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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片段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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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自和男友分手、出车祸又流产之后睡的最踏实的一次,所以中午起床时精神异常振奋。但是我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所以起床之后肚子便饿得‘咕噜咕噜’直响。正愁不知该如何开口让宋玺岳给我做点东西吃时,却看到他一个人在玄关里弓着腰费劲的往脚上套鞋子。
“你……要出门啊?”我倚着墙站在宋玺岳的轮椅后,很厚脸皮的小声问道。
“倾然,你起床了,饿不饿?家里没有油,我去超市买一桶,回来再给你做饭吃。”宋玺岳把自己的左腿搬起来搭在右腿的膝盖上,一边系鞋带,一边笑着对我说。
“我不饿,还是我去吧。”看着宋玺岳眼底那淡淡的黑眼圈,又联想到他昨晚刚刚发生过痉挛,我怎么也不忍心再让他为了要给我做饭而折腾自己。
“没事儿。你刚刚起床,又饿着肚子呢,还是我去吧。”宋玺岳继续低头系鞋带,很不以为意的说道。
“不行!我去!”我几步冲到宋玺岳面前,蹲在地上把他努力半天刚刚穿好的鞋子脱掉,然后再把他的钱包、钥匙还有鞋一起放到摆在客厅里的立式空调上面,让他够不着。
“倾然,你……”宋玺岳很意外的看着我,完全不知所措。
我并不理会宋玺岳,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梳洗打扮好,然后拎着包,哼着小曲儿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因为宋玺岳平时出门不方便,所以我就凭着记忆把自认为他家里缺的东西都在超市里买齐,但是我却忽略了自己的体力。
打车到宋玺岳家楼下,我望着司机帮我堆在地上的七八个购物袋,郁闷的要命。就在这时,小区的保安刚好路过。因为我之前总是频繁的出现在宋玺岳所在的小区里,所以早就和保安混得脸熟,他们都以为我是这里的业主。
“姐,你怎么一个人买这么多东西啊?男朋友也不来接你?”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保安帮我提着大部分的东西,一边等电梯,一边殷勤的问道。
“嗯……他腿不好,不方便出门。”我微笑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小保安,从包里拿出一张面巾纸递给他,脑海中竟不自觉的浮现出宋玺岳围着围裙安静的坐在轮椅里等我回家的场面。
“哦!谢谢姐!”小保安接过面巾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站在电梯里,心中一顿,原来自己在不经意间早已将宋玺岳摆在男朋友的位置上。但这么做又似乎有欠妥当,于是我甩甩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回到宋玺岳家里之后,我笨手笨脚的将炒菜用的油壶倒满,然后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到一旁,尽量不让自己妨碍到他做饭。我本想跟在宋玺岳身边帮他打打下手,但却在递错第n样东西之后,被他无情的赶出厨房,只好独自一人去收拾刚刚从超市买回来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睛盯着厨房的方向,委屈的想要掉眼泪。
饿了一晚,终于能吃上大餐,我完全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在宋玺岳震惊的目光中吃下整整两碗米饭。
酒足饭饱之后,我又赖在宋玺岳家里,一会儿要用他的电脑上网,一会儿又要看他的碟片。总之,我一直折腾到晚上8点都只字不提离开的事情。
9点多的时候,我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一边捂着嘴哈欠连天。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宋玺岳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我手里接过遥控器,轻声说道。
我迷迷糊糊的将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对宋玺岳小声说道
“宋玺岳,我想……我可能有些喜欢上你了。今晚我不走,可以吗?”
宋玺岳原本扶着我胳膊的手一僵,半天没有说话。
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眉清目秀的宋玺岳,心里突然感觉有些难过,若是我能早些遇到他该多好。
我与宋玺岳四目相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别过头去,低声说道
“孟倾然,在你生命当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都只能陪你一个阶段,而我不过是陪你渡过失恋恢复期的那个人而已。以后,你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我们是朋友,你总留在我这里过夜不合适。听话,早点回家吧。”
我点头,努力想要保持微笑,但眼泪却大滴大滴的砸在自己身上,怎么止也止不住。虽然我早就想到结果可能会是这样,但亲耳从宋玺岳口中听到,我还是很难接受。
我一把推开宋玺岳伸向我的手,起身跑到玄关,拿下挂在衣架上的包,连鞋都忘记要穿,光着脚便冲出大门,将宋玺岳以及自己刚刚萌生的情愫都远远甩在身后。
一连两天,宋玺岳对我不闻不问。
每天我下班之后,便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荡,不知该何去何从。
直到第三天,在快下班的时候,我收到一条宋玺岳发来的短信:今晚做你最爱吃的蒜泥小排骨,但是材料要自备,因为我的鞋和钱包都被你放在空调上面,拿不下来。
看着短信,我的鼻子不由开始阵阵发酸,眼泪不听话的掉出眼圈,将手机屏幕打湿。
下班之后,我急三火四的跑去超市买排骨。我拎着买好的东西站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感觉生活从未如此美好过。
我赶到宋玺岳家里时刚好六点,他围着围裙给我开门,说是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就等我的排骨下锅。
我洗干净双手坐在餐厅里,看着宋玺岳忙碌的背影,心中不觉在想:宋玺岳,既然你不肯接受我,却又为何要待我如此温柔呢?
吃饭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发现宋玺岳的额角有一块淤青。于是我放下手里的碗筷,趁宋玺岳不备的时候,伸手撩开他的刘海儿,真真切切的看到他额角有一大块淤青,上面还有一些破皮。
“怎么弄的?”我眉头微皱,心里有些担心。
因为我很清楚宋玺岳这些年一直把自己照顾的很好,鲜少会受伤。
“没事儿,我不小心磕的。你快吃排骨,凉了就不好吃了。”宋玺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夹起一块排骨放到我碗里,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们还是朋友吗?”我盯着宋玺岳,语气认真的问道。
“嗯。”宋玺岳点头,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眼神清澈。
“既然我们还是朋友,那你有事就不应该瞒着我。”我犹豫着想要伸手握住宋玺岳放在餐桌上的右手,但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那晚,我看到你光着脚跑出去,原本想去追你,但却发现钥匙还被你放在空调上面。我就急着去够,可是这两条腿无论如何都使不上一点力气,怎么也站不起来,最后还摔在地上磕破了额头。当时我看着翻倒在一旁的轮椅,心里就在想:如果让你见到我现在这么没用的样子,也许你就不会再喜欢我了吧。明明自己很想要的东西,却没有勇气去争取,还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安慰自己。倾然,你说……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笑,虚伪又自卑。”宋玺岳低头自嘲的说道,他向后退了退轮椅,然后慢慢转身往卧室走去,留下我一个人心如刀绞。
从那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就好像它从未发生过一样,安静的过着各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