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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相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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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怡进来教室的时候突然对坐在一边欣赏冬霁的霍汉科说:“你他妈真可怜。”
他疑惑的抬起头,嘴里还叼着米虾条,楼下超市买的,结账时老板说很好吃 。
他对上沈佳怡充满鄙夷的眼神,随后看见她转身,霍汉科淡定的扭回头,眼里的是冬景,心里的是沈佳怡的侧脸,她长得真好看。
突然又笑了,我笑的,刚刚……刚刚,那个我眼前之景好像变成了王家卫的超广角镜头,又好像瞳仁聚焦看见眼前的玻璃的模样。我兴奋坏了,大喊到这是我的世界的玻璃。
那是我的鱼缸。
霍汉科决定买一个深蓝色的鱼缸,装满水,把它当成猫。养着。
我决定星期天要和白朝中去水边呐喊。
可是学校突然说这个星期不放假,向旸瞬间就丧了,死鱼一样的瘫在桌子上,想抄起凳子砸在正在嬉笑的领导头上。顿时鲜血如柱。
我也露出勉强的笑容。毕竟是想象。
霍汉科永远不可能伤害别人,也不会自杀,就他妈因为懒,动不了。
向旸正杵着脑袋看何思的方向,不可避免的看见了他,他的半张照片从脸部开始已经被橙黄色的阳光填满。
想看漫画,原本打算好的,回家看漫画的。
她吐出一口气,随即又打算某个时候对何思说他的那张照片很好看。
霍汉科在一边看《偷书贼》。他做下笔记:在这本书之前我知道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受难时我松了口气。和,当死神在颤抖时是法西斯在犯罪。
所以看德国的法西斯可以映射出日本的法西斯。他也吐出一口气,书本真是个好东西,可以打发时间。
我把书推给向旸,让她多看看历史,让她赶紧变透明,如果我是鬼,那我一定在努力做人。
十二月七日,今天是大雪,为什么没有大雪。
一群傻逼加一群傻逼等于一堆傻逼。
我闻着周围的烦躁想到。
烦躁就是,身处一个煤气满满的房间,点燃一个打火机,我就是金色的花朵了。
“所以太空黑洞洞的是不是因为它没有气体没有丁达尔效应?真可怜。”向旸伸手扒拉眼前的柱状的空气。
“你说长大之后是不是我们就可以消失了?”
“我不想长大,我知道长大并不好。”
“时光催人老。他就像一首永远不会停下来的曲子,有人歌颂他,有人怨恨他——”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里不是说:'流逝的不是时间,流逝的是我们'吗?你不是很赞同吗?”
“我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人人是一本书,人人是一首歌,这种定义太渺小,但足以符合个人了。”
我被关在我的世界里,就只能依靠柱子般的三观行走,痛苦。
怪不得王八撞倒柱子是毁天灭地的——
哒哒哒——
我回过神抬起头,发现生物老师站在我旁边,微微笑着,好像是无奈。
他问我:“前十道错了几个?”
向旸让我站起来回答,我就站起来了,诚实的说:“全错。”
全班大笑。
老师说:“那你咱发啥呆?成天上课爱发呆,成天不专心,学习没目标,浑水摸鱼过一天两天,知识点掌握的就像你的近视眼,戴上眼镜,看着书清清楚楚,合上书摘掉眼镜啥也看不见。”
全班又大笑。
向旸也笑着凑近,问老师:“老师,老师,那我呢?”
老师看了她一眼,边转身边说:“你最近表现很好。”
老师真厉害,三言两语秋风扫落叶般的点拨清楚了,像拨开墓碑上的落叶一样。
所以,我就说,我的问题,不是病的问题,有解药不吃,活该饿死,活该说你可怜。
差生每天不学习都在干什么呢?好学生每天都在认真学习。现在一个班级里基本上都是一样水平线的智商。
其实很麻烦,父母很麻烦我却不是努力或者正正常常。
“霍汉科,你得上二本。”班主任说的。
唯一一句联系清醒的话,只要这一句就行,可它就像冰丝一样,逐渐的在我眼前消失,升华。
我竟然身处这场丧乱中,而没有被清醒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