双胞胎弟弟和他一点也不像，他壮得跟头熊一样，每天能喝六瓶奶，活泼健康得和他形成了鲜明对比。
现在大半年过去，他站立行走还颤颤巍巍的，弟弟却走得比谁都顺。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他这个双胞胎弟弟像是觉醒了老大的观念，每次吃东西都要尝第一口，尝完第一口才会给他喝。
一开始，月沢佑好想努力纠正弟弟这些不好的习惯，但是很快他发现，他的身体太弱了，连一个小婴儿都打不过。
月沢佑悻悻。
算了算了，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他不跟小孩子计较。
五条悟夺走月沢佑的奶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奶，确认侍女这次没有偷懒，泡得奶粉温度正常，这才舒展了眉头。
他自出生就带着咒力，显露出六眼天赋，这根本瞒也瞒不过去，和他相反，春的咒力普通。
对咒术师来说，咒力平庸是错，更加错误的是他还有一个六眼兄弟。
这愈发把春的平庸衬托得像个错误。
五条家的人早早地把春当成弃子，一些侍女见状，对待春自然也怠慢了两分，几个月前，一个侍女不小心直接用滚烫的热水泡奶粉，要不是他六眼感觉不对，春现在就烫伤了。
从此以后，春的食物，五条悟都要亲口尝尝才能放心。
上一世春身体不好，究竟有多少是他原本身体的原因，有多少又是因为侍女的怠慢，暗杀者的骚扰呢？
对这些，五条悟无从得知，只有在这一世把对春的不安定因素全都灭杀在摇篮里。
确定奶粉没问题，五条悟低头见春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他这才把奶瓶塞到春的怀里。
春被抢了奶瓶也不生气，摔倒了也不哭，乖乖地坐在原地，看到奶瓶回来连忙用双手抓住奶瓶把，又乖又软。
五条悟左右端详，不由勾起嘴角，老子哥哥真可爱。
月沢佑神情微妙地看着奶嘴上亮晶晶的口水渍。
嫌弃.jpg
他真的不想喝别人喝剩下的奶粉，可是旁边还有侍女盯着，他也不想太过聪明被人察觉到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月沢佑心中呵呵两声，忍辱负重把奶嘴塞进嘴巴。
弟弟，你等着。
侍女看着这一幕兄弟和睦的景象，将再次泡好的奶粉塞到了五条悟手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4-10月的孩子正是长乳牙的时候，总想咬点什么。
两兄弟喝完奶后，带孩子十分娴熟的侍女拿出磨牙饼干，分给两个孩子。
月沢佑很期待，这是他唯一能吃到的，除奶粉之外的食物了。
小孩子的手很小，肉肉的小手努力张开，也只能握住小小的一根。
月沢佑紧紧握住一根磨牙饼干。
然后不出意料，他的弟弟脑袋凑过来了，一口咬住了磨牙棒的顶端，然后磨磨磨……
月沢佑呆呆站在原地，果然，等眼前银白色得脑袋移开后，他的磨牙饼干顶端已经变得黏糊糊了。
月沢佑：“……”
可恶的弟弟！
弟弟这种生物一定是魔鬼！
月沢佑忍不住瞪了一眼眼前的小包子，然后默默地转过身，躲在角落，默默给饼干转了圈，从另外一头开始吃起来。
五条悟笑看着春扭成一团，似乎害怕再次被偷袭，偷偷坐在角落，对着墙壁吃东西，软乎乎的背影怎么看怎么透露出一股委屈。
他忍不住想起春吃惊瞪大的圆眼珠，皱起眉头委屈的包子脸。
他承认，一开始他只是想为春检验入嘴的食物，但后来，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想逗弄还是小婴儿的哥哥。
老子哥哥真是又乖又可爱。
五条悟也吃起手中的磨牙棒，三下两除二干掉，然后走了过去，趴在春身边，看着他像是小兔子一样，两只小手乖巧地捧着磨牙饼干，一点点，慢条斯理地用两颗乳牙啃饼干皮。
努力大半天，只让饼干受了皮外伤。
五条悟忍不住大笑。
吃饼干的月沢佑瞥了一眼趴在自己肩膀上笑得傻乎乎的弟弟，根本不管他。
霸道弟弟只吃食物的第一口，后面他吃过的食物，弟弟就不会抢了，所以月沢佑很淡定。
于是就这样，月沢佑慢悠悠地吃磨牙饼干，五条悟坐在旁边津津有味地观看，看到最后，他都有点馋了。
月沢佑意识到霸道弟弟似乎还想夺他的饼干吃，连忙加快了速度，把最后一块饼干一股脑塞进嘴里，刚一塞进嘴巴，他就有些后悔了。
最后一角是方才弟弟啃过的，他本来想吃到最后扔掉呢。
月沢佑一时间僵住了，吃不下去，吐不出来。
他做不到把吃进嘴巴里的东西吐出来，只能勉强把饼干咽下去。
呃~~吃得太饱了。
月沢佑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感觉胃部刚刚喝下的奶沿着喉咙上涌。
等等——
五条悟好奇地凑过来，春怎么了？
月沢佑想要忍住，但是婴儿的身体忍不住，嗝——他吐奶了，很不幸，正好对准到凑过来的霸道弟弟脸上。
霸道弟弟被奶浇了一脸，还没有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一眼月沢佑，又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小围巾。
他银白的睫毛上粘着了黏糊糊的奶渍，随着眨眼往下滴，正好掉在胸前的小围巾上。
呃，有点脏。
月沢佑看着这一幕，嫌弃地挪动屁股远离霸道弟弟，看见霸道弟弟被波及，又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旁边的侍女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连忙着急去拿毛巾。
五条悟生无可恋地被湿漉漉的毛巾擦干净，整个人都蔫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还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奶粉味。
春好脏！
眉头一挑，他注意到旁边春没有收敛地笑容，长出的两颗米粒般的牙齿露出来，弯弯的眼眸像是湖水剔透，和他对上视线，狡猾的春缓缓收敛笑容，露出小鹿般无辜的眼神。
五条悟：……
乙骨和惠一直说他带坏了春，怎么可能！
真应该让他们看看，这才春的真面目，小小年纪就知道装无辜了。
唉，是自己哥哥，能怎么办呢？
五条悟站起来，直接扑倒春，用自己被吐到奶的脸颊疯狂蹭蹭，必须要把着奶味蹭到罪魁祸首身上。
月沢佑一个趔趄被扑倒在地，爬在地上想要逃，却怎么也逃不开霸道弟弟报复的蹭蹭。
他皱起脸，好重……
??第三章
不知不觉，已经重生到这个世界将近三年的时间，小婴儿的生活很枯燥，月沢佑本以为这段时间会很难熬，但是有着双胞胎弟弟在旁边捣乱，吃吃喝喝睡睡，时间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在这段时间，月沢佑也渐渐弄懂了一些霓虹短语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他不像是小孩子那样单纯，霓虹语不是自己的第一语言，他学习起来有些吃力。
直到现在，他对霓虹语的意思也是连蒙带猜。与之相对，他的弟弟却已经能够流利地说出长短句了。
借助这一点，他的弟弟没少用语言欺负他。
比如现在。
临近年关，房间内被暖气烧得暖烘烘的，他们被侍女穿上幼儿和服，在房间内玩耍。
暖气熏得人困意上涌，月沢佑只想回到床上睡觉。
银发蓝眸，和他有着一张面容的小屁孩却拉着他，拖长了声音，试图教他说话：“欧——尼——酱——”
三年时间，月沢佑在日常对话中也学了一点霓虹语，他知道眼前小屁孩的名字叫五条悟，自己这一世的名字叫五条春，他们是双胞胎兄弟，他是哥哥，悟是弟弟。
欧尼酱是哥哥的意思。
五条悟明明是弟弟，却仗着他语言学习的慢，没少哄他叫哥哥。
月沢佑一开始对霓虹语很懵懂，看到五条悟的举动，以为五条悟的名字叫欧尼酱，没少冲五条悟叫欧尼酱。
每叫一次，五条悟就笑得很灿烂，月沢佑以为他是高兴有人叫他名字了，后来在观察中，他发现，每当他叫五条悟欧尼酱的时候，侍女们也都跟着捂嘴笑。
于是他就不叫了。
他仔细琢磨，又发现侍女们都叫五条悟：“悟少爷。”
他旁敲侧击弄懂了欧尼酱的词汇，立刻明白了五条悟的险恶用心，从此，他奋力开始学习霓虹语。
五条春微笑，别以为现在还能骗他。
他看着五条悟不厌其烦地一次一次重复，诱哄他叫哥哥，他睁着眼睛装作不懂，歪脑袋说：“什么？”
小孩子发音不准，口齿模糊，显得笨拙又柔软。
五条悟再次重复，“欧——尼——酱——”
说着他还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诱哄春喊自己哥哥。
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装作不懂“唔？”了一声。
“欧——尼——酱——”五条悟加重了声音。
“嗯。”春点头。
“春，你要叫我……”五条悟话说到一半停住，面露狐疑。
他怎么感觉春在套路他。
对上五条悟怀疑的眼神，春微微翘起唇角，眼中写满了无辜，
五条悟试探地喊道：“欧尼酱？”
春弯起眼睛，笑容柔柔：“嗯。”
五条悟确定，五条春就是在套路他。
他手痒，捏住了五条春的消瘦的脸颊，贪吃的春，总是生病，怎么养也养不出肉。
“骗我叫你哥哥，春真坏！”五条悟倒打一耙。
五条春后退，捂着脸颊躲避五条悟的手，他听不懂五条悟说什么，只听到自己熟悉的欧尼酱词汇，他捂着脸颊坚持自己哥哥的身份，回道：“嗯，弟弟。”
弟弟这个词汇，他还是专门跟侍女学的，就是为了对五条悟说。
五条悟的动作一顿。
春稚嫩的脸上已经隐约可见长大后的模样，每次都用温柔包容的眼神默默注视着他，陪他一起搞怪，会哄他，会为他生气的哥哥。
五条悟忍不住勾起唇，他十分庆幸，一切都还有重来的机会。
见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五条悟狡黠地抬起眼眸，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
月沢佑伸手格挡。
五条悟见春抵抗，更加兴奋了，势要捏到春的脸颊。
月沢佑：……
继霸道任性后，五条悟又在他这里多了一个标签，幼稚。
不过小孩子就是幼稚的。
月沢佑没有五条悟力气大，反应快，没有抵挡很久，脸颊就被五条悟捏到了。
总是被欺负，月沢佑一时间也被激起了小孩子的好胜之心，反过来想要捏回来。
于是攻击和防守的人换了位置。
月沢佑和五条悟打闹间，瞌睡不知不觉消失，脸颊在运动中飘上了两团兴奋的红。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使坏中，侍女正好走了进来。
月沢佑动作一顿，立即停下来这种幼稚的玩耍，即使被五条悟狠狠在脸颊啃了一口，也没有继续动作了。
五条悟见月沢佑不反抗了，顿觉没趣，也停下了这幼稚的行为。
他回过头，也看到了过来的侍女。
他放开月沢佑，恢复平常的模样。
侍女们温柔又恭敬地走到五条悟面前，她们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有着精美的衣裳，华丽的配饰，一看就不是普通时候所穿的衣物。
而唯一的问题是，托盘上的衣服只有一件。
月沢佑了然地垂下眼眸，没有继续再看那些衣物。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渐渐长大，月沢佑在学习霓虹语的同时，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虽然他和悟是双胞胎兄弟，但是家族对待他与弟弟的态度截然不同。
小时候，他经常被五条悟逗弄，打不过五条悟，于是故意在侍女面前装可怜，期望侍女能管管五条悟。
侍女们对此总是视而不见，然而他对五条悟进行反击时，侍女们却总是阻止他，劝诫他。
那个时候，他就察觉道侍女对待自己和五条悟的态度不同。
后来，遇到五条家的长辈，在他们的目光中，更清楚了自己的地位。
如果他是一个小孩子，或许会为此感到伤心，但是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能够再次获得一次生命，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更不用说，他的衣食住行很好，家族还花费大额金钱治疗他总是患病的身体。
他很快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不给所有人造成困扰。
现在也是这样，月沢佑安静地没有发声，看着侍女将衣物递给五条悟。
“悟少爷，今天是您的生日，这是您在宴会上要穿的衣物。”
五条悟看着托盘上仅仅只有一件的衣物，下意识看向了春。
两人目光相撞，春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勾起唇角，露出温和懵懂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听懂侍女在说什么的模样。
其实连蒙带猜，他差不多也知道是侍女在说什么。
他们的生日快要到了，最近侍女经常在说生日这个词汇，他也记住了这个词汇。
侍女带来的衣服应该是五条悟生日时需要穿戴的东西。
只不过他没有资格上场，他和五条悟是不一样的。
目前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能猜测或许是因为自己过于孱弱的身体。
五条悟以为春真的懵懂不知，看着春好奇又茫然的眼神，他轻轻垂下眼眸。
在侍女端来衣物的瞬间，他就明白了，一切都和上一世一样。
六眼的诞生，被许多暗处的眼睛盯上了，许多人想趁着他还没有成长起来暗杀他，五条家没有对外说起过春的存在，为了保护六眼，他们依然想利用春。
上一世，为了当自己的盾牌，春究竟在狭小的院子待了多久。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春都被困在一个小小院子里。
五条悟身上的咒力直接倾泻而出。
全屋的人顿时脸色微变，深深低下脑袋。
能够在五条家侍奉的侍女，本身就拥有些许的咒力，她们无法拥有出色的战斗能力，但是比平常人更加敏感，能感受到五条悟身上恐怖的咒力倾泻，那一种只要感受到，就会升起巨大的绝望的咒力差距。
根本无法匹敌，连成为他的敌人这个念头都会让人感到恐惧。
这就是六眼，而且现在的他还是只一个孩子，难以想象，到了成年，五条悟究竟会成长到何等可怕的地步。
侍女心中有着恐惧，更有着浓浓的尊崇。
对于侍女们得想法，站在五条悟身边的春完全无法理解，他只觉的房间内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分外有压迫感，但是……
他无法惧怕五条悟。
在他眼中，五条悟，他的弟弟一直都是那个任性霸道的小屁孩。
他只是觉得悟好像生气了。
他疑惑地看着五条悟，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生气了。
“悟少爷，您的生日宴快要开始了……”侍女顶着五条悟给予的压力，开口提醒。
“不，我们穿现在这身就够了。”五条悟毫不领情。
五条悟任性自我，他虽然不在意那些老家伙们怎么看待春，但却不愿意自己的双生兄弟受到一丝委屈。
他不屑争论，而是直接攥着春的手腕，拉着他一步步向门外走去，嘴角浮现冷笑。
五条家越想隐瞒的事情，他越想捅破。
今天不仅仅是自己的生日，还是春的生日。
六眼招惹来的危险，他自己应对。
“悟少爷……”房间内侍女们想要阻止，但是却在五条悟轻轻一瞥的眼神下停住了动作。
危险的眼神，这是一个孩子能够拥有的眼神吗！
想要追上来的侍女僵硬在原地，再也升不起想要反抗的念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五条悟扯着五条春，打开门走了出去。
春只有两三岁，身体孱弱，，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
五条悟拉着春一路向外走。
外面的冷风吹来，月沢佑跌跌撞撞跟上五条悟的脚步，他为现在的发展感到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他弟弟要把他带到哪去？
悟刚才生气，是因为他吗？
不，等一下。
他是成年人，所以能够轻而易举看穿五条家对五条悟的偏袒，但是这是一个三岁孩子能懂的事情吗？
月沢佑微怔。
前方的身影和他一样稚嫩弱小，小小的手掌包裹抓住他的手掌，软得似乎没有一点力气。
但是不得不承认，眼前幼小的弟弟真的在为他生气，他拉着他，想要为他争取自己应该受到的待遇。
“欧豆豆——”春念着自己还不太熟练的霓虹语。
前方正准备搞一个大事情的五条悟回过神来，现在的春走路不太稳当，别被他弄摔倒了，他下意识放慢脚步……
他余光瞥向身后，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一股危险袭上心头。
“春！”他下意识把春拉到自己身后。
月沢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只是出口唤了五条悟一声，五条悟就突然把他拉到身后，下一秒，土地翻滚，两人一直接被动起来的土地翻倒在地。
脆弱的身躯摔在地面，传来钝痛。
月沢佑一脸茫然。
他下意识顺着五条悟的视线，看向土地异动的源头，那是个全身穿着黑衣的男人.
“没想到会有两个六眼，究竟那个才是我的目标，好像是你，但是没关系，为了以防万一，我会把你们两人都杀了。”
男人语气轻柔，手中缓缓掏出匕首朝着两人走过来。
月沢佑听不太明白男人在说什么，但是他的弟弟在看到男人的瞬间，一个箭步护在他前面。
月沢佑明白了什么，毫不犹豫，忍着身体的疼痛，拉着五条悟往反方向跑。
保护他干什么，三岁小孩怎么可能打得过成年人。
遇见坏人不跑等着被刀啊！
然而他刚刚转身，还没来得及拉动五条悟逃跑，原本距离他们还有两米之远的男人闪现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孩子的他对身体的掌控力不行，月沢佑一个急刹车，再次摔倒在地上。
月沢佑：？？
糟了！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男人可以一瞬间从远处瞬移到他们面前，匕首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在他惊惧的目光刺下。
月沢佑瞳孔紧缩，就在以为自己真的要完蛋时，由上而下的匕首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
近在咫尺的男人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刺下一寸。
月沢佑茫然。
血液嘀嗒落在地面，五条悟从后面紧紧抱着他，比他大了一个型号的身体将他牢牢禁锢在怀里，一双锐利的蓝色眼眸死死盯着眼前的敌人，而奇异的是，仿佛手面前真的有一道透明的屏障，挡住了男人的匕首。
五条悟的额头和眼角源源不断地流出汩汩鲜血，覆盖住了半张脸。
“想杀人，你问我了吗？”五条悟紧咬着牙，嘴角的狞笑不知吃力又挑衅。
黑衣男人目光彻底凝聚在五条悟身上。
月沢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后知后觉感受到脸颊的温热，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摸到了殷红的鲜血。
月沢佑瞳孔紧缩。
从背后抱住他的人是五条悟，这是谁的血，不言而喻。
一个稚嫩的孩子，他怀抱能有多宽阔，又能有多少鲜血，又……能坚持多久？
稚嫩的怀抱，此时却又无比明确地，月沢佑根本无法思考突如其来的男人是谁，他攥紧了手，只感到无力感涌上心头，如果他是一个成年人……
而不是让一个三岁的孩子来保护他。
仿佛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紧紧攥着他肩膀的五条悟垂眸，苍蓝地眼眸落在他身上。
月沢佑可以清晰地看见血液从五条悟眼眶滴落在他脸颊。
“放心春，一个垃圾而已，你不会有事的。”
他听不懂。
他只能感受到，五条悟的手臂紧紧攥固着他，非
在五条悟说话间，被抵挡的黑衣男人又从不同方向刺了几刀，发现突破不了五条悟的防御后，猛然后退，施展起他奇怪的能力。
月沢佑只觉地面再次扭曲震动，身体失控，地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向他们钻来。
再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五条悟紧紧搂住他脖颈的手向上，捂住了他的眼睛。
在一片漆黑中，他感到所有的光线似乎被什么东西吸收，他努力想扒开五条悟的手，却又担心会不会拖累他不敢过度挣扎。
耳边传来剧烈的轰鸣声，然后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地。
他能感觉抱着自己的五条悟身体颤了一瞬。
悟！弟弟！
月沢佑在心中叫着五条悟的名字，来不及细想会不会拖累他，他扒开了五条悟捂住他眼睛的手。
明亮的光刺进来，他仰起头，看到五条悟的手高高抬起，手的阴影笼罩住他，带着利芒的匕首洞穿了那只稚嫩的手掌，血迹沿着锋利的刀尖一滴一滴低落，滴落在他被弄脏的衣角。
“悟……”月沢佑眸光微颤，下意识叫五条悟的名字。
“没关系，别害怕，哥哥，我会保护你的。”受到这种伤害的五条悟依旧没有忘记要安抚月沢佑。
月沢佑眸光颤抖，眼珠滑动，这个时候，他才看见，五条家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拿着一块木剑，挡住了男人的动作。
噗嗤——
匕首抽出五条悟的手掌，五条悟家的人挡住了男人的进攻。
他们终于不必再独自面对敌人了。
随着匕首抽出五条悟的手掌，一直强撑的五条悟也泄了力气，浑身柔软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悟！”月沢佑努力扶住五条悟的身体。
紧紧扶着弟弟软软的身体，月沢佑这才发现，五条悟身上都是尘土和血迹，往日霸道白嫩的小团子变得脏兮兮的。
他盯着五条悟被洞穿的手掌，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医生！
也就在这时，更多五条家的人走过来，一个侍女走过来，抱起了五条悟，“请把悟少爷给我，我会带他去看医生。”
月沢佑虽然听不懂对方的话语，但看到熟悉的侍女，松了口气。
侍女抱着五条悟匆匆离开战场。
月沢佑站起来追在后面，远远地，他看到被侍女抱着的五条悟强撑着睁开眼睛，似乎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
对上他的目光，确定他没事，五条悟这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这点小事算什么的嚣张笑容。
不管如何，看到五条悟的笑容，月沢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他吃力追赶离开的侍女，但是他猛然放松下来，这个时候才发现刚才他一直强撑着一口气，现在放下心来，被磕到的四肢传来钝痛，脚软手也软。
不仅如此……
月沢佑捂住胸口，胸口传来的痛苦越来越浓烈。
他好像犯病了。
月沢佑只觉眼前一阵发黑，他捂住胸口停下脚步，呼吸不过来了。
他大口喘息，但无论怎么呼吸都阻止不了狂跳的心脏。
好难受！
他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挣扎抬起头，意识一阵阵发黑，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秒，他似乎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
微凉的空气冰冻着稚嫩的肺部，每吸进一口都带着冰渣，他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起了五条悟拦在他面前时所说的话。
保护？
这是他从未听过词汇，他不明白，但是五条悟诉说这句话时的认真，沿着声音传递到他的心脏，他不知为何有些悲伤。
悟……
月沢佑无法再继续想下去，很快，他沉底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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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似乎又谁执拗地呼唤他的名字。
“春……春……”
月沢佑醒过来了。
他从医院的重症病房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还不能出无菌室，只能一个人独自待在病房内。
醒来的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窗户。
五条悟站在窗户外面，他浑身缠满了绷带，手臂还打了石膏，看上去伤得不轻。
但似乎也没事了。
睡梦中依旧皱着眉头的月沢佑终于舒缓了自己的眉眼。
五条悟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即扬起了一个笑容，唇齿张合说着什么。
医用仪器淡定地发出运行的声音，他在病房内，完全听不到五条悟在说什么。
五条悟说好了一会，也意识到什么，他不再说话，而是在玻璃上哈气，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朦胧带着的雾气的玻璃后面，是五条悟温柔的眼神。
月沢佑微怔。
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幼时与弟弟所经历的一切。
侍女们说，是小时候的悟似乎察觉到哥哥的存在，没有他的陪伴，一直哭一直哭，所以他才能被抱在五条悟身边养育。
因为并没有把五条家当做亲人，所以他能冷静地剖析五条家给他的一切，不存任何怨怼。
可是只有三岁的弟弟，懵懂稚嫩，却能敏锐地察觉到他被这样对待会伤心，所以会用稚嫩的身躯挡在他的面前，为他的遭遇生气。
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似乎仍旧滴落在他的手背，月沢佑不适地微微动了动手指。
五条悟……
他在内心呼唤着弟弟的名字。
他望着玻璃笑脸后面的面容，第一次察觉到，他在这个世界不是孤单一人。
他有一个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if春》第一版开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