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叉线》浅浅浅语

24、纯聊天

　　直播间里的各位开始回忆往昔。
　　“我记得……什么时候来着？初中吧，好像是初三，那时候刚有化学课。有一次我被老师叫到了，要上去做实验。”
　　众人开始向着西橙起哄：“哎呦，厉害啊。”
　　西橙摆摆手，虽然这个动作只有自己直播间里的人才看得到：“啥呀，你们回想一下初三的化学能有什么大实验，都是些小玩意儿罢了。”
　　“老师还没叫人上去的时候，我同桌就问我接下来要做哪个实验。我对着书看了好几遍，我也不知道。
　　“下一秒老师就把我叫上去了。我从座位上站起来，从过道走出去，走上讲台，我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
　　“老师的书就在上面放着，我看了一下讲台上摆的东西，再看看书，从左看到右，终于找到了一个和实验器材相近的实验。瞬间轻松了不少，自我感觉良好。
　　“然后……那个东西……滴管，不是要把滴管里的东西挤进那个试管里嘛，而且滴管是不能碰到试管的。但是，我要是不把滴管伸进试管，我又没办法保证一定滴得准。
　　“然后，我的手就开始抖了，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抖。我寻思我也不紧张啊，为什么它就开始抖，手一抖滴管也就跟着抖，那个滴管口在试管口里撞得乒乒乓乓的……
　　“我人都傻了，只想尽力把它，或者说把我的手稳住，老师在说什么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只听见一句‘这是错误示范’。”
　　其他人还没什么反应，千子已经笑倒在键盘上了。等笑声过去，明秋才弱弱地说道：“这有啥可笑的，换成我，我能尴尬得召唤土地公把我拽进土里。”
　　西橙呼出一口气，继续讲道：“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了。按往常来讲，我一紧张心就会跳得特别快，心跳声在我耳边特别清晰的那种。上讲台之前我的内心十分平静，我还以为我已经克服恐惧了。”
　　“其实前面还不是重点。”
　　千子抬起头：“啊？”
　　“老师让我下去之后，我回到座位上，同桌问我：‘老师在讲哪个实验啊？’”
　　千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前后呼应了这是。”
　　六依捧着一杯热茶，静静地听着，仿佛这种热闹从不属于他。
　　透过热茶冒出的层层热气，语音频道界面里，Skk的id后面的麦克风图标关了开，开了又关。大概是在感谢直播打赏，为了不干扰到他们聊天，每次感谢时都会关掉麦克风。
　　六依这边的新年，没那么热闹，可以说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一整条街道，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但就是没什么声音，稍微大点声儿的，也可能是某一家家里电视上放的春晚。
　　街道上的树也安安静静地立着。
　　爸妈没有熬夜的习惯，早就睡下了。六依独自欣赏窗外璀璨的灯光。
　　纯聊天的直播，自己也插不上嘴，六依一声不响地关掉了摄像头。
　　“不要关啊！”
　　“好不容易播一次，让我多看看”
　　“好恨的心啊啊啊啊啊”
　　六依也关了语音频道的麦克风，感谢了前面送礼物的各位粉丝。
　　许久不见的三七也上了语音，千子热烈欢迎。
　　“小七七，近来可好呀？”
　　“小……七七？”三七一时间缓不过来，“哦哈哈哈，挺好。你近来可好啊小千千？”
　　几番亲切的问候过后，三七发表了近期的感受。
　　“写小说这件事是真的不能断，一断开，你就忘了上一章写的什么了；一断开，新鲜劲就没法保持，只会越写越痛苦。不过还好，快写完了。”
　　西橙很是关心：“啊……听起来最近状态不太好啊……”
　　千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啥呀，拖延症罢了。是病，得治。”
　　西橙假装认真回忆：“距离你上一次直播，好像是二百七十一天前……”
　　“打住！”千子算是明白了，西橙老是能在某些时刻把话题往她身上扯。
　　语音里突然冒出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喊着：“爸爸，我要听歌！”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
　　明秋直播间里的所有观众见证了整个过程：大孩子打开房间门，小孩子跟着大孩子走进房间，费劲地爬上空荡荡的电脑椅。明秋听闻声音后急匆匆赶来，摄像头关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孩子太调皮了。”说完明秋就把麦克风也关了。
　　“没事，想听歌就放呗，孩子的要求还能不答应吗。”
　　Skk正跟别人一样笑着，直播间里有人打赏了30块钱的醒目留言。
　　是倾城发的：主播可以唱歌给秋哥的孩子听吗？
　　Skk的笑容消失：“我看你是想坑我，还唱给秋哥的孩子……”说到一半发现麦克风没关。
　　千子灵敏地捕捉到信息：“什么？有人要唱歌？欢迎欢迎！”
　　倾城又发了一条醒目留言：这声音不唱歌可惜了。
　　Skk为了推掉这一要求，说自己唱歌跑调。
　　任凭他怎么说，直播间里直播间外纷纷鼓励他上场。
　　六依是第一个带头鼓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