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点意识流》春风化雨成诗

43、第 43 章

　　“姐姐，快醒醒！”
　　顺着雨琴的摇晃，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绮靡的暗红重帘之中。
　　“呼！你终于醒了。烟云一会就过来，到时候姐姐就一展棋艺把他击败吧！”
　　原来是雨琴把我打晕带过来了。
　　我这妹妹的气人程度真是再创新高啊。
　　话虽如此，这会我实在懒得和她计较。
　　我掩口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了。”
　　“求求你了姐姐，就下一盘棋！”
　　“不行。”
　　“姐姐——”雨琴攀上了我的手。
　　“我要回去了，雨琴你放开我。”
　　话音刚落，只听随着外面一声“失礼”，暗红的绣帘掀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如玉的男子，身着绿衣如竹，吐气如兰，低垂的眉梢间却有着若有若无的魅惑。
　　“烟云你来啦！今天我找了姐姐来与你下棋，姐姐的棋艺可是一绝，这次你怕是赢不了了。”
　　本欲直接走人的我停了下来，鬼使神差般地在棋桌一侧坐下。
　　雨琴如释重负般地道：“姐姐，烟云就交给你啦！我去大堂里转转。”
　　还没等我开口喊住她，她已一溜烟跑走了。
　　此时，烟云亦在棋桌另一侧坐下，将盛有黑子的棋盒递给我，声音温润无波：“请执黑子”。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姑且先下棋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接过棋盒，落下一子。

　　半晌。
　　“是在下输了。”烟云退席向我一礼。
　　“呐，”我打量着棋局，“其实你完全能赢的吧？故意输给我，有什么打算？”
　　烟云惊诧地抬起头来看向我，半晌颔首道：“……请殿下恕罪。”
　　“也没什么罪好恕的。只是要说你是因为我的公主身份故意输给我的话，对雨琴不留情就说不过去了。”
　　毕竟雨琴是我的妹妹，若说公主身份，我们本是一样。
　　我看着只低着头不说话的他，“你不愿说也罢，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比起这个，似乎听雨琴说，与你下棋是因为和你打了什么赌，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七日前，在下与雨琴殿下打赌，若是她赢过，就可以免收与在下共度一晚的缠头，若是在下赢过，雨琴殿下次日还得过来。”
　　“我说呢，她刚才怎么逃也似地离开这里。不过，你竟会打这种赌，让我有些意外呢。”
　　“敢问，这却从何说起呢？”
　　“从刚刚的相处里，我对你产生了沉默少言，有礼却拒人千里的印象。当然我们才下了一局棋而已，这样的论断未免下得太早了……”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莫非，是雨琴提出的这个赌？”我看向他的表情，“果然如此么。饶是我这个消息闭塞的人都知道你的棋艺是宫廷里的棋师也比不过的，亏得雨琴还能提出这种赌来。”
　　我站起身来，掩上门，将帘子落下，回到他身边，将跪坐的他推倒在地压在身下。
　　“说实话，在你进来之前，我本来打算就此打道回府的，但是，见到你，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呐，可以陪我这一夜么？”
　　“在下的这一夜已经归殿下所有了。”
　　一阵绵长的吻后，我的唇一路向下，轻吻上他白皙的脖颈：“安心吧，我会让你好好享受这一晚的。”
　　“不要——”破碎到几不可闻的声音，好似求救一般。
　　我放开了他。
　　“不想要么？”
　　“不——不是的。抱歉，我只是不自觉地叫出声了。”
　　“原来玉楼春是这么教的啊。”我倒了杯茶，兀自饮尽。
　　看向衣衫不整地跪坐在地，俯身请罪的他，我叹了口气蹲下身，将他下巴勾起来，让他的低垂的眼眸对上我的眼睛。
　　“我没在生你的气。而且你大可安心，我不会向玉楼春告状，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把他拉到床边，让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
　　对上他那温顺无波的眸子，我先一步转过了身。
　　“我包了一整夜，所以你可以放心睡到天亮。”
　　“殿下您，不做了么？”
　　“不了。还是说，就算这样，你也还想做么？”我回转身来，半开玩笑地调侃他，想看他的反应。
　　但意料之外地，他却点了点头，轻扯了下我的袖口。
　　若说微红的耳根也能是演戏的话，他未免太强了。
　　冲破我的防线的，是他接下来的一句：“如果不想做的话，我也不会故意输给您了。”
　　我重又欺身上来，对他笑道：“什么啊，你那副高高在上，可以随意左右输赢的态度？不过你这个理由倒是说服了我，”我把玩着他散乱的长发中的一缕，继续说道：“如果继续，就代表你承诺今晚你将失去叫停的权利，会努力达成我的要求，不会违逆和反抗我。你可想好了？”
　　“……嗯。”
　　“那么首先，”我的吻顺着他的脖颈向下，攀上他的锁骨，“不要发出声音来。”
　　“……是。”
　　和我料想的一样，他那刻意压抑的表情与时不时漏出的一两声嘤咛，动人极了。

　　次日清早。
　　“早安。”我对上他朦胧半开的眼眸，笑道：“你再睡会吧。我先走了。”
　　“殿下。”他忽然从背后叫住我。
　　似乎一瞬间醒了神一样，他从床上下来，从梳妆奁下搬出一个箱子，打开来给我看。
　　里面装满了金银珠翠。
　　果真会有啊，杜十娘的“百宝箱”之类的。
　　我暗自感叹着，却被他的声音拽回神来。
　　“求殿下为我赎身，我愿从此献身于殿下。”
　　“呐，你是不是发烧了？”
　　对才认识一夜的人托付终身什么的，我唯一想到的解释就是他精神不正常了。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很正常。”
　　我盯着他严肃的神情看了好一会。
　　“你认真的？”
　　“绝无虚言。”
　　“嘛，我是能理解你急于跳出火坑的心情，但你不应该找个知根知底的熟客么？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吧。”
　　“我只想献身于殿下。”
　　半晌，他补充道：“如若殿下不愿，请但去无妨。无论您何时再来，我都将于此恭候您的光临。”
　　“你应该知道我还未曾婚配，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将你迎进家门。你想要财富地位的话，还不如去找商贾或者世家的千金划算。”
　　“我愿随侍左右，为一介仆从。”
　　我打开门，吩咐莲华去找雨琴过来。
　　“罢了，”我叹了口气，“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就依你吧。”
　　我回身走到箱子前，大致点数了一番。
　　有这许多价值连城的宝贝，他赎自己出去不是绰绰有余么？
　　“姐姐！”
　　雨琴飞扑过来，被我侧身一闪。
　　“雨琴，亏得你还记得来找我们。”
　　“不过，姐姐昨天晚上玩得也很开心吧？”雨琴在我与烟云间打量了一番，“比起那种事，姐姐你竟然说要赎他出去，真的假的？”
　　“怎么着？你想要他么？”
　　雨琴连连摇头，“烟云美是极美，但不是我中意的类型。”
　　“那你还打那种赌？”
　　“啊……姐姐，我那不是一时冲动嘛。唔！所以，你是真的要赎烟云出去？”
　　“对。这事就拜托你出面了。你和玉楼春的老板娘有交情，”我从箱子里挑出几样来，交给她，“就用这个数赎他出来罢。”
　　“诶？这些怎么够？怎么着也得两倍于这个价才是。”
　　“不够就你来出钱补。说起来，昨日你把我偷偷打晕带过来，今日又误了课业的时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来找我算账了？”
　　“唔——好叭，那我去去就回。”雨琴拉着莲华走出了房间。
　　“好了，这事算是办妥了，我们也走吧。”
　　“不等雨琴殿下了么？”
　　“不用——”我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还有一大个箱子在这儿呢！