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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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在紫墟里亲眼所见的一切，天尊的绝然献祭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苏棠不禁又难过起来，静默良久，浑然不觉眼泪无声流淌。
直到胳膊被容烬轻轻抓住，听他拍了拍身边的床面：“阿棠，你坐过来。”
“什么。” 苏棠一边问，一边就被带到容烬身边坐下。
愕然不解时，手掌已被容烬的一双手握住，苏棠一惊，想收回，但对方的力道很大很紧。然后他就听到：
“我若知镇谷兽是如此来历……”他轻轻叹息，“ 对不起阿棠，你一贯视天尊如父 ，我却在谷中对其痛下杀手……我很抱歉。”
苏棠一下愣住，他压根没想到容烬会是这个反应，还能这么体谅他的心情。原本只憋在自己心中的委屈一下奔涌，再也压抑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等他情绪完全发泄，哭声渐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趴在容烬的胸前，眼泪鼻涕蹭到他的身上，衣襟都湿了一片，而他像是哄小孩一样将他搂在怀中，一下一下轻抚他的后背。
苏棠的第一念头是推开，但容烬的怀抱让他感到温暖。而且刚刚那一通的委屈，不仅有霁月替天尊所生发的，也有他穿越以来承受的种种，他顶着一双盲目，拖着羸弱的身躯，去承担本属于霁月的重担，他不堪重负，他自己从来就没想当力挽狂澜的英雄。
这一刻他手掌下的胸膛是如此坚实，如此可靠，让他生出留恋之感，他不禁紧紧抱住，头脸贴在容烬胸前，有点不想离开。
但下一秒，明素素这个名字闪于脑中，他陡然一惊，自己在做什么！当即用力推开容烬，坐正了身体：“是我失态了，抱歉。”
容烬手臂还虚空悬着，看着苏棠，神情悄然黯淡：“在我这里，你永远不用抱歉。”
苏棠心里又一动，但几乎同时，耳边又响起眀素素的动人的声音，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胡思乱想，便将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抛到脑后。
整理了一下思绪，苏棠对容烬抛出了他想证实的问题：“当时你情势危机，为何一直不召唤重昭，如果你及时召唤，说不定就不会伤这么重了。”
说不定秘境就已经开启，危机也解除了。
容烬幽幽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是唤不出。”
苏棠急道 ：“为何？”
容烬道：“或许是重昭还没接纳我这个主人吧，不是还有一个月吗，在此期间，我会想办法的，而且你不是跟你师兄说了一个月之后才是更合适开启秘境的时机。”
“一个月后，你确定能召唤出重昭？”
“我确定。”
见他如此笃定，苏棠也只能先接受，让自己宽心一些。
瞧着他仍是忧心仲仲的模样，容烬的嘴角压不住，忍不住道：“放心，我定不让你失望。不过不是说给我泡药浴吗，怎么还不搀着我去。”
苏棠这才抹了抹鼻涕，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走吧，我扶着你过去，浴桶放在……啊……” 又打了一个打哈欠。
他连续几天没怎么合眼，昨晚又全程做梦，眼前的忧虑一旦解决，疲惫困倦马上袭来，人都有点东倒西歪。
不过还是勉力上前，将容烬的一直胳膊绕过自己的肩头，准备连拉带扛地将他挪到药浴桶那里。
容烬笑着摇头，顺势揽过苏棠的腰，将他放倒床上。
苏棠一惊，睡意都去了一半，心咚咚地猛跳起来。
半晌容烬说：“算了，我自己去，你睡会儿。”托着他脖颈的手慢慢抽了出去。
苏棠缓缓吐了口气，静静躺了一会儿，睡意重新来袭。“嗯嗯，睡会儿，睡会儿……” 他打着哈欠咕哝着，一会儿就睡熟了。
“到底一晚上做了什么梦，竟如此疲乏。” 容烬无奈摇头，继而看着他熟睡的恬静的脸，不知不觉俯身下去，但就在几乎就要碰到唇时停在那里，最终还是移开了眼睛，起身拉过被子替他盖上，转身离去。
张德元沿着长廊匆匆走向苏棠卧房的时候，迎面就看到只着便衫的仙尊走过来，他赶紧贴边候着。
“不要去打扰他。” 容烬道，就要走过去。
“仙尊，泰阳真人在前厅，他说得知你醒了，就立刻赶来了，让寻你过去，有要事相商。”
容烬停下脚步，脸上所有表情尽敛。“更衣。” 他声音恢复冷峻。
“哎！” 张德元一路小跑跟在仙尊身后，看着仙尊的背影，心里忧虑又深了一点。
仙尊这次收服镇谷兽回来，头发中的白色更多了一些，但张德元并不敢告诉容烬，因为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仙尊就严令此事府中任何人不得向容烬透露半点。
虽然也不知道仙尊白发为何多了起来，但他猜是怕小烬知道后会担心？
仙尊得是多爱小烬啊，真是又心酸又高兴。
……
苏棠好好地补了一个没有被打扰的觉，直到晚饭时间才醒来。
毫无意外的，又是被香气四溢的菜肴馋醒的。
张德元将最后一份菜端入房内时，发现昔日的小伙伴仰躺在床上，两眼大睁，正呆呆地“望”着床顶。
不知怎的，张德元总觉得容烬的气质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过去他固然瘦削单薄，但总体上有一种阴冷狠绝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现在的容烬，气色皮肤比之前都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肉，漂亮的底子再遮不住，不仅时时透露出秀气柔美，甚至给人好欺负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爱”的滋润？
张德元忍不住露出姨母笑，一边将菜放在桌上，一边招呼：“小烬 ，我怕你睡太久反而头晕，正好厨房做好了你的晚餐，就端了过来。”
“仙尊呢，” 苏棠骨碌从床上爬起，揉着眼睛问。
“啧啧啧，一睁眼就是仙尊，” 张德元笑道：“早上仙尊刚从你房中出来，泰阳真人就来找他，不久两人就一同出去了。”
他等小烬起身，一边替他拿衣服，一边接着说：“听说是玉衡峰的一名弟子在冲击金丹的时候走火入魔，御剑堂的人去了都拿不住，所以火急火燎来找仙尊。小烬，咱俩都来自玉衡峰，你说那个弟子咱们会不会认识啊……”
“走火入魔？”苏棠沉吟，玄霄宗作为正道魁首，弟子进门首先被强调的就是道心根基，以中正平和为核心，循序渐进为关键，故宗门弟子进阶一贯稳如磐石，几乎不可能走火入魔。
当然，也不是绝对没有，个别弟子急功近利，剑走偏锋，就极容易积聚邪念戾气，导致晋级失败甚至入魔。
不到金丹的弟子，怎么会连御剑堂的人都控不住，苏棠赶紧问：“现在如何，那名弟子控制住了吗？仙尊回来了吗？”
“没有呢，不过你不用担心，仙尊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肯定是解决完了问题，被泰阳真人留住了。”
“我哪有担心，他那么强。” 苏棠马上辩驳，不过容烬的伤也刚刚才好，他嘴上这样说 ，心里却隐隐还是不安。
“好好好，你不担心。”张德元言不由衷地笑着应和，突然想到了仙尊的白发，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苏棠问，他总觉得宗门弟子突然入魔这样的事情有些不寻常，在霁月的记忆里，百年间出现一两次已是极为罕见了。
“也不经常吧，” 张德元思索道，“欸，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执事堂也出现一起弟子突然变得癫狂的事件，好像也是因为晋级失败。”
两个月前？
苏棠忽地警觉，“那名弟子后来怎么样了？”
“没救回来，最后全身骨头碎裂，皮肉腐烂而死，据说死状极惨。好在没有怎么影响到别人。 ”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我呀，这辈子到了筑基就再不往上晋级了，万一无法突破，也变癫狂或者入魔，那可就惨了。”
苏棠的神色更加凝重，仅仅数月就发生了两起，说明不是个例，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蹊跷吧。
见小烬还在思索，张德元赶紧拉他：“这些事情由仙尊他们那些大人物去操心就行了，快快快，来吃饭，这清蒸鳕鱼放凉可就腥了。”
苏棠回过神来，也是，自己在这里也琢磨不出个什么，等容烬回来仔细问他便是。
“你也一起吃，”他坐到桌前，夹起一块嫩滑的鳕鱼塞进嘴里，鲜美的味道立刻充斥了整个口腔，真是令人满足。他一连吃了好几块，忍不住赞道：“肉质新鲜，入口即化，对了，玄宵宗里怎么会有新鲜鳕鱼？”
他穿入的这个世界称为青冥大陆，由东西两块构成，在上部联通在一起。西陆比东陆要大得多，仙派宗门主要分布于此。若从地图上看，玄宵宗几乎位于青冥大陆的中心，因此无论往哪个方向的海域，都有十分遥远的距离。
所以能吃到只产于海水中的鲜活鳕鱼，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