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说》龟君三三

52、中国小说

　　陈明晨以前问我：“为什么不看中国小说？”

　　“我看你看的都是外国小说。”

　　我没注意过。“我没注意过。”

　　后来有个人问我看过《活着》吗？

　　我说：“忘看了。”

　　“我记得全死了对吧？”我说。

　　“嗯。只剩一个人和一头牛。”

　　“他儿子是被抽血抽死的。”

　　“嗯？还有这种死法？”

　　“就是他儿子二年级吧，因为一个大官儿子好像得了白血病，他儿子刚好血型匹配，就抽血抽死了。失血过多。”

　　“没告？”

　　“没告。”

　　我冥冥之中感觉到了兴奋。

　　我思绪飘到远方——他和一头牛在耕地，他歇会，微风吹过，他就像那团风。仅此，什么也不是。

　　活着就是活着。没有任何答案。

　　不需要思考。

　　“你可以看看。”

　　我笑了，“他会帮我助眠。”我会笑着看完。

　　嗯……回去的时候能想象到被别的填满的感觉。

　　我因没有思考的东西笑。

　　我看《悬崖上的金鱼姬》：“她还活着。”

　　为生命喝彩。

　　我一直无法尊重生命。或许我尊重但是我毫无觉察。因为我什么没有谁死去。

　　但是我觉得一只麻雀被压成饼，我却没有任何波澜，是不是在证明什么。

　　所以我想去殡仪馆，但是要出县城，我无法到达。或许我可以去医院的手术部看看。

　　以前有个姥爷出车祸了，我一起去看他，他家人占着一个床位围在一起，我站在内里，其他人站在外边，他们和我一样淡定。

　　原来都他妈一样。

　　他们不上前关心几句，而是先讨论照顾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