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公子立白

1、兄妹

　　今日是十二月十日，周四。
　　翎囯不工作，睡到中午时候也无碍，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半梦半醒，梦里面好一片绚烂风景，只是都看不清。
　　手机响得震耳欲聋，不能不理，翎囯接起来，声音哑哑地：“喂？”
　　对方听见翎囯的声音，便知道这个人又犯懒起不来床，便笑着道：“懒丫头，快起来。”
　　原来是苏耒。
　　翎囯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呵欠：“早。”其实不早了，她下床拉开窗帘一看，呵，好大的太阳，这样的冬天，十分难得。
　　苏耒又道：“快出来，我请你吃饭，然后看电影。”
　　翎囯心里痒痒的，道：“哥，你安的什么心？怎么突然要请我？”
　　苏耒呵呵笑了两声，不明说，只是问：“你出来不出来？”
　　怎么会不出来呢？有的吃，有的玩，何况……是苏耒呢。翎囯笑了笑，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翎囯与苏耒，是从小儿一齐长大的，在一个城市读书，然后毕业，从来兄妹相成，异常亲厚。

　　忙忙地打扮了一阵，对着镜子，翎囯自己都在笑。
　　说实在话，谁会不喜欢她呢？
　　她年轻，又美貌，性情也好，众人都看进眼里的优点，苏耒哪里会看不到？
　　何况苏耒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她最清楚不过，打扮神态说话语气，每样都做足了姿态，讨他欢喜，这样苦心，也该他开窍。
　　越是这么想，翎囯越是高兴，来开抽屉，最最深处寻出放在最里头的一管唇膏，红艳艳的颜色，她慢慢地擦上，又笑了。
　　这么好的天气，艳丽一些也无妨。

　　约好了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影城外的星巴克门口，翎囯足足迟了一刻钟。
　　不过她深知苏耒不会介意，男人等待女人是天经地义之事，苏耒每次都笑着原谅她了。
　　翎囯走过去，张望了下，立刻就看见了苏耒，面对她坐着，见她过来，站起身笑着招手。
　　她笑盈盈地走过去，苏耒拉着她，赞叹道：“今天这么好看。”
　　翎囯笑了，道：“以前不好看？”
　　苏耒由衷道：“一直都这么好看。”
　　她又要笑，忽然听到一声轻笑。
　　她刚才疏忽了，这么近都没瞧到还有旁人在，眼睛里只看到了苏耒。
　　翎囯见到一个头发短短的女人，浓妆艳抹，穿着高跟靴子与柔软的小羊皮外套，擦浆果紫色的指甲油，身上有玫瑰的香味。
　　美丽的女人。
　　对方见翎囯在看她，她也看着翎囯，微笑。
　　苏耒忙向翎囯介绍：“这是我朋友，林郁。”
　　翎囯听了，笑都有些要挂不住，心中玩味“朋友”二字的真意，眼见林郁笑着伸出手来，她只好堆着笑，也伸出手去。
　　两只手叠在一起，皮肤一样白滑软腻，翎囯心中很不是滋味。
　　电影票苏耒已经买好了，三个人份的，还有一个小时候才开演，三人坐在星巴克外喝咖啡，也算相谈甚欢。
　　过了一会，林郁说去一趟卫生间，剩下苏耒跟翎囯两人。
　　苏耒与翎囯两个人笑望了一阵，还是翎囯先开口了：“这是你什么人呢？女朋友？”
　　说那三个字的时候，翎囯竭力稳住，不让自己声音和动作有一丝颤抖。
　　苏耒道：“暂时不是。”
　　这四个字就像黄连一般苦。
　　暂时不是……只是他期盼是。
　　翎囯点了点头，说不出话。
　　苏耒问：“你觉得怎么样？”
　　翎囯端着杯子，喝了两口咖啡，什么滋味都察觉不出来，听见苏耒的问话，半晌才反应：“什么？哦……不错。”
　　苏耒点点头。
　　翎囯想了想，又道：“只是你以前，不是一直不是喜欢这种型的么？”
　　苏耒道：“人一辈子认准了死理不变？真的喜欢了，什么都无所谓。”
　　翎囯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但是面上一点都不露出来，她道：“嗯，也对。”

　　这场电影着实无味，勉强吃完饭，苏耒送林郁，她一个人孤单单回到家里，打开电视机，声音开得山响，自己走到镜子前卸妆。
　　卸完了，又看见摆在一边的唇膏，她拿起来，又往嘴唇上抹，一个手抖，擦到了嘴角边去。
　　去了粉底，面色显得比刚才黄一些，这明艳的红色都像黯淡了。
　　她用手背去擦，擦得手背上也染了红。
　　忽然又听见家中电话响，她走出去，接起来，是苏耒问她可有安全到家，她笑着回答了，又说了几句闲话，将电话挂断。
　　颓然窝在沙发上，她闻着唇膏隐约的樱桃甜香，忽然哭起来。
　　是她高估了心爱的男人，原以为他唯独喜欢百合，谁知道给他玫瑰也无碍。

作者有话说

　　十二月生日者，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